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頁
葉修忱張了張嘴,把人怎么抱下來的,又怎么抱了回去,上電梯前吩咐明叔:叫林蕭馬上過來! 電梯回到五樓,葉修忱把沈星淮送回房間,輕手輕腳地放在床上。 可屁.股剛一挨床,沈星淮環(huán)著葉修忱脖子的胳膊抱更緊了,縮進他懷里:疼! 葉修忱彎腰頓了兩秒,又把人抱起來:這樣疼嗎? 沈星淮輕輕點頭,嗓子都啞了:疼,但是比床上好一點。 葉修忱滿腔的煩躁都被他磨沒了,只剩無奈:自己弄傷得,只能繼續(xù)抱著。 沈星淮在他懷里動了動:你走走,總站一個地兒,我累。 葉修忱目色幽幽,寒著臉,抱著人慢慢踱步。 林蕭風風火火地趕來,一起的還有韓與戎。 進門看到他們倆的姿勢,杵在原地愣住,這怎么還一直抱著呢? 葉少爺的小男友夠磨人的。 不過身為醫(yī)生需要冷靜,意外的神情很快恢復如常,提著藥箱走到他們跟前:修忱把人放下,我看看傷口。 葉修忱沒動。 林蕭以為他病情又加重,聽力受到影響,半說半喊:把人放床上!我看看傷口! 葉修忱舒口氣,沒了冷聲冷調的口氣,只剩無奈:放床上他說疼,抱著看吧。 林蕭和韓與戎對視了一眼,這竟然是葉修忱說出的話? 真新鮮,他還有怕誰疼的時候?不都是別人越痛苦,他不是越興奮嗎? 男友待遇果然不一樣,瘋子發(fā)病這幾天見人就急,撩眼皮兒都嫌麻煩,這會兒倒是有耐心,抱著人家撒手。 韓與戎比林蕭還要意外,無聲地打量著他,以及他懷里的人:修忱,你感覺累嗎? 累嗎? 你說呢?葉修忱瞥了他一眼,這么大個人一直抱懷里,還得走,站一會兒歇歇都不行,你說累不累? 韓與戎笑笑,能感覺到累就很好。前幾天他的感官處于麻木狀態(tài),現在能感覺到累,有問有答,不再封閉自己,說明已經在慢慢回歸正常。 得到了積極的回答,韓與戎卻不敢多問,這位少爺性格不定,保準哪一句又惹火了,示意林蕭給沈星淮看傷。 沈先生,你忍著點。林蕭慢慢掀開沈星淮的褲管。 這 林蕭探著腰又湊近了幾分,甚至瞇起眼,終于在沈星淮的膝蓋上找到了一條淺淺的血痕。 呃需要趕快消毒包扎一下。不然傷口就愈合了不能一直抱著,沈先生你忍一下。 沈星淮點點頭:好。 葉修忱將人放在床上準備甩甩酸脹的胳膊活動一下,還沒來得及轉身,衣角又被拉?。簞e走。 他的力氣不大,卻偏偏把這頭發(fā)怒的獅子給拽牢了。 一旁的韓與戎看著二人的小動作,眼神多了幾分深意:人受傷時精神會比較緊張,加劇疼痛,有親近的人陪在身邊會減輕緊張感,緩解疼痛。 葉修忱目光閃了幾瞬,將信將疑,但挨著床邊兒坐下來。 沈星淮不客氣地將他當成靠忱,半依在他懷里。 林蕭拿出消毒棉,仔細地擦拭著他傷口周圍消毒殺菌。 整個過程,沈星淮并沒有喊疼,只緊緊抿著唇瓣,但他身旁的葉修忱額頭卻是一層冷汗。 沈星淮嘴上是沒出聲,但他的手一直掐著葉修忱的胳膊,松開時,指甲在他胳膊內側留下了四個深深地小月牙兒。 傷口處理完,林蕭慢悠悠地收拾著自己的藥箱,并沒打算立刻走,時不時地瞄他們倆一眼,似有話要說。 韓與戎也在一旁醞釀中。 東西收拾的差不多了,林蕭清清嗓子:修忱啊,你胳膊上的傷口很深,我順便幫你處理一下,別感染了。 葉修忱穿著黑色襯衣,袖子擼到手肘處,兩只小臂上長長短短掛著幾道口子,應該是砸東西時濺起的碎片割傷。 有的結了淺淺的一層血痂,有的泛著紅,動作幅度過大還時不時地向外滲血,沈星淮被他抱著,衣服上也蹭了幾塊血漬。 但這點傷,葉修忱根本就沒當回事:不用,你們可以走了。 卸磨就殺驢,用完就趕走,這很葉修忱。 韓與戎和林蕭對視一瞬,卻誰都沒多說什么,他就是一個不定時炸彈,看上去平靜,但誰也保不準哪句話就扯掉了保險栓,嘭得一聲被炸得粉身碎骨。 林蕭把剛剛收起來的消毒棉還有包扎用的紗布又都拿出來放在床頭柜上:那修忱你待會讓沈先生幫你一下,傷口總是要處理的。 兩位醫(yī)生臨走前,給沈星淮留下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沈星淮覺得肩膀一重,讀懂了他們眼神的意思。房間內重回安靜,葉修忱雕塑似的站在床邊,垂在身側的手握成拳,又緩緩松開,極力壓制自己的情緒,半晌情緒才勉強平復,只剩語氣還有些急:我回房間,不要再來打擾我。 沈星淮猜他估計是又要回屋繼續(xù)發(fā)瘋。 他好敬業(yè),瘋批人設拿捏的死死地。 把剛剛包扎好的腿向前探了探,方便瘋批看見自己的罪行,又軟軟地叫他:哥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