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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江璨是這么好問出話的人嗎? 當然不是。 他果斷閉上嘴,人都要歪倒下去了還一臉警惕, “這是秘密, 不能告訴你?!?/br> 裴與墨:“我們之間也不能說的秘密嗎?” 江璨雖然腦子里迷迷糊糊的,但勉強還能扯住一絲理智,掙扎了一會兒堅持道:“得等你喝醉了,我才能開始問?!?/br> 他仍直直地盯著那杯只喝了一口的酒,裴與墨見狀,走過去端起來一飲而盡。 江璨遲疑著, 沒說話。 喝是喝了, 但…醉了嗎? 望著江璨一臉動搖懷疑, 裴與墨神色如常,只是聲音略略放輕, “你到底想做什么?是想趁我醉倒, 打我一頓嗎?” 裴與墨背后就是大開的窗戶, 影影綽綽的樹影落在肩上,像是某種封印在身上的神秘符文。 他下頜微低,流暢的線條有著和語氣截然不同的冷硬質感, 但小半張臉隱在溫暖的橘色光暈里,又減弱了疏離感, 給人一種極具欺騙性的脆弱錯覺。 看在眼里, 江璨心跳都差點停下。 如果頭上能看見理智數(shù)值, 肯定是不停地減一減一減一。 他急忙道:“你怎么會這么想呢?我都說過不會碰你一根手指頭的?!?/br> 裴與墨輕輕“啊”一聲, 想起什么很抱歉似的,“對不起,有點暈,不小心說了胡話?!?/br> 江璨眼睛一亮,“你醉了!” 裴與墨:“沒有?!?/br> 江璨:“就是醉了!” 他記得武平還說了,喝醉的人通常都不會承認自己醉了的! 裴與墨果真的是個一杯倒! 江璨高興得搖了搖頭,試圖把眼前五個裴與墨搖成一個,再支著軟乎成面條的腳丫子走過去。 裴與墨不動聲色地接住江璨,任由他往自己身上貼。 臉頰湊得很近,莽撞熾熱得像是林絳家從前那只討蹭的大狗狗,guntang的呼吸間是薄荷和縹緲的酒香。 江璨等了半晌,“?” 裴與墨:“?” 江璨有點失望,但仍舊記得自己應該問的東西,“你可以跟我說說你的事嗎?” 裴與墨:“什么事?” 江璨:“隨便什么事,我想了解你?!?/br> 他還靠在裴與墨的身上,一方面是地面突然變得崎嶇不平,另一方面是因為靠著裴與墨真的很舒服。 手不輕不重地攬著那窄窄的勁瘦的腰,佝著身子才能把耳朵貼在氣息清淺的頸窩,但什么也沒聽到。 裴與墨沒說話。 不是不想說,是沒有東西可說。 江璨生命里有很多有趣的事,來自家庭,來自學校,來自朋友,隨隨便便揀兩個出來,就足夠撐起一場脫口秀。 但當裴與墨試圖和所有伴侶一樣從里邊找出可以分享的趣事,回首望去,是一片乏善可陳的荒蕪。 正在想怎樣拒絕,垂眼就對進江璨近乎恍惚仍努力睜大的眼睛。 他好困。 但還是好想聽。 裴與墨莫名失笑,忽然記起一些很久沒有去想起的事。 他不輕不重地撫過江璨的臉頰,漆墨的瞳孔深不可及BaN,唇角卻挑著笑意,“我小時候,有過一個meimei?!?/br> “mama很喜歡meimei,白天時喜歡,但到了晚上就不喜歡了,后來,我遇到了一個好心的小男孩?!?/br> 江璨:“好心的小男孩?” 裴與墨:“嗯?!?/br> 裴與墨記得很清楚,那天自己才從醫(yī)院回到家。 裴家大宅里散發(fā)著不詳?shù)臍庀?,每個人對他避諱至深。 最初,裴與墨以為是綁架案的陰影仍籠罩在裴家每個人頭頂,直到裴夫人給他穿上白色的裙子。 她對著他盈盈地笑,喊,小白。 裴與白,是裴夫人替那個孩子取的名字。 白天時,腹部平坦的女人穿著棉布裙子走在花園里,像是最尋常溫婉的母親。 可到了夜晚,她卻發(fā)起瘋來,砸碎所有能碰到的瓷器,謾罵所有見到的人,連帶著裴與墨… 她指責他是兇手。 殺死孩子和愛情的兇手。 緊接著,被驅逐出房間的裴與墨,就遇到了那個男孩。 裴與墨想到那個場景時還是很慶幸的,“我當時很害怕,我問他會不會還出現(xiàn),他說他每天都來?!?/br> 然后就真的來了。 下雨天時扛著小板凳支著傘。 困得眼皮直打架還努力瞪著眼睛。 努力而生澀地替他梳理編織養(yǎng)長的頭發(fā)。 裴與墨想著想著就說了很多,全是平鋪直敘的說辭。 等干巴巴地說完,才反應過來江璨除了前面那一句,后面基本就沒怎么搭過話。 …是太無聊,所以睡著了嗎? 低頭去看,江璨卻害羞地捂住臉,“不、不要說完這個看我啊,好害羞?!?/br> 裴與墨:“?” 說了什么值得害羞的? 裴與墨沒聽明白,江璨又暈暈乎乎地傻樂起來。 笑得像是吃到什么很甜的糖,一邊說:“好高興遇到你呀?!?/br> 胖橘貓已經吃完貓糧,開始罵罵咧咧地抓撓房間的門,江璨一個激靈支棱起來,捏著裴與墨的臉細細地看,“…與墨,你還醉著嗎?” 裴與墨:“嗯,醉著?!?/br> 江璨:“我還有想要你做的事?!?/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