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_但隨本心(2)
人生很短暫,可又矛盾的會覺得十分漫長。 人總是在時間太短、太長之間搖擺不定,可卻都知道,流速是一定的,只是需要一個情緒宣洩的出口。 他也是人,當然也會有這樣的想法。 自那個人離開,安室透總覺得在尋找的過程中是漫長的,可這漫長的時光,總會有些意外以及驚喜,讓這漫長的歲月顯得珍貴,而他也很珍惜這樣的時刻。 而這是他少見的,覺得過于短暫的時刻。 甚至在看見消息時,他覺得有種心跳漏了好幾拍,自心底深處泛著冰冷的感覺。 這感覺他體會過,在「那個人」離開后,找不到她時,也曾體會過這樣的感覺。 無措、心慌。 可是,卻又有些不同。 ──她要離開了。 在關掉系統(tǒng)之前,他再仔細地將上頭的文字以及檔案在看過一次,確認了這消息的最終指向。 在電車上的事件,他再度見識了andaria的手段,先不論列車上那無差別殺人是否是他的手筆,他雖心狠手辣,會為了一切不擇手段,可連普通市民也牽扯進去,那不是他的作風,他不喜歡單方面的殘害這點他還是知道的,可是事情就已經(jīng)發(fā)生了,又在出任務時,他不可能不會做任何聯(lián)想。 而后來的調(diào)查顯示,這之中的確有關連,而主因也是andaria,不過中間出了點意外。 水無月姊妹會出現(xiàn)在車上,是andaria的安排,這點是肯定的。 他有意要做什么,只是實際上要做什么,這又不得而知。 所以,在確認不會被察覺的狀態(tài)下,他插手稍微介入其中,進而發(fā)現(xiàn)了其他消息,這些消息也讓他措手不及。 他知道夏璃祤是交換生,在日本的不會多待,可這些消息表現(xiàn)出來的,就是她不會再回到日本了。 水無月麻衣在前幾日開始將手上的動產(chǎn)不動產(chǎn)做了處理,全部做了出售打算,并且與夏璃祤一樣購買了相同的班機回到美國。 將名下的東西做了處理,又和長期居住美國的meimei購買同樣的班機,不用腦想也知道是要離開日本且不打算回來了。 畢竟水無月麻衣的父母已經(jīng)去世,所以能夠留在日本的理由已經(jīng)沒了,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若要說羈絆,那么夏璃祤也的確是在水無月麻衣失憶后,唯一僅存的。 不過在這個時間點,怎么樣都有股說不上來的不對勁。 失憶的人雖然會對親屬有一定的依賴感,可水無月麻衣卻完全跳脫這個框架,她在曾經(jīng)的表現(xiàn)中最一開始的是防備,雖然后面這樣的防備意識對夏璃祤已經(jīng)消除了不少,但對其他人還是一樣。 尤其是,對宮野姊妹。 說是防備也不盡然,在旁觀者的腳步只是因為沒有記憶所以保持距離,可他還是哪里不對,畢竟,偏偏只有夏璃祤有近一步的關係,而和組織有著牽連的,則是漸行漸遠。 不過這樣也好,普通人本就不該和組織周遭的人有所接觸,就算是基層人員也一樣,若是這樣去美國,也不失為一種好方法,宮野明美和sherry已經(jīng)無法擺脫,尤其再加上諸星大的關係,她們已經(jīng)完全陷入了難以掙扎的境地,先不論她們,至少在現(xiàn)階段,能少一個是一個。 雖然他也很清楚,andaria的調(diào)查若沒結束,她們就暫時無法擺脫組織的監(jiān)控,但,最少危險因素降低許多。 他不希望她也陷入這泥沼,所以,能讓一個離開也好,。 而在美國,他也能夠透過旁人保護她,就算不是自己的手那也無訪。 安室透沉思了會兒,拿出了手機,編輯了訊息后便將之傳了出去,隨后將之隨意丟再桌上,而身體則是往后躺,讓整個人陷入了椅子中。 閉上眼,揉了揉眉間,可又突然停下動作。 睜開眼直起身體,再度撈回手機,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日期,他的心一沉。 他想起了那個時間。 因著交換生時期結束,縱然當天涌入大量病人,但她還是留下來了。 而等到一切結束,除了需要留下來值班的醫(yī)師外,全部的醫(yī)師包含護理師都改了地方到附近的酒吧喝酒,算是為她餞別。 畢竟這三個月下來,大家相處融洽,這是一點心意,而在急診不管是誰壓力都大,以餞別為由實則放松,夏璃祤還是知道的。 所以,為了好好結束這忙碌又愉快的交換生時期,她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并很快地傳訊息給夏,告訴她會晚些回去,讓她不用擔心。 隨后他們便轉(zhuǎn)移陣地,到了雪野的朋友開的酒吧。 脫下醫(yī)師袍、護理師的制服,大家都是人,都會抱怨都會難過都會生氣,只是都非常克制的被壓在心底。 而酒下肚,拋開了象徵身分的衣服,一直束縛著的那些拘束也被解開了。 一開始還很有理智的實施意義上的餞別會,可當喝開了以后,就有不斷地抱怨出來,搞得夏璃祤哭笑不得,雖然她的身分不適宜做任何批判,不過聆聽還是可以的。 雪野沒喝多少酒,畢竟她還是知道這些人必須要有人負責送回去,而她很有自知之明的克制自己喝酒的衝動,雖然也有部分壯丁滴酒不沾準備把喝的酩酊大醉的人送回去。 她看著夏璃祤,見她沒怎么喝,又扭頭看著已經(jīng)醉成一堆的同事,便伸手拉過她把她拉到吧檯,「你不用太拘束,我會負責把他們送回去的。」言下之意就是如果她想喝可以喝多一點,畢竟是他們約她,沒必要讓她這么克制,還要受邀者還要負責送這些酒鬼。 「我知道?!箯纳迫缌鞯暮脱┮瞾淼桨蓹呑拢瘟嘶问种械谋?,表示自己有喝了,只不過沒有喝太多。「不過我最少要保持清醒,不然等等你要送的多一個就不好了。」 「以前都送過也不差這次?!怪老牧У€個性就是這樣,她也沒有勉強?!阜凑胰绻娴沽耍@邊的老闆是我朋友,她會幫我聯(lián)絡我家那隻的。」 說著,不懷好意地看著在吧檯內(nèi)充當調(diào)酒師的女性,那女性毫不優(yōu)雅的直接翻了她一個白眼。 「所謂誤交損友就這樣,夏醫(yī)師,你也要好好睜亮眼睛,免得和我一樣,關店前要整理已經(jīng)很累了還要負責這沒良心的朋友?!箾]好氣地將手上的酒推到雪野面前,她轉(zhuǎn)過頭語重心長的對夏璃祤說。 夏璃祤聽見,笑了開來,而雪野則是在一邊抗議,她則是捧著酒杯小口小口的喝。 而在她們斗嘴的同時,她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 她沒看,直接接起,反正吵的那群人不再吧檯,吧檯這里反而很安靜接電話也不會聽不見。 可是,她沒有想到,打來的會是他。 而當那低沉的嗓音透過電話傳遞到耳邊,她不知為何覺得心跳有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