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級畫師的古代科舉日常(穿書) 第34節(jié)
他內(nèi)心原本對剛剛脫口而出的話感到略微后悔,但這時被尹煜之的辱罵一激,情緒須臾間又惱火起來。 于是,齊輝不顧朋友勸阻,甩開朋友拉扯住他的手,上前兩步怒道:“我就不信一個年僅才九歲的人居然能連得三案首,考中秀才。” “就算他院試沒有作弊,那縣試也一定作弊了!” 慕書玉聽后,不由地被氣笑了。 她道:“兄臺學(xué)問淺薄,見識淺陋,竟不準(zhǔn)許旁人的學(xué)識超過你?” “九歲又如何,我考中秀才,一連摘得三案首,憑借的就是自身本事,問心無愧?!?/br> “此見過兄臺以前,我竟殊不知世上還有‘坐井而觀天,曰天小者,非天小也’之人,夏蟲語冰,兄臺憑什么說我縣試作弊。” 她考試可都是真才實學(xué),否則為什么要努力賺取銀子,去買書庫里的書籍和練習(xí)空間時長。 她每天晚上都忍耐著枯燥讀書,還不是為了完成任務(wù)。 等待有朝一日確保男主登基后,她可以自由選擇先在這里壽終正寢、再重新回到現(xiàn)代,去與上一輩子的父母親人團聚。 因長大成人后,還未曾盡孝…… 此時被人構(gòu)陷作弊的罪名,怎么不叫慕書玉異常憤怒。 齊輝:“就憑你與青州縣的林知縣認(rèn)識,你與他的兒子交好,當(dāng)年縣試,是那位林知縣擔(dān)任主考官?!?/br> “誰知道你們有沒有暗自串通勾結(jié),讓林知縣私下判定你為縣試的案首。” 齊輝本來心中忐忑,但不知是不是怒火蒙蔽頭腦,他越說,神色便越為肯定,到最后似乎真的認(rèn)為慕書玉縣試的成績是作弊得來。 那年府試被氣暈過去后,齊輝的面子里子可謂都丟盡了,就連一二朋友都為此遠(yuǎn)離了他。 這一年多以來,齊輝過的不盡如意,幾乎時時刻刻都記得那恥辱之事,想不開、也始終忘不掉。 于是,齊輝便在青州縣里打探慕書玉的消息。 應(yīng)該說,就算不主動去探聽,有關(guān)于“慕書玉”的言論也會逐漸的流傳進齊輝的耳朵里,令他煩躁難堪不已。 而在得知慕書玉與林知縣之子交好后,齊輝就開始不由自主的幻想,說不定慕書玉縣試的成績就是作弊得來,就是林知縣得了好處,與其串同。 每日這樣一想,才會讓齊輝的心里好受一點。 今天這話說出來后,齊輝不禁眼露興奮,看起來就跟魔障了一樣。 可他如此認(rèn)定,卻并不代表其他的考生學(xué)子們便要愚蠢盲目的聽信了。 單是看齊輝這人的面容神情,臉部漲紅扭曲、雙眸間泛著血絲,就好似欲要癲狂了一樣,令人不禁下意識皺眉。 而慕書玉冷下表情,正要開口說話,就聽見不遠(yuǎn)處有一道威嚴(yán)的人聲傳來—— “你可知誣陷官員有舞弊之舉,一經(jīng)查證,若并無其事,則會承擔(dān)什么罪責(zé)?!?/br> “而這罪責(zé),你擔(dān)當(dāng)?shù)闷饐???/br> 陸才盛緩步走來,眉心皺起,面容嚴(yán)肅。 早前爭執(zhí)一起時,就有那機靈的衙役趕快去府衙,將事情報告給了陸才盛和徐知府等人。 現(xiàn)在,陸才盛從府衙里走出,身后便跟著徐知府等幾名監(jiān)考,俱都聽到了齊輝方才的那一番言語。 此刻,他們便不禁皆皺眉,神態(tài)略顯不悅。 一府之官乃至一縣之官員,怎可容得一介平民學(xué)子隨意質(zhì)疑猜忌,那成什么體統(tǒng)。 見院試的主考官和監(jiān)考出來,再迎面直視上陸才盛的目光,齊輝不由得眼神閃躲,眼底掠過幾分膽怯和心虛。 但這種時候已然是騎虎難下,齊輝又仍腦子發(fā)熱,隨即鼓著膽子|粗聲說道:“學(xué)生不、不是誣蔑林知縣,這慕書玉與林知縣之子林興交好乃是事實。” “青州縣里就算不是人人皆知,那縣學(xué)中的人也全都是清楚的?!?/br> “萬一、萬一林知縣因為自己的兒子而給予慕書玉一兩分特殊,串通命定他為縣試案首,那誰又能知道呢?!?/br> 不管怎么說,慕書玉與林知縣之子交好就是事實。 舉賢避親,齊輝給出的理由雖然有些牽強,但閑言碎語依舊會不可避免,謠言升起的話,叫人有嘴都難以說清。 就算沒有串通命定案首,那如果考前泄題了呢? 齊輝一心只想要揪出慕書玉的錯處,毀掉他小三元的榮譽,卻殊不知,其他人此時看向他的目光猶如瞧著瘋子一般,在這里胡亂的攀扯咬人。 這人難不成是腦子壞掉了嗎? 如果縣試作弊,那么慕書玉府試、院試又是怎么考的? 一人連得三案首,難道次次都是作弊得來的? 他說這種話,可要將徐知府和院試的主考官置于何地? 愚蠢啊愚蠢。 有人當(dāng)即就將這些話說了出來。 