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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哥,你又輸了。” 說話的是段清寒,而他對面坐著的人,是段熠微。 段熠微端著一盒黑子心不在焉的上下撒著玩,又看了眼棋盤:“兩年不見,小八你這棋藝精進的挺快。” 因為段清寒原來是八皇子,跟段熠微就差了一歲,兩人是同父異母,從小一起長大的親兄弟。 所以私下里,段熠微都叫他“小八”。 而段清寒也會私下里叫他“七哥”,更不會在他面前稱“朕”。 “你走了我就沒下過棋,我看你是根本沒心思跟我下?!倍吻搴敛涣羟榈慕掖┝怂?。 段熠微淺笑,瞧了眼樓臺外的波光粼粼:“被你看出來了。” “你昨夜來找我,渾身是血,我說要給你找御醫(yī)看看,你卻非拉著我陪你下棋,到底出什么事了?” 段熠微淡淡答:“昨日街上遇了刺客?!?/br> “刺客?!”段清寒雙眉緊蹙:“什么刺客,敢傷你?” “我沒受傷,那是別人的血?!?/br> “也是……”段清寒這才稍微松了口氣:“我看你也沒事?!?/br> 段熠微不再回話,他不緊不慢的收著棋盤上的棋子,往棋盒里丟,丟的“啪啪”作響。 一旁的大內(nèi)總管魏公公俯首站著,殷勤的雙手朝段熠微伸去:“王爺,這點兒小事還是讓老奴來吧。” 段熠微垂著眼眸,沒看他,動作更沒有停下:“不用?!?/br> 魏公公只好轉(zhuǎn)眼看了眼段清寒,表情有些躊躇。 段清寒當(dāng)然心如明鏡,便隨口說:“你不用管他,他想自己收就讓他自己收?!?/br> “是,皇上?!蔽汗@才恭敬的退回去。 段熠微手掌寬大手指修長,動作也快,不出一瞬,就把棋盤上的棋子收的干干凈凈。 他收完便合上了棋盒,“不下了?!?/br> “是不下了還是不想下了?” “不想下了?!倍戊谖⑻а圩⒁曋吻搴謇涞哪槪蝗惠笭栆恍Γ骸澳阕罱幻α藛??早朝都不上了?!?/br> “我這不是看你郁悶,想陪陪你?!倍吻搴y得話里有些暖意。 他也只有在段熠微面前,會這么說話。 段熠微卻饒有意味的說:“我一點都不郁悶,因為……” “這一切都是我安排好的。”? 第23章 我看,你就是對他動了心思(修) (提示:看之前可以溫習(xí)下14章,以防你們忘記一些人名導(dǎo)致看不懂。) * 段清寒有些詫異:“此話怎講?” 段熠微道:“昨日長亭街朝我動手的人,是寧海棠的副將,也是我之前放走的人?!?/br> “寧海棠?就是你帶回去的那個俘將?” “嗯?!倍戊谖⒗^續(xù)道:“我放他們走,是因為知道他們肯定會回來救寧海棠。但是他們就那么些人,稍微有點兒腦子都不會輕而易舉暴露自己,除非……” 段熠微沒把后話說完,因為他知道自己就算不說,段清寒也能猜出自己話里的意思。 “那你的意思是……?”段清寒沉吟了半句,又繼續(xù)問:“他們既然敢動手,是因為背后有人指使?” 段熠微笑而不答。 但他其實是認(rèn)可了段清寒的答案。 段清寒又問:“你覺得是誰指使?” “你知道,肖玉祁為什么敢參我嗎?他只是個三品官,我想捏死他易如反掌?!倍戊谖⒋鸱撬鶈柕?。 段清寒搖頭,不過他思索了片刻,有些想明白了:“難不成,是你讓他參的你?為了讓他把寧海棠在你府上的消息放出去?” “果然還是跟你聊天最輕松?!倍戊谖⒁贿吙洫?,一邊抽出那把一直隨身帶著的琉璃扇,握在手里,半開半合。 他順著段清寒的話往下說:“在肖玉祁沒參我之前,沒有人知道寧海棠被我救走了。他的那些部下要想救他,應(yīng)該去牢里,卻當(dāng)街刺殺我,說明是有人告訴了他們寧海棠的行蹤?!?/br> “而知道這個情報的,也只有那天朝會在場的人。所以范圍很小了,想殺我的人,就是你手下那幾個大臣?!?/br> 段清寒聽罷陷入了沉思,微蹙的眉宇間流轉(zhuǎn)的是凜冬將至的寒氣,突然厲聲道:“讓我查出來誰想殺你,看我不抄了他全家!” “這事很明顯就是趙凌那幫人做的。趙凌表面怕我又總是對我獻(xiàn)殷勤,背地里卻拉幫結(jié)派一心想干掉我,我都知道?!?/br> 緊接著,段熠微卻又道:“不過,我勸你還是別查?!?/br> “為什么?” “因為你若真查到了他頭上,通敵可是死罪,但相國易位,動的是國之綱本,會引發(fā)難以預(yù)料的大亂?!?/br> “再者,他畢竟是皇后的生父,我估計,你不好下手?!?/br> “那也不能這么縱容他害你!”段清寒盡量壓低了聲音,卻也遮不住他嗓音里的怒意。 段熠微卻還是勸:“你別沖動。你想想假如中云大亂,北黎先不說,南楚還算安分,西渝則一直蠢蠢欲動,勢必會趁亂起勢。若再起戰(zhàn)亂,苦的可是平民百姓?!?/br> 隨即,他又笑著露出了一絲無可奈何的神情,手里的琉璃扇終于展開,立于胸前,搖著和風(fēng)。 “我呢……反正這輩子手上沾了太多的血,不是被仇家殺就是被政敵殺,無所謂了?!?/br> “況且趙凌那點能耐殺我還是費點勁,我跟他周旋著就是,你且先靜待時機?!?/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