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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念春從戰(zhàn)場撤退以后,帶著嚴暉和幾千精銳人馬,直接往渝州城奔去。 從云滄城到渝州城要花大概六個時辰,他趕過去的時候,估摸著那兩個人已經(jīng)進城了。 他騎馬走近,門口守衛(wèi)全都低頭抱拳朝他行禮:“恭迎二殿下回城。” 顧念春勒馬,“寧海棠有進城嗎?” 眾人搖頭:“沒見到?!?/br> 顧念春知道他身邊有段熠微,既然有段熠微在,肯定不會這么明目張膽的進城,讓自己知道。 所以哪怕守城士兵說了沒見到,他也確信他們倆已經(jīng)用其他的方法偷偷混進了城里。 “封城?!?/br> 落下兩個字之后,顧念春縱馬而去,身后的嚴暉和大部隊也跟著他一起進入了渝州城。 而他剛進入城里,城內(nèi)某個不顯眼的墻角處,一男一女便悄悄的跟上了。 男人穿著粗布麻衣,臉上黑黢黢的像個地道的農(nóng)民。女人也穿的破破爛爛,還用頭巾把頭整個包了起來,只露出一張還算俊俏的臉。 兩人一人挑著賣菜的扁擔,一人拿著曬干的rou干,邊尾隨著顧念春,邊一路向眾人吆喝著販賣自己的東西。 似乎真就是進城來賣貨的鄉(xiāng)下農(nóng)民。 寧海棠是第一次穿成這種模樣,而且穿成這樣也就算了,他最最不能理解的是,為什么——他大爺?shù)亩戊谖⒕湍馨鐐€男人,而自己就要扮個女人? 于是一路上都很不高興。 段熠微其實已經(jīng)跟他解釋很多遍了,說是:“他們這些附近的農(nóng)戶,都是夫妻一起進城賣貨,這樣不會引起懷疑?!?/br> 這些衣服和道具,除了段熠微身上那件,其他都是段熠微跟城外擺地攤的農(nóng)戶買的。 而武器都藏在他挑的那個扁擔里。 他們倆假扮農(nóng)戶進城,一直在內(nèi)城門口等著顧念春來,好尾隨他。 而城內(nèi)人群聚集,顧念春的兵馬走的并不快,甚至寸步難行,所以他們倆一邊買東西一邊尾隨其后的跟著,一點都不費勁。 一路就這樣走走停停的跟蹤著顧念春,兩人跟到了南林區(qū)的一處制造廠附近。 這里到處彌漫著硫磺的味道,那是火藥的主要成分。 看來,他們要找的地方,就是這里了。 寧海棠不得不佩服段熠微,畢竟就算知道顧念春的火藥庫在城內(nèi),只靠他們倆找,還是費勁。 用這個辦法,完全不費吹灰之力,就讓顧念春自己暴露了地點。 只不過,他們倆為了不被發(fā)現(xiàn),躲的很遠,幾乎已經(jīng)在南林區(qū)之外了。 所以顧念春帶兵進去說了什么做了什么,就完全不知道了。 “我知道你肯定是想等顧念春走了,再毀掉他的火器庫?”寧海棠躲在一棵大樹后,大膽的猜測道。 段熠微卻搖頭:“非也?!?/br> “那你又有什么想法?” 總不能現(xiàn)在憑借他們倆人進去跟顧念春的幾千騎兵硬碰硬吧? 段熠微朝他微微一笑:“這是他們渝國的事,為什么要我們出手呢?” “什么他們渝國的事?”寧海棠發(fā)現(xiàn)自己跟段熠微說話,總是很難跟上節(jié)奏。 這不是段熠微自己想做的事嗎? 畢竟這是渝國的火器庫,渝國怎么可能想毀掉自己的新式武器。 段熠微卻答非所問:“思考事情,不能按照能讓自己更快完成目的這個思維去想解決辦法?!?/br> “那該怎么想?” 段熠微以前從來沒什么心思教人謀略,因為他覺得自己就夠了,所以他手下的人都是將士,幾乎沒有謀士。 但寧海棠可是他心里承認的媳婦,當然得認認真真的教導,于是耐心道:“你首先要想,對方得知你的目的后,會怎么做。 “拿顧念春這件事舉例說明,顧念春一定不會想你毀掉他的火器庫,所以他一定會在附近埋伏,等你自投羅網(wǎng),這樣按你剛才說的去做,就會正中他的下懷?!?/br> “如果你換一種思維方式,讓其他人去做你想做的這件事,這樣被他埋伏正中下懷這點就會迎刃而解?!?/br> “而去做這件事的人也需要你去選擇,一定要選一個不會背叛你的,并且一定能完成的人?!?/br> 寧海棠聽罷,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他問:“那你覺得,誰合適?你在渝國,有認識的人嗎?” 反正寧海棠現(xiàn)在,只認識嚴暉這個渝國人,又脫口問道:“難道你想讓嚴暉去做?” “嚴暉不會聽我的,更不會聽你的?!?/br> 寧海棠不解:“他不是喜歡我嗎?怎么不會聽我的?” 段熠微卻道:“因為你不是那種會利用別人真心的人,所以你肯定不會讓他去做這件事?!?/br> 寧海棠倒也認同段熠微的觀點,自己的確不是那種人。 “那還有誰……” 他還是想不出,能有什么人會幫他們倆。 段熠微眼底藏著淡定自若的神色,他道:“大概五六年前,我出征西渝的時候,倒是認識了個人,那是我的手下敗將?!?/br> “手下敗將?不得恨不得殺了你,憑什么要幫你呢?” 段熠微還是不作回答,只是問道:“你知道李質(zhì)嗎?” “李質(zhì)?好像聽說過……”寧海棠不確定道。 “李質(zhì)是渝國的前鎮(zhèn)國將軍,自從敗給我,就辭去了官職,不再理政更不再上戰(zhàn)場?!?/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