齊輝梗著脖子道:“既是他有真才實學(xué),可誰又能保證在縣試?yán)锼麤]有得到特殊對待?” “當(dāng)年他才幾歲,七歲,縣試和府試還是同一年參考,二月和四月相隔不遠(yuǎn),怎么就能一連摘得雙案首?我不信……” “老夫給他保證,你信是不信!” 未等齊輝胡攪蠻纏的話說完,不遠(yuǎn)處又傳來一道老者的聲音。 齊輝轉(zhuǎn)頭看去,便見一位身穿青衣布袍、精神矍鑠的老人正肅著面容,快步走來。 作者有話說: 提前發(fā)出來啦~ 順便請個假,明天不更新,去參加親戚的訂婚,嗚嗚比我小都訂婚了,我還連個男盆友都木有_(:3」∠)_大齡單身汪 ps:齊輝明天就徹底下線啦~ 第31章 你又是何人啊? 齊輝想說, 憑什么你給他保證,我就要信? 但這話還未說出口,就聽主考官陸才盛驚訝的聲音響起——“簡墨大家?” 什么?陸大人稱呼這位老者為什么?! “簡墨”……是哪兩字? 一時間, 周圍正吃瓜看戲的人群更靜了, 或蹙眉望向齊輝、或冷眼旁觀、事不關(guān)己的考生學(xué)子們也不由得表情驚愣,不敢相信地扭頭看過來。 片刻寂靜后,討論聲便起。 “這位老者難道是簡墨先生嗎?” “是、是你我所熟知的那位簡墨先生?尹道元尹大家?” “主考官大人都已然說出了‘簡墨’二字, 想必這稱呼便不可能是旁人, 這名老者應(yīng)該確為簡墨先生?!?/br> “不過,簡墨先生與此次的院試案首慕書玉是什么關(guān)系?” “對啊,這兩人是什么關(guān)系?為何簡墨先生要為這慕書玉做保證?難不成……” 馬車距離公示處不遠(yuǎn), 就停在附近。 之前, 安山見慕書玉等人許久不回, 就過去看了看情況,誰知卻瞧見人群里起了爭執(zhí), 竟有一人在誣蔑慕少爺考試作弊。 安山心道這件事情若不能好好解決,勢必多少會于慕少爺?shù)拿曈械K。 所以, 安山便趕緊返回到馬車那邊, 將此事告知給了尹道元。 現(xiàn)下,尹道元懷著怒氣走過來, 慕書玉上前拱手行禮, 稱呼道:“老師?!?/br> 老師?! 周圍的考生學(xué)子們聞言, 不禁一驚。 這、這……簡墨先生竟是院試案首的老師?兩人為師生關(guān)系? 而尹道元接下來的動作, 也驗證了這一言語。 待見到慕書玉后, 尹道元緩了緩神情, 伸手按在慕書玉的肩膀上扶他站好, 安慰似的拍了拍, 目光則掃過齊輝說道:“玉兒別怕,老師為你保證?!?/br> “有圣上御賜的腰牌在此,老夫是不是足以證明自己的身份?” 尹道元的另外一只手舉起一個墨玉腰牌,正面刻有“簡墨”兩字,周圍祥云圖案環(huán)繞,背面則是刻有重巒疊嶂的奇秀山水,乃是尹道元其中一幅的山水畫之景。 此畫由當(dāng)今陛下收藏了,這墨玉的腰牌就是御賜之物。 腰牌代表尹道元的身份符信。 有這樣的物件在手里,這種事情根本沒有人敢去冒充,不然就是死路一條。 陸才盛見狀,快步也走到尹道元的面前,說道:“尹大家的書法畫技獨一無二,誰敢冒充?!?/br> “更何況,本官于多年以前曾與先生有過兩面之緣,有幸收藏了先生的一幅畫作,今日一見,先生仍舊老當(dāng)益壯?!?/br> 說到此處,陸才盛不由地看了一眼慕書玉,心道此子確為一塊璞玉。 尚且未經(jīng)如何雕琢,都已取得小三元的成就,以九歲之齡,贊一聲“天才”“神童”皆不為過。 沒想到,在此之外,居然又增添了一層光華,竟是簡墨先生的學(xué)生。 有此際遇,當(dāng)真是能叫多少人羨慕妒忌。 而尹道元的兩個兒子俱都成就不凡,尤其是二子尹望,河間府的一把手,在其擔(dān)任都轉(zhuǎn)運鹽使司,從三品的官職。 雖然陸才盛也是從三品的官職,禮部侍郎,還是在京城為官,但是,盡管職位品級一樣,并且大部分京官要較地方官更高一等,可也要看手中握有的實權(quán)多少、如何。 都轉(zhuǎn)運鹽使司的權(quán)利不小,乃是由陛下親自任命,代表著深受陛下信任,倘若一旦調(diào)職回京,那絕對必然會升職嘉獎,風(fēng)光無兩。 慕書玉有這樣的學(xué)識成績,再加上有簡墨先生這樣的老師作為靠山和背景,往后的前途,可真是不可限量了。 意識到這一點后,周圍的考生學(xué)子們不禁滿心復(fù)雜。 而齊輝更是早就已經(jīng)猶如被一盆冷水兜頭澆下,臉色變得極為慘白,嘴唇顫抖著,渾身僵硬。 他心中的那一股邪火此刻全都散盡了,只剩下滿腔的悔意。 后悔自己為什么要說出那樣的話,以至于現(xiàn)在覆水難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