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妙珩：“不吃?！?/br>
    衛(wèi)萩：“我還以為你主動開口詢問也是想吃呢?！?/br>
    奇怪，這會兒又說不吃。

    裴妙珩沒有答話，而是看了慕書玉一眼。

    慕書玉總覺得那眼神略有深意。

    不多時，衛(wèi)萩吃完又拿著一個月餅離開，裴妙珩則去宮中。

    慕書玉沉思半晌，在與好友們聚完會后，回伯府又最新做了一食盒的月餅，好在材料都是現(xiàn)有，沒費多少麻煩。

    姚芷嫻瞧見，不免疑惑：“玉兒，這一個食盒的月餅要去送給誰？”

    慕書玉嘆氣：“中秋佳節(jié)，還是得給上司送禮啊。”

    不然上司小心眼，給穿小鞋怎么辦。

    在仙客來酒樓里，憑借殿下的眼神和那幾句話，慕書玉揣摩了一下，好友有她做的月餅，可一直以來被她用心對待的殿下卻沒有，是以不高興了。

    衛(wèi)萩吃、殿下卻不吃，是想品嘗專門為他做的月餅？

    若論琢磨殿下的心思，慕書玉自認(rèn)還是有幾分了解的，不管對錯，總之，月餅送過去就行了。

    希望殿下吃了月餅以后，就忘記她想去青樓的事情。

    于是等到裴妙珩自宮里回府，嚴(yán)忠明提著食盒送去：“殿下，這是慕大人差人送來的月餅。”

    “不過此時已晚，放到明天的話，味道怕是差了些，不若去分給下人？”

    慕大人的心意不應(yīng)浪費才是，但送來晚了，殿下必定吃不下，扔掉可惜，不如分而食之。

    裴妙珩正換衣服，外套染了飯味，有些明顯。

    嚴(yán)忠明的話說完，他動作一頓，轉(zhuǎn)身：“放下食盒吧?！?/br>
    嚴(yán)忠明一愣，盡職貼心的大總管萬事不會多問，既然殿下沒有解釋，就代表他不想說，嚴(yán)忠明當(dāng)然也不會沒有眼色的開口詢問，依言放下食盒后，他便出去了。

    后來，這食盒他再也沒有見著過，不過第二天殿下沒有吃早飯。

    ……

    慕書玉倒沒有打算在這段時間里真去青樓逛一圈。

    原書劇情中描述欽州地動是在九月底至十月初這段時間，沒有具體日子，她不確定到底哪一天才會發(fā)生地動。

    隨著月底越發(fā)臨近，雖然面上不顯，但慕書玉心底卻開始焦躁難安起來。

    在這個封建時代，她能做的有限，在京城里她尚且不能隨心所欲的行事，更何況遠(yuǎn)如欽州這種地方，鞭長莫及，有心卻無力。

    慕書玉唯有心里祈禱，希望那些報紙和地震預(yù)防小冊可以起到一些作用，哪怕一點也好。

    這天，慕書玉照例在天祿閣整理書冊，一伙太監(jiān)到來，不多廢話，宣布：“欽州地動，陛下宣慕大人進(jìn)宮覲見?！?/br>
    “什么?！贝逓戵@訝到站起。

    關(guān)笙、姜游等人也吃驚，不過欽州地動，為什么要宣慕大人進(jìn)宮面圣？

    關(guān)笙擔(dān)憂地不免看向慕書玉。

    慕書玉安撫道：“可能與報紙和地震預(yù)防小冊有關(guān)，先生，我便先進(jìn)宮去了?！?/br>
    崔瀾點頭：“去吧?！?/br>
    隨后，慕書玉跟著太監(jiān)離開。

    到了宮里，竟是六位殿下和幾位朝中大臣俱在，而天晟帝眉頭緊鎖，顯然正是在為欽州地動憂心忡忡。

    “陛下，慕大人到了?！眲⑻O(jiān)小聲提醒道。

    天晟帝抬起頭，在慕書玉下跪行禮后讓他起來：“慕大人，坐吧?！?/br>
    “謝陛下。”慕書玉安靜地坐在最末尾的位置。

    方才她粗略掃了一眼，嫡母的兄長一等輔國將軍諸毅竟也在這兒，再有就是武安侯鄭侯爺，他乃四房鄭氏的父親。

    除此之外，朝中重臣多數(shù)在此。

    她一個正六品小官為何也來了？

    沒多久，借著陛下和其他大臣談話的內(nèi)容，慕書玉搞清楚了緣由。

    早在報紙和地震預(yù)防小冊發(fā)行之前，慕書玉就和裴妙珩提議最好在欽州、宜都等地多加宣傳。

    而拜這所賜，雖說欽州地震動靜不小，震源廣，但是相比起以前的地動，欽州人員的傷亡竟是最低的。

    古代不同于現(xiàn)代，多是低矮房屋，且土地蓋房利用率小，間距大，多為寬闊空地，是以，在地震來臨后，察覺到不對勁時，百姓們很容易就可跑到空地上去躲避。

    可即便如此，欽州的災(zāi)情也不容樂觀，若是后續(xù)處理不好，仍舊會有大量流民出現(xiàn)。

    武安侯這時開口，似乎意有所指地說道：“不過還真是湊巧，偏偏是欽州地動之前，慕大人要在報紙上刊登有關(guān)于地震預(yù)防的內(nèi)容。”

    “并且還在此之前派人前往宜都以及定州兩地采、哦，采訪……是叫這個詞吧，慕大人?！?/br>
    裴妙珩：“派人去宜都以及定州兩地進(jìn)行地動前征兆消息的搜集是由我下的決定，武安侯，你可別弄錯了?！?/br>
    武安侯一笑：“殿下，這有什么區(qū)別，難道‘采訪’一詞不是慕大人率先說起的？”

