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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自出神,有人輕聲叩門,本以為是玉人回來了,開門卻見是楚言川。 楚言川算不得是自來熟的性子,但絕對可以稱得上開朗健談,加上遠寧王、楚言川和陳星寧幾人年紀相仿,早就私下混得熟了。 公子怎么樣?楚言川說著話,就往屋里張望。他被白晝差去救人,本來是回來復命的,結果一到驛館,就聽說白晝落水了。 遠寧王示意他小聲,留下布戈照應著,拉著楚言川出了房門。 聽聞皇上無大礙,楚言川松了口氣,本來想說大銘會的事情,突然想起什么,扯著遠寧王衣袖,把他拉到院子一角,四下望望,見周圍沒人,才低聲道:聽說,你今日救救他,想都沒想,不怕萬一就給天子陪葬了? 把遠寧王問得一愣,這等大不敬的話,他不明白楚言川有何深意。 見王爺茫然,楚言川也意識到,這樣問有些詞不達意,咳了一聲,又問道:我是說,你心里,怎么想他的? 遠寧王更懵了。 楚言川也有點急了,啪啪在自己嘴上拍了兩下,罵道:這張笨嘴啊。 王爺眉頭皺著,卻面帶微笑看著他。 楚言川也皺著眉毛看王爺,撓了撓后脖子,終于道:皇上心里喜歡你,你知不知道?話都說到這了,他也顧不得王爺表情呆愣,繼續(xù)道,拋開君臣,我和他算是自幼同窗,一路上我就想跟你說這事兒,一直沒機會,今兒索性就擇日不如撞日了。 遠寧王突然輕聲笑了,道:楚大人是不是聽了宮里的流言?阿景是和我親近些,卻沒像大人言說的這樣 話沒說完,就被楚言川打斷了,道:前幾日我倆還提及此事呢。若不是他身體不好,今日又出了這世事無常的變故,我也不樂得當個碎嘴子,攪合在你們倆的相思病里。 王爺?shù)你氯坏竭_了頂峰記得扶南凱旋時,皇上曾說他在意的人已經(jīng)找不到了呀。 難不成他口中那人是遠寧王本尊,他早就發(fā)現(xiàn)自己不是,卻又不挑破? 不可能吧 又一轉念,皇上心思深沉,連玉人都識破自己了,皇上也并非不可能。 回想皇上對他忽冷忽熱會不會也是因為這個,看著自己像是原主,卻又知道自己不是。 難怪他后來待自己性子都變了。 人就是這樣,當傾向于某一認知時,在收集和分析情報時,總是會下意識的去尋找支持這一認知的證據(jù)。 簡嵐鳶再如何精英,也終歸是人,不經(jīng)意間難逃于此。 楚言川見王爺這副表情,覺得自己的艱巨任務完成了大半,他不在乎遠寧王心里到底怎么想,是不是真如皇上所言喜歡別人。這事兒但凡是個正常人,知道天子心里有自己,事情都不會做得太決絕,更有甚者,還會曲意逢迎。 白晝身為帝王,本來就難得幾分真情,既然分不出真假,還不如讓他痛快。 更何況,楚言川聽說今兒個王爺救護皇上毫不遲疑,情急關頭想都不想就豁出命去,可并不像一個臣下對君上那樣簡單。 想到這,他拍了拍遠寧王肩頭,道:早在你入朝月城一年余,他就心動了。說完,轉身善后白晝交給他的活兒去了。 楚言川前腳當完月老走了,后面布戈就開了門,見王爺站在院子里發(fā)呆,小跑著過來,低聲道:爺,主子醒了,找您呢。 遠寧王應了一聲,身子在、腦子沒在的跟著布戈見了門,見皇上斜倚在床上,臉色不怎么好,依舊在咳嗽。他突然有點不知該如何面對皇上。 極為難得王爺表演了一番魂不守舍,走路先是磕在了桌角上,沒幾步又拌在椅子腿上,好懸直接給皇上來一個五體投地。 把白晝和布戈看得一愣一愣的。 眼前這個,和平日里優(yōu)雅持重的王爺,是同一個人嗎? 王爺在皇上面前站定,皇上示意布戈先出去。 待到門關上了,皇上才道:剛才后背拍在水面上,許是震傷了肺,但大概并不嚴重。說著,皇上這才翻開衣袖。 只見他凈白的衣袖上,幾點散碎的猩紅,正是因為咳嗽,帶出來的血沫子。 說到病癥,身為遠寧王的簡嵐鳶回了神,不由得暗暗贊嘆,皇上可以呀,久病成醫(yī)了。 作者有話要說: 楚言川:老同學,只能幫你到這了。 第30章 朕,釣魚閃了腰。 遠寧王并不算焦急,皇上的傷正如他自己所言,不是很嚴重,他的肺有輕微的損傷,是剛剛落水時,后背拍在河面上震的。至于咳出血沫子,大概是輕微的毛細出血。 王爺撓撓額角,想來皇上把布戈支出去,是嫌他時不時小題大做,大呼小叫吵得耳朵疼。 可沒有布戈在一旁叨念,屋子里安靜極了,遠寧王又想起楚言川的話,突然不知該把目光放在哪里。 要是你覺得疼,一會兒我去配一點止疼的藥物來。遠寧王說著,回身背對著皇上寫方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