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藍蓮花(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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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里世峰?山坳老人 墨凡離開大宅院,尋著寒氣一路找到蘇里世峰的一處山坳。這里距離烏克里城約有五哩。山坳里除了一間小屋外,便無人煙。 它環(huán)小屋繞行了兩圈,確定寒氣是從這小屋流出。為進一步了解,便向小屋再貼進一步。沒想到在它貼近小屋時,意外發(fā)現(xiàn)近屋一步之距的地面竟有熱氣出;而且除了這一步之地外,其馀都是寒氣充滿。如此寒熱異感卻又毗鄰,是它以前從沒有的經驗。 好奇的它,隨即隱沒綠光體,飄然進入小屋。 外觀看似只有五坪大小的屋子,屋內竟有十倍或更寬敞;而且寒氣在空洞的屋里和屋外一樣,完全沒有源流般的強烈感。 墨凡見屋徒四壁,一目了然,沒什么可察,便準備離開。但就在它轉身一腳踏出屋外,還留在屋里的綠光體竟一陣暈眩,迫得它縮了回來。而這一收,它竟重心不穩(wěn),如彈珠般在旋轉羅盤似的地面逆時滑行;足足轉了一圈半才停下來。 墨凡心里的害怕陡然升起,覺得自己這一百六十年來的修為竟如此不堪。它一度以為自己就要識毀形滅,還好在滑行停止后,一切又回復正常。 這是墨凡成魔以來第一次遇到的怪異現(xiàn)象。或許因為它是初生之犢,雖然害怕,但對實與幻交錯的現(xiàn)象并未深慮,反而充滿戰(zhàn)斗力。它收攝身心,讓自己在屋里站穩(wěn)。 它發(fā)現(xiàn)屋子的中央多了一只小木盒;這在它剛進來時是沒有的。至于小木盒何時出現(xiàn),它卻完全不知道。 它向小木盒踏出一步,屋子像能看透它心意一樣,立以逆時針方向旋轉起來。幸虧它有備,穩(wěn)住綠光體,任由它旋轉。如此一步一旋轉,或許小屋的魔法乏了,居然停止旋轉。而墨凡的這一步已踏出,便大著膽繼續(xù)向木盒走近,眼看短短十步的距離,但不論它如何向前永遠與小木盒保持十步等距。 這下墨凡心灰了,覺得這屋的魔法依然存在,自己的修羅魔功根本不是它的對手。 既然到不了,甘脆停下腳步;但仍不死心地盯著小木盒。看著看著,冷不防它使出七成的修羅魔功,奮力向小木盒躍去;落地時,依然和它保持十步之遙。 墨凡真的放棄了。但一想到離開此屋可能再度陷入暈眩的制約,它陷入兩難,便站在原地不動。 無聊的它,伸出一條觸鬚想去撥弄小木盒。就在觸鬚將觸及小木盒時,整個空間以順時鐘方向旋轉了十五度,便即停下。而這十五度的旋轉,讓墨凡發(fā)現(xiàn)自己與小木盒的距離縮短了。它心中領悟,立即依著順著時鐘方向向前走,終于慢慢繞近小木盒。 這是一次無關生命安危的經歷,卻是它第一次冒險融入未知的空間。它小心翼翼伸出觸鬚去取小木盒,心中也準備好隨時接受實境的挑戰(zhàn)。就在它即觸未觸時,小木盒自動打開,盒里放出藍光和高熱,光與熱耀滿全室;它瞬間被吸入木盒里。 虛之實之 強光令墨凡睜不開眼,高熱更令它幾乎化形。等藍光暗淡,熱度消減,發(fā)覺綠光體安然無恙。 它以為只是被藍光甩回原來的山坳,但小屋不見了,在那個位置上換成一塊大石,石上坐著一位乾瘦的老人,身旁放著那只小木盒。老人閉著雙眼,雙唇微開。 此時,有一微弱的聲音飄進墨凡耳識:「是我等的人來了嗎?」接著失望地說:「不是你。」他帶著憂傷請求:「可以幫我找到她嗎?我已經等了她六千多年了?!?/br> 墨凡記得司徒允和慈恩的對話,他們是真族人,人歲可以上萬。這老人在這界等人等了六千多年,說明他不是這界的凡眾;難道他是真族人? 只聽老人的聲音再次飄進它的耳識,說:「是。我是紫星的真族人。你知道真族人,那么,你認識樂正古慈嗎?」 墨凡說:「你是指這界的先知樂正古慈嗎?」 「是,他和我一起墜落到塵旅星?!?/br> 墨凡說:「墜落?所以,你們是因紫星爆燬才來到塵旅世界?」 「你是誰?你是第一個進到我幻境的人,但我從沒感應過像你一樣的氣息?!?/br> 墨凡說:「我不是人類,是主人的嘔吐物。主人憐惜我,賜我六根六識,還教我修羅魔功,我已經快一百六十歲了。」 「孩子,原來你是阿修羅魔的穢出物。不過,你得佛庇佑,也算是個阿修羅魔了。」 墨凡說:「魔!也是一個族嗎?我的主人是墨奇魁,它很強大吧!」 「紫星以外的世界,除了佛之外,我都不清楚?!?/br> 「佛?像慈恩那樣的佛嗎?」墨凡說:「司徒允先生叫他巫馬訛理,他們都是真族人?!?/br> 「我沒聽過這兩個名字,但可以肯定那人一定不是佛。」