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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不引起慌亂,寺里安撫眾人是靈空師弟身患隱疾才導(dǎo)致如此,而我,在死亡的陰影中惶惶不安的十年了,卻一直還茍活到如今。 這個故事委實有點離奇,姜遲眨眨眼睛,有點無措地攥住了席觀月的手指,席觀月淡定地伸手拍了拍姜遲的手背,拉著姜遲站起來: 原來是這樣,是我們今時叨擾大師了,感謝大師為我們解惑。 慧空大師也站起來,低聲念了一句阿彌陀佛。 不知不覺天色已經(jīng)漸漸發(fā)白,那梳著雙環(huán)的絕色少女跟在未婚夫婿身邊,像是心有所感地回眸望了他一眼。 少女身后便是朦朦朧朧升起的日光,像是眉眼都溫軟的菩薩。 老和尚渾濁的眼里不知不覺含著一點眼淚,問道:敢問姑娘今日來問此事,是有何所求? 少女彎起碧藍色的眼睛,和周貴妃如出一轍的明艷眉眼里透著柔軟的笑意:貴妃娘娘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也只有我,才能為這個枉死的可憐人報仇了。 第156章 暴君(十) 聽完了慧空大師的話, 倒也不急著回宮。 都聽慧空大師說過了,現(xiàn)在滿意了,嗯? 山間風(fēng)大, 席觀月攬著小皇帝,低眉在少年耳邊道。 姜遲蹙起眉, 抬起臉水紅色的唇珠幾乎要蹭過席觀月的臉。 老師,那慧空大師說的鬧鬼一事, 你相信嗎?少年抓緊了席觀月的袍袖, 被眼尾描紅修飾得更加艷麗的眼睛載著一點細碎的驚惶, 臉色在胭脂的涂飾下也不可避免地蒼白下來。 他喉間滾著一點小獸似的輕顫: 孤的母妃,怎么可能會變成那種害人性命的怪物。 兩人走到一間供著鎏金佛像的小小佛堂, 繚繞的檀香嗆得姜遲不由得小聲咳嗽了幾聲。 遠遠的前院里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事, 陡然熱鬧起來。 席觀月擰著眉毛朝那吵吵嚷嚷的方向望去, 叫住了一個埋頭往前院跑的小沙彌:小師父,請問前院發(fā)生了何事? 那小沙彌睜著一雙大眼睛, 直愣愣地看著這一對像是畫中走出來的男女,尤其是不小心同那位穿著粉裙子的小娘子對上視線的時候, 還算清秀的面上不由得一紅,作了個揖道: 是梁王殿下帶著人來寺里求見慧空大師,主持叫我們都上前候著呢。 佛門清凈之地,卻也少不了對權(quán)力摧眉折腰。 姜遲不由得皺起眉, 有點慌亂。 姜昀怎么到這里來了, 還剛好找的是慧空和尚。 這很難不讓人有些多心。 小沙彌有點猶疑, 到底還是新來的, 沒有見過丞相的面:兩位施主 席觀月捏著姜遲軟白的手掌, 和和氣氣地對小沙彌一笑:我們兩個只是來祈福的平民百姓, 就不叨擾小師父了。 那前院離這里不遠, 為了避免被姜昀發(fā)現(xiàn),席觀月隨手拉著姜遲進了身邊那間小小的佛堂。 佛堂還算干凈,須彌臺上的鎏金佛像,眉眼間帶著慈悲寬宏,憐憫地望著臺下渺小如塵煙的信眾。 席觀月看出小皇帝滿臉郁結(jié),憂心忡忡的模樣,伸手撫過少年柔軟的面頰: 神鬼之事都不過是哄人的玩意,想來是那個老和尚自己發(fā)了瘋產(chǎn)生了幻覺。 這說法聽起來實在不夠有力。 少年臉色蒼白,好像完全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被人完全環(huán)在了懷里。 不可能。姜遲牙齒打顫,似乎還陷在剛才慧空和尚說的詭異故事里,不可能是幻覺,我的母妃就是被人害死的,說不定他們看到的那個鬼魂就是害死我母妃的兇手假扮的。 席觀月臉上露出一絲很微妙的笑意,他有點憐惜地撩開了小皇帝浸著一點冷汗的鬢發(fā),低頭直接吻在了少年緋紅色的唇珠上。 貴妃娘娘不會白死的。他咬了咬那顆裹著一點晶亮水光的艷色蕊心,低聲安慰著抖成小小一團的少年。 只管把那個敢裝神弄鬼的兇手揪出來便是了。 外面不知道什么時候又落起了雨,滴滴答答的雨聲敲打在油紙糊過的窗戶上。 姜遲覺著被吻得有些難受,他身體不好,長時間的缺氧兩頰上不由得泛起大片桃花似的粉色,只能虛弱地倚在席觀月的懷里小口小口急促地喘著氣。 也是。小皇帝烏發(fā)凌亂,眉眼幽艷,燭臺上躍動的火光明明滅滅地映在那碧藍色的玻璃似的虹膜里。 他低聲喘著氣,一邊彎著眼睛挑釁地笑:要是真的有鬼的話,我母妃看見你們這么對我,她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 席觀月的臉背著光,在那一刻有些幾乎掩藏不住的冷冽,像是森冷而威嚴的修羅。 姜遲下意識回頭去看那尊高坐明臺上的金佛,恍惚間好像自己這不堪模樣都被佛祖盡收眼底。 這太羞恥了。 他哆嗦了一下,終于知道后悔了,顫顫巍巍地扯著席觀月的衣領(lǐng):老師,不要,不要在這里。 窗外疏風(fēng)漏雨,偶爾能聽見匆匆踏過青石板路濺起雨花的腳步聲。 陛下在害怕嗎?煙粉色的裙裳像是一朵被強行揉開綻放的薔薇,裙擺鋪陳在蒲團之上,露出少年纖細瑩白的小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