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破曉前 第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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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未醒,睡得很踏實。她輕輕拿開他的手,起了身披上了衣裳??吹搅说匕迳媳浑S意扔擲的紙團,撿起來扔在了垃圾桶里。再走出臥室,將房門關(guān)上。 肚子好餓,打開冰箱,只有一盒雞蛋、一袋青菜,和昨天中午剩的牛腩。早上面包牛奶,中午吃食堂,晚飯加班就點外賣。寧清很少做飯,但基本的家常菜她都會做。 小時候就跟著奶奶在灶臺上幫忙燒火,要爆炒的菜就直接放曬干的稻草,火勢來得快而旺;大葷就要慢燉,放進劈好的木樁慢燉。茄子油多才好吃,四季豆的鹽不妨稍微多放些。而具體多少的油鹽,何時調(diào)味,看久了,做菜時自然心中有數(shù)。 那時她自得于能幫奶奶做飯了,看電視劇時插播的藍翔、新東方的廣告,都津津有味地看,想著讀不進書了,我可以去報名做廚師啊。 奶奶卻感嘆,在家燒一輩子飯的人才辛苦,別人都以為你清閑,只要做頓飯而已。可眾口難調(diào),燒不好吃,沒有錢還要被發(fā)牢sao。還不如出去上班呢,你可不要以后在家燒飯。 在柜子里找到一包雪菜,寧清拿出三個雞蛋,鍋里的油熱了后,倒入打散的雞蛋。雞蛋煎好了,倒入熱水,湯色瞬時發(fā)白。再將雪菜和牛腩放入,抓了兩把掛面進去煮,同時,將青菜洗了放在一旁。 趙昕遠醒來時,她已經(jīng)不在床上。開了臺燈,由著床頭柜上發(fā)出的一束光源,看著這個屋子。 床的右手邊是衣柜,左邊是一張書桌,角落里有張單人沙發(fā)。窗簾拉著,但他之前看過,是一個飄窗,可以用來晾衣服。整個家里,也只有這兩件家具。 看不到任何家的屬性和溫度,生活的痕跡都少到可憐,似乎只是一個暫住地,隨時能收拾了行李離開。 他就這么打量著,許久都沒有動。 她是否,也曾同他一樣,在等待些什么。 快十年了,到底誰會停留在原地?說出等待二字,都是被人嘲笑思想腐朽的時代了。 看回到床頭柜上時,才發(fā)現(xiàn)放了一本書。 熟悉的一本書,是她高中時看的。書被保存的很好,只有微微的泛黃,他隨意翻開封面,看到扉頁上的一行字。 他盯著那行字,心中難受了很久。 鍋里的面再次燒開,寧清聽了臥房的開門聲,正在放青菜,還沒來得及回頭看,就被他從背后擁在了胸膛里。 頭埋在她的頸窩,手緊緊地抱著她的腰,他不動,也不說話。 任由他這樣抱著,她用筷子攪拌著青菜讓沉到鍋底燙熟,感受到他的情緒低落,左手抓了纏在她腰間的手,摩挲著安撫他。 寒冬的廚房里,鍋子的熱意襲在了兩人身上。他沉默時,她靜靜陪著他。 當(dāng)看到扉頁被反復(fù)撫摸的痕跡后,趙昕遠知道自己只能再次認輸。 從那一句話,他看到了孤獨的她。 那個孤獨的她,是藏在殼子里的。將愛恨都藏起,得不到也會跟自己說,我能接受這個事實。 在他看不見的時光里,那層殼,在慢慢變厚。厚到無論刀槍利刃,都無堅不摧。她已經(jīng)不需要任何人了,任何人包括他。 他決定了不問,不問之前為什么拒絕,也不問為什么要回頭找他。 如果她不想談以后,那他就只要現(xiàn)在。 “還想帶你出去吃飯的。” 煮到沸騰后,寧清關(guān)了火。外賣便利,低至二十多塊的粉面便餐,高至各類高檔餐廳的閃送,即使下雪天,都能在兩小時內(nèi)到達。但她不會在雨雪天氣點外賣,太危險了。煮一碗面,也能填飽肚子。 “還下著雪呢,面條可以嗎?” “可以,晚上帶你去吃火鍋吧。” “好。” 雖不動聲色,但她很開心,他下午都會陪著她。 怎么辦,好像又開始依賴他了。 平日里一個人,她沒有買張折疊桌在廚房外、剛進門處的一小塊空地上放著,在家里吃的東西都味道不太大,就買了塊餐墊,把里邊的書桌當(dāng)飯桌了。 趙昕遠出來時就將窗戶打開了通風(fēng),臥室門也沒關(guān)上,流通屋子里的空氣。臥室里寒風(fēng)瑟瑟,倒是沒有廚房溫暖。 兩人干脆就站在廚房里吃了,昨夜體力消耗太大,睡到午起早飯都沒吃,都很餓。 雪菜開胃,面湯中估計帶了少許的堿,沒那么清澈,但入口時略許的渾濁讓鮮美的湯汁口感更好,一筷子夾著面條和翠綠的青菜,冬天里餓時吃這個太舒服了。 他都沒夸好吃,五分鐘就吃完了一碗面。 寧清驚訝地看著他的光碗,剛剛鍋里五分之三都撈給了他,“飽了嗎?還要再給你煮一碗嗎?” “不用了。” 趙昕遠把鍋放進水池里,擠了洗潔精,開了熱水就開始洗鍋碗,看見她碗里還有一小口,“趕緊吃,我把碗一起洗了?!?/br> 吃完午飯,寧清就進屋子把窗戶關(guān)上,將空調(diào)打開,他的衣服放在了沙發(fā)上,對準(zhǔn)了空調(diào)的風(fēng)口,估計一下午就能烘干。 她打開電腦看郵箱,大多是事務(wù)性工作,還有跟同事在細節(jié)上的一些溝通。同時找了好幾個人要資料催進度,回消息速度都異常慢,明顯不想今天解決問題的樣子,反正也不緊急。看來下雪天呆在家,大家都不想上班。 回頭一看時,趙昕遠又躺到了床上,畢竟可呆的地太小,要么坐沙發(fā)上,要么坐床上。 他一個人霸占了整張床,都不用主人招呼,自己把兩個枕頭墊起來舒適地半躺著。在床上連衣服都不穿,蓋著被子,光著肩膀拿著手機迅速打字,眉頭微皺著,估計在工作。 他發(fā)現(xiàn)她在看她,都沒抬頭,邊回人消息邊問她,“你是不是沒事干?” “有啊。” “哦。現(xiàn)在兩點,我們五點出門?” 美色當(dāng)前,她實在沒忍住,去柜子里找了個毯子扔給了他,“披上,別感冒了。” 趙昕遠看了眼她,放下手機,慢悠悠地裹上了毯子,“你怕什么?” 寧清沒理他,轉(zhuǎn)了椅子回頭繼續(xù)工作。 兩人的高效與專心一如既往,幾乎能忽視對方各自處理工作,但也覺得互相陪伴著,工作都沒那么煩人。 雪在中午時就停了,傍晚,兩人換了衣服出門。一起牽手走了很長一段路,到了停車處,趙昕遠上車系上安全帶后,問了她,“你有駕照嗎?” “有啊,大二就有了?!?/br> 在學(xué)校報名學(xué)駕駛很便宜,那個暑假她參加了一個競賽,呆在學(xué)校搞集訓(xùn),正好有了理由不回家??臻e時間還挺多,就順便考了個駕照。 “會開嗎?” “當(dāng)然,跟我?guī)煾党霾?,都是我開車好吧?!睂幥逶谒煜さ念I(lǐng)域上,總是無限自信,覺得別人都不行,只有自己最行,“怎么了?覺得這個路滑很難開,要我來幫忙嗎?” 看著一臉得瑟的她,趙昕遠又把安全帶解開,“你開吧?!?/br> 真的啊?從她有限的經(jīng)驗看出,一般男人都不肯讓女人碰他的車,老家表哥買了車,表嫂有駕照,都不敢讓她開,就怕讓她剮蹭了。 他這還是新車,她還沒開過特斯拉誒。 寧清還有點興奮,換了座位,他跟她講了下基本cao作后,她就直接發(fā)動車子上路了。 趙昕遠不是在別人開車時指手畫腳的性子,既看著前方的路況,又盯著她的開車習(xí)慣和對復(fù)雜路況的處理。 她開得挺好,他就不懂了,她開汽車知道遵守交通法規(guī),不搶跑也不趕綠燈。騎安全系數(shù)明顯更弱的電瓶車時,她怎么就敢闖紅燈的? 