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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大半晌他都在想,這件事該怎么處理才最合適。 既能讓寧海棠離開顧念春的控制,又能讓東方寅打消他的顧慮。 最重要的是,顧念春手里有大量的火器,如果自己真的要跟他開戰(zhàn),也只能以毒攻毒,也就是徹底把禁掉的火器放出來,那樣勢必會再次上演二十年前的慘狀,甚至更加嚴(yán)重。 他想了許久,終于想通了。 于是立刻調(diào)轉(zhuǎn)馬頭,朝城內(nèi)飛奔而去。 東方寅沒想到段熠微突然騎著馬跑了,立在原處沒動,他身后的副將問他:“太尉大人,要追嗎?” “不追,他回城了?!睎|方寅給了一個制止的手勢。 “那……” “現(xiàn)在他還有用,不能逼太緊?!?/br> 停了許久,東方寅瞇起了雙眼,大雨里幾乎聽不清他說了些什么,因為他聲音特別的輕。 “段熠微……你可真讓人,捉摸不透?!?/br> “不過,你等著!我遲早會除掉你!” * 天已經(jīng)快亮了,雨下了整夜,也差不多停了。 云鑾殿內(nèi),段清寒批了一夜的奏章。 近日云國動蕩,因為趙凌勢力隕落,再加渝國蠢蠢欲動的架勢,讓他幾天幾夜都沒合眼了。 就這樣,他還得去cao心段熠微的事。 也不知苡橋道段熠微現(xiàn)在身體怎么樣了,突然七竅出血,找了御醫(yī)看,也沒看出什么毛病。 要不是他太忙,他肯定會去守著。 “噔噔噔?!贝蟮畹姆块T突然被人敲響。 段清寒還以為是魏公公來找,不過他看了眼天色,這個點總覺得也不太像。 “進(jìn)吧?!?/br> 殿門就這樣被拉開,進(jìn)來了一個瘦弱的男子,穿著一身小太監(jiān)的衣服。 他端著一個木匣子走進(jìn)來,小心翼翼走到段清寒身旁把木匣子放在了桌面,沖段清寒笑了笑,“那個……我看你晚上忙著批奏章沒來得及吃飯,就給你做了些吃的……” “做吃的?”段清寒看著楚易傻傻的笑容,不解道:“御膳房不是有吃的?” “那不是涼了嗎?”說著,楚易便打開木匣子,把里面的菜色一股腦端出來。 是一碗黑米粥和幾碟清淡的小菜,很簡單,簡單到跟皇宮里的那些山珍海味根本沒辦法比。 但段清寒看到后,心里突然流入了一絲暖意,他問:“你原來不也是皇帝嗎,怎么還會做飯?” “就,我確實不會……”楚易不會撒謊,只好實話實說:“這是我第一做飯,可能做的不太好吃,你別嫌棄?!?/br> 聽他這么說著,段清寒果然聞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似乎是糊了。 再仔細(xì)看這些菜色的顏色,除了那碗黑米粥本來就是黑色的,其他也都是黑糊糊的一片。 雖說心里有些小感動,可他還是忍不住面露難色,“你還真……好心?!?/br> 而楚易一點都沒從他的臉上看出這層難色,還以為他是真心夸自己,洋洋自得道:“那是,我這不是看你這幾日太辛苦嘛,才想著晚上照顧照顧你?!?/br> “你沒睡的時候,我也都沒睡守著你,看我這貼身內(nèi)侍干的是不是比魏公公還合格?” 段清寒從來沒想過,有哪個亡國君心這么大的,竟然心甘情愿給敵國君主當(dāng)內(nèi)侍。 他內(nèi)心還有些哭笑不得,但看了看楚易清澈的雙眸,那里面沒有任何雜質(zhì),純粹的像是世間最干凈的清泉,連碰得一抹漣漪,都讓人舍不得。 為什么世間會有這么干凈純粹的人? 雖然自己和段熠微,一開始也都是本著一顆完全純粹的心想好好守著云國。 可是隨著年齡的增長,他們倆也漸漸明白,總有一個人要背負(fù)罪孽和血腥,才能讓一個國家安穩(wěn)長久的走下去,所以段熠微就把干凈的資格讓給了自己,他選擇了墮入深淵。 長久的沉默后,楚易就算再遲鈍,也終于意識到了——段清寒并沒有很高興。 他也知道自己的廚藝爛透了,只好道歉:“抱歉,是我打擾到你了?!?/br> 他把那些菜端起來,起身打算倒掉,還說:“下次我再做的好吃一些再端給你,而且挑你不忙的時候端給你,絕對不會再打擾你!” 剛起身,手就被拽?。骸俺住!?/br> “嗯?” 楚易詫異回頭,還以為段清寒要說什么,誰知唇上突然就被覆上了一層冰冷的溫潤。 “唔——你——” 他竟然被段清寒……吻了? 段清寒緊張的發(fā)抖,因為這是他的初吻,而他也能感受到懷里人在顫抖,很青澀,也很害羞。 但他沒有放棄,反而愈發(fā)放肆的深入了下去。 楚易不知所措的縮在他的懷里,臉燙的差點昏過去。 許久,殿門口才傳來低沉的聲音。 “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打擾二位的雅興了?!?/br> 第66章 幫我,遠(yuǎn)程狙殺段熠微 段清寒聽到聲音后,立刻放開了楚易,詫異的看向門口。 他知道是段熠微的聲音,果然門口就出現(xiàn)了一個濕漉漉的人影。 “七哥?!倍吻搴首麈?zhèn)定的埋怨道:“你怎么總是不通報就進(jìn)來?真當(dāng)云鑾殿是你的寢宮了嗎?” “是啊?!倍戊谖胄Σ恍Φ淖哌M(jìn)來,邊走邊道:“我要是造反,這云鑾殿可不就是我的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