    慕書玉站起拱手道：“此天災(zāi)每每都會造成傷亡無數(shù)，但上天有好生之德，再加之大盛朝有陛下坐鎮(zhèn)?！?/br>
    “大約就是如此湊巧，讓下官在整理《萬愙圖錄》時發(fā)現(xiàn)有關(guān)于地震前征兆的記載，這才起了想要去曾經(jīng)歷過地震的州府訪問了解的心思。”

    “因此，欽州有了減低傷亡的可能，這便是萬幸，此事，崔先生以及共同重編《萬愙圖錄》的同僚們也是清楚的?！?/br>
    武安侯聞言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那慕大人還真是有功一件了?！?/br>
    “不敢?！?/br>
    裴奕這時道：“慕大人確有先見之明，不過，這報紙和地震預(yù)防小冊除卻在京城里大肆宣傳以外，又為何獨獨在宜都、定州、乃至欽州等州府大量發(fā)行和宣揚？”

    “可偏就是欽州發(fā)生了地動，難不成……慕大人有未卜先知之能？”

    天晟帝抬眼看向慕書玉。

    其他人也皆看了過來。

    裴奕這話真是要將慕書玉給架在火上烤。

    慕書玉站起就沒再坐下，她不慌不忙道：“陛下，殿下，諸位大人，一個人倘若有未卜先知的能力，這委實太過于荒繆?！?/br>
    “但下官確實擔(dān)憂欽州、定州這些地方的周圍往后有可能會發(fā)生地震，陛下，請容下官大膽一言。”

    “可?！碧礻傻埸c頭應(yīng)允。

    慕書玉：“自重編《萬愙圖錄》時發(fā)現(xiàn)地震記載的內(nèi)容，下官就去查詢了歷代關(guān)于地震發(fā)生的地點，并在地圖上標(biāo)注而出，發(fā)現(xiàn)這實則是有一點規(guī)律的?！?/br>
    “所有地震地點連接竟呈現(xiàn)帶形，便似乎是與山脈走勢相關(guān)?！?/br>
    “細(xì)數(shù)近來的地動，宜都、定州這兩個地方，皆與祁山山脈相鄰，而在祁山山脈的周圍，欽州便是其一?！?/br>
    “下官大膽猜測，認(rèn)為處于地震帶上的州府等地未來興許會再一次發(fā)生地動……”

    裴祈顏眼眸深深地看向慕書玉：“所以慕大人是未雨綢繆，卻沒有想到這地動來臨如此之快，欽州遭了殃?！?/br>
    “回殿下，便是如此?！?/br>
    響應(yīng)慕書玉的，是裴祈顏緩慢的掌聲：“慕大人，真是想常人不敢想之事，若換做是我，怕是得對《萬愙圖錄》上面的記載一看而過?！?/br>
    “陛下選擇慕大人參與重編此珍貴書籍還真是選對了。”

    “殿下謬贊了?！蹦綍裰t虛道。

    慶郡王之子裴顧道：“祈顏說得對，雖然是巧合，但慕大人功勞不小。”

    裴奕臉色難看。

    裴召淖這時道：“慕大人既然能夠發(fā)現(xiàn)地震帶這等事情，是否也可解欽州地動之難？”

    第101章

    “皇伯父, 侄兒愿前往欽州賑災(zāi)?！?/br>
    裴召淖牽頭致力于讓慕書玉去欽州一行，旁的大臣們對此沒什么反對的態(tài)度。

    就算是最年輕的狀元，天縱之才又如何, 若為天晟帝之重臣, 便從不生長于溫室里，何況，慕書玉現(xiàn)在才只是個六品小官。

    雖說倒騰出不少東西, 心機(jī)略深, 并在欽州地動前恰巧立了功，但也不過是勉強(qiáng)被他們看在眼里罷了。

    想要得到這些大臣們的平等相待，還早得很。

    是以, 天晟帝也并沒有反對慕書玉前往欽州一行的提議, 隨即, 就是裴妙珩自請去欽州。

    回伯府后，姚芷嫻得知此事自是憂心忡忡。

    慕書玉安慰道：“娘放心, 欽州地動賑災(zāi)的負(fù)責(zé)人并不是我，我就是一隨行小官, 跟著做做事情而已。”

    “再者, 陛下命一等輔國將軍之子諸劭亭跟隨前往欽州，不會有危險的?！?/br>
    即便如此, 兒行千里母擔(dān)憂, 就如同慕書玉在江南游學(xué)的那五年里, 姚芷嫻每日都會牽掛著女兒。

    可她也知曉, 既然玉兒選擇走上這一條路, 就勢必要背負(fù)很多, 比任何人都要堅強(qiáng)。

    當(dāng)然這一點也令姚芷嫻驕傲, 她的女兒絕不輸給男子。

    最后, 千言萬語只匯聚成一句話。

    “玉兒，在外面要好好照顧自己，娘在京城等你回來。”

    慕書玉抱住娘點頭。

    臨出發(fā)前，有侍衛(wèi)稟報裴妙珩：“殿下，祝清希祝大人的夫人希望能夠跟隨在隊伍的后面，一同前往欽州。”

    祝清希的夫人便是當(dāng)年京城的雙姝之一，何靈嬋。

    祝清希被天晟帝派往欽州擔(dān)任院試的主考官，卻不幸遇上欽州地動，身為妻子，何靈嬋擔(dān)憂跟去也實屬正常。

    裴妙珩允了。

    ……

    欽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