下雪天,本城面對惡劣天氣應(yīng)急能力強,城區(qū)主路上雪都基本上化了,道路也沒那么滑,出行人也不多,道路都沒了往日的擁擠,但她還是壓著速度慢慢開。 很容易就在外邊找到了停車位,一個完美的倒庫后,寧清下了車,得意洋洋地看著他問,“開得怎么樣?” “挺好的,車借你開吧?!?/br> “啊?”寧清沒明白他意思。 “我工作和住的地方都挺近的,冬天騎電瓶車太冷了,可以借你開段時間?!壁w昕遠一路觀察了她的開車技術(shù),起碼過關(guān)了,“對了,你的電瓶車修好了,換了個新電瓶。估計下次你闖黃燈時,動力能更強,速度更快些。” “哎,你能不能別提那件事嗎,我知道錯了還不行嗎?”別看著他性格好,但嘲諷人的功力一流,寧清主動挽上他的手,“不過真不用了,我上班騎電瓶車就十來分鐘。天太冷我就打的或者走過去當(dāng)鍛煉身體了?!?/br> 他不置可否,沒有吃火鍋,帶著她去了家西餐廳。 餐廳環(huán)境清幽,人很少,燈光恰到好處的昏暗,墻上掛的畫增添了藝術(shù)氣氛,靠墻的餐桌,位置隱蔽,白色的桌布上鋪了花瓣,還有一朵玫瑰插在小巧而造型獨特的玻璃瓶里。 中午的面食易消化,兩人早就餓了。餐前面包就很驚艷,看她一個人都吃了一大半,趙昕遠又讓人上了一份。 “你元旦在哪過節(jié)?” 蔣月要上班,她還沒想好怎么面對寧國濤,回維州了不想住回那套拆遷房里,干脆都逃避了。 “就在這呆著唄?!睂幥宀灰詾橐猓澳隳??回去嗎?” “不回去?!彼S意問道,“要不我倆一起過節(jié)?” “好啊?!?/br> 她有時過年都能一個人呆著,更別說三天假期的元旦了。本城跨年都能將市中心擠到水泄不通,她也沒出去湊過熱鬧。新歷換舊年,也不過是平常一天。 在等主菜的功夫,寧清撐著頭看著他。相比年少的青澀,他成熟了太多,她有時是看不懂他的。 已經(jīng)不相信說一句我喜歡你,便能有廝守終身的信念與恒心。昨夜歡愉到極致,兩人都閉口不談愛。 “看我干嘛?” 她隨口就來,毫不扭捏,“好看。” “你對男女關(guān)系的定義是什么?” 寧清想了想,“最起碼是思想和□□上的一對一?!?/br> “那我們是嗎?”趙昕遠盯了她看,“我能做到。” 她笑著低頭了,躲避著話題,“你這話說的,搞得我多不忠貞一樣?!?/br> “那你怎么看待昨夜?”怕她真說出什么屁話氣了自己,他打了預(yù)防針,“你敢說一夜情,我現(xiàn)在就把你拖出去扔車上?!?/br> 說話做事,傷人只能在一定限度內(nèi)。如果是愛的人,是不忍心讓他失望的。 “我覺得,昨夜......” 她說到這時停頓了一下,耐心十足且抗壓能力極強的趙昕遠此時卻下意識屏住了呼吸,如果她說的不是他想要的,都做好了拂袖而去的打算。 他不會永遠對她有耐心,慣著她的。他沒那么賤,要睡他,她付得起這個價錢嗎? “如果你沒想好,那就不要說,等你想好了再跟我講。” “昨夜的事,昕遠,你要對我負責(zé)。” 第47章 寧真一直以為,兒子會回維州過元旦的。 哥哥的生意越做越大,明年還有望當(dāng)選人大代表,這份殊榮,是一個平頭百姓,從零奮斗到有一份產(chǎn)業(yè)的最高獎賞。 相聚時兄妹偶爾提及年幼的艱辛,早年喪父,在村子里被人瞧不起。十幾歲的哥哥就常年在外奔波當(dāng)供銷員,有了人脈與積累后自己辦了廠。從一個十幾人的小廠房,到現(xiàn)在解決本地上萬人就業(yè)的公司。 從前寧家村未被拆的時候,偶爾回鄉(xiāng),總被村子里人夸命好??墒?,他們的命又好在哪里?哥哥第一個廠倒閉了欠債到處躲的時候,個中滋味,誰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