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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光火石之間,顧炎跳躍至后座,硬生生在死門中找到了生機,除了臉上的擦傷,也算安全。 林肅深深而深深地盯著顧炎看了幾秒,像是要把他整個人刻在瞳孔里,末了聲音啞極,伸岀手:“炎哥,出來。” 顧炎搭上林肅的手,走過狹窄變形的車身,然后跳出來,將少年擁住,顧炎抬頭,沖顧昊生頷首,示意沒事,顧昊生后背一身冷汗,他就顧炎一個兒子!秦淼哭著撲上來,上下檢查著顧炎:“怎么樣?怎么樣???” 顧炎握住秦淼的手:“沒事啊媽,別哭別哭,仙女一哭就不好看了?!?/br> 但秦淼嚇得三魂都沒了,此刻顧炎說什么都沒用。 面包車上,顧朗神情呆滯又有些瘋狂,他喃喃:“怎么沒用呢?”看著站在地上的顧昊生父子,逐漸猙獰起一張臉,“你們逼我!你們想逼死我!既如此,大家一起死啊!”說著他掏出了一個打火機,原來面包車內(nèi)座里都潑了油,既然燒不死他們,就炸死他們!可顧朗指尖顫抖,怎么都按不下去。 他還是怕死。 而猶豫幾秒,他就被顧昊生從車上拽下來,顧昊生聞到了一股汽油味,臉上的戾氣已然實質(zhì)化,他撕扯著顧朗的衣服,等拉遠了狠狠一腳踹在對方膝蓋上,顧朗被迫跪在地上,頭被顧昊生按住狠狠磕在地上。 “怕?”顧昊生眸色極冷地看著他,顧朗在這一刻確切感覺到了洶涌而來的恐懼,面對怒極的顧昊生,他恍如蜷蟻。 “怎么連這點兒膽子都沒有?”顧昊生笑了笑,他從顧朗手中搶過打火機,打燃火苗,神色愈加溫和,像是在教一個晚輩如何做眼前的事,“來,看著?!?/br> 打火機精準地落在顧朗剛才坐著的位置上,早已鋪好的汽油立刻躥出火苗,在顧朗逐漸清醒跟驚懼的目光中,面包車“砰”的一聲炸了。 顧朗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他單手抱住顧昊生的腿,嚎啕大哭。 之后怎么處理的林肅都沒印象,他跟秦淼陪著顧昊生還有顧炎去醫(yī)院,做了個詳細的檢查,這個過程林肅一言不發(fā),直到檢查單子被塞到手里。 顧炎笑著安慰自家小孩:“沒事了,你看?!?/br> 沒事了…… 林肅也這么告訴自己,可顧炎的車被瞬間撞至變形的場景,一遍遍在他腦海中回放。 他想哭,卻哭不出來。 前二十年,哪怕那次被江燕晚下毒,生死一線的時候,林肅也沒這么怕過,原來人怕到極致,是連以身殉葬都覺得太晚,顧炎怎么就敢把車倒回去?是啊,他要救叔叔阿姨,林肅什么都懂,什么都明白,可萬一呢? 萬一顧炎沒那個身手,是不是人就沒了? 顧炎不在了,他怎么辦? 林肅一遍遍回憶著,哪怕此刻被顧炎握緊雙手,他也覺得從骨頭縫滲出寒意,天地之大,好像沒了他可以棲身的地方。 林肅偽裝的很好,爛攤子自有宋權處理,顧朗敢這么做,顧昊生要他拿命抵,而他們回到家,當晚,林肅就燒了起來。 他渾身guntang,顧昊生直接打了120,救護車趕到前林肅迷迷糊糊心悸了一次,這次哪怕吃了藥,他也在顧炎懷里也疼得痙I攣不止,林肅生理性的顫抖,他握緊顧炎的手,唇瓣纟甘紫,他像是感覺不到疼,又像是疼木了。 “炎、炎哥……”林肅從喉嚨縫里擠出幾個字,他整個人被顧炎抱著,就坐在救護車里,明明吃了藥也戴了氧氣罩,可就是止不住的發(fā)顫,心率儀器一直發(fā)出間或不斷的“滴滴”聲,少年連指甲都染上了淡紫。 這身體林肅好像主宰不了,他艱難喘息,微微張著嘴,再難說出一個字。 顧炎調(diào)養(yǎng)了這么久的心血,全部白費。 顧驍然連夜從云城趕來,跟著幾個專家一番檢查下來,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 “發(fā)生了什么事?”顧驍然還不知道顧朗折騰出的動靜,帶著火氣:“就這么大的刺激?!” 秦淼剛哭完,聞言又紅了眼眶:“怎么樣驍然?” 顧驍然沉著臉,半晌后吐出四個字:“輕度心衰。” 顧炎呼吸顫抖,深深閉上了眼睛。 顧驍然繼續(xù):“等不了了,就在這里,最遲三天,我安排手術?!?/br> 猛烈的撞擊聲一直回響在林肅耳畔,在夢中,顧炎沒有逃過一劫,顧朗撞完以后狂笑著點燃了汽油,他連顧炎的尸身都沒撈著,火舌逼得他一步都進不去,林肅萬念俱灰,然后他又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忽的沖進了火海。 顧炎都不在了,他活著做什么? 林肅從一個吊車尾的差生到考上A大,臨水中學都現(xiàn)在都流傳著他的逆襲傳說,他長的好看,成績好,會畫畫,會做飯,這些優(yōu)點放在任何一個人身上,都能受用匪淺,可林肅不在乎,沒有顧炎,他就是當年人人鄙夷,溺死在林家那攤爛泥里面的臭蟲而已,是顧炎一點點把他撈起來,所以林肅把整顆心都掏紿了顧炎,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離顧炎的世界更近一些,可現(xiàn)在那個猛烈的撞擊告訴他一切都是鏡花水月,林肅沉浸在巨大恐懼帶來的虛幻里,他像一只被遺棄的小獸,躲在陰暗的角落嗚嗚咽咽。 —個晚上,電子儀器報警五次,林肅疼得幾乎躺不住,顧炎抱著他,不住地在他耳邊說話。 “炎哥就在你身邊,摸到了嗎?”顧炎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