老人說:「是了,一定是我哥哥在這界收的后繼族人。」 「你哥哥?」 「樂正古慈。他希望族人不可斷,后繼要有人。所以,他主張向凡眾傳授修真術,講佛法,授正道。」 墨凡若有所思,「就像我主人賜給我六根六識一樣?!顾又f:「我即是魔,為何剛才我會毫無所覺地被吸入藍光中,難道是我魔力太差?」 「這跟你的修行無關,全決定于你的心意?!?/br> 墨凡詫異:「我的心意決定了什么?」 「當你走到木盒前面,你的心想一探木盒里的究竟,所以,木盒就讓你進來了?!?/br> 墨凡問:「所以,我現(xiàn)在是在木盒里?」 老人指著身旁的木盒,說:「木盒就在這里?!?/br> 墨凡:「你是說我是在木盒外?」 老人回答:「你我都在木盒里,也都在木盒外?!?/br> 「蛤?」墨凡被老人搞糊涂了,卻提不出問題。老人不再開口,兩人就這么沉默著。 還是墨凡忍不住先開口:「接下來呢?難道我們就這么對著?!?/br> 「不知道。」 「蛤?」墨凡好不容易理出了一個疑問:「你剛才說我是第一個進到你幻境的人,之前都沒人來過這里嗎?」 「有,但沒看見小屋,所以不會進來。」 墨凡:「是沒注意還是看不見?」 「看不見。」 墨凡有疑:「我怎么看見了?」 「有心?!?/br> 墨凡:「有心才看得見?」 「你不是為探寒氣而來嗎?」 墨凡:「你都知道了?」 「你體質屬陰,且具奇寒;你認為寒氣有助于你修練魔功?!?/br> 墨凡:「那我可以在這里修練嗎?也可以跟你作個伴?!?/br> 「你可以試試?!?/br> 墨凡心中大喜,立即盤膝而坐,運起修羅功。沒想到氣剛集中丹田,就有股熱流從頂門沖進來,強勢進入它的寒冰體。它嚇壞了,趕緊收心止息。 「現(xiàn)在,你明白可不可以了?!?/br> 墨凡:「明明我感覺到的是寒氣,為何流進體內的是熱氣?而且這寒氣不僅我有感,連五歲娃也被凍著呢。」 「五歲娃?」 墨凡點點頭。 「或許他們跟你站得太近了?!?/br> 墨凡接著問:「這股熱氣和小屋外地面一步之距的熱氣同流嗎?」 老人點點頭:「是被寒氣壓制試圖竄出的地心之火。」 「哦!」墨凡想到第二個問題,一時沒在意老人的回答,繼續(xù)問:「我剛進來時,你說不是你,那個你是誰?」 「紫星的真女,也是紫星的守護者?!?/br> 墨凡:「真女,是人類嗎?」 「她是真族最純凈之女?!估先丝菔莸哪樕下冻鲆唤z微笑:「她是上古佛手持之藍蓮花化身,純凈、智慧、永恆。她收服紫星的地心之火,守護紫星世界平安。」 墨凡問:「地心之火是什么?為何要靠真女來收服?」 「地心之火是來自紫星地底的熔巖,這火竄出地表,到處肆虐,人畜植物無一倖免。真族人修真人壽雖可達幾萬年,卻敵不過火焚之患。幸有上古佛派藍蓮花來收服它,把它禁固在木盒里;真族人才得以存活下來?!估先苏f:「只是陰錯陽差,我們在紫星墜燬時分開了。木盒在我這里,離開木盒的她,恐怕靈力漸失,甚至因而衰弱。」 墨凡:「你的意思是小木盒提供她能量,離開小木盒的她,能量就會逐漸消失?」 「不!木盒是藍蓮花以自己的蓮梗製成的,木盒就是藍蓮花身體的一部分?!?/br> 墨凡急道:「這么說,她與木盒分開,豈不要了她的命,你怎么還可以枯坐在這里,不去找她、救她?」 「不是我不想去找她,而是因為我離不開木盒。我必需盡全力封固木盒里的地心之火,以防它到處橫行。它若再出世,塵旅世界的人類將死亡殆盡。我們受藍蓮花之恩,早已皈依佛;任何人的生命我們都得尊重、守護?!估先碎L嘆一聲,說:「沒想到六千多年前,紫星隕歿時,哥哥用盡全力把族人送上塵旅星,而我和真女跟著哥哥下墜到這個星球。不料下墜時,巧遇外空飛進一顆隕石,她為護我,用力把我推開;千鈞一發(fā)之際,我的手只抓住了小木盒。從此便沒了她和哥哥的消息。所以,我只能一個人守住地心之火?!?/br> 墨凡說:「我聽說先知現(xiàn)真靈,促兩塊紫晶合體成一圣物,自己已得升極樂;你是見不著了。這界可能真的只剩下你一個了?!?/br> 「怪不得!我一個親人也沒等到。」老人說:「六千多年來,我一直以真氣封固地心之火,可是我的能力有限,這點她是知道的。按理,她本該像你一樣尋寒氣找到我;但,為何她一直沒有出現(xiàn)?」 墨凡聽得悽然:「她會不會死了?」 「死?。俊估先说难劬υ诖丝瘫犻_了,望向虛無:「她就是永恆,不會死!」 墨凡說:「沒了梗的花怎么活?還能永恆嗎?」 「孩子,不是每一界的人都可以永恆;但修佛,明心見性便能永恆。所以,我相信她一定還活著,只是弱了些。」 「你相信藍蓮花不會死;只是有可能像先知和我的主人一樣化生極樂,對嘛?」 「…」老人再度閉上眼,眼角泛出淚光,說:「你既然能感應到寒氣,能否幫我找到真女?」 墨凡聽完老人的故事,心中早對真女大感興趣,對她的生死之迷更是上心。一聽老人要它協(xié)尋,開心的滿口答應:「當年你們在那里分開?」 「我們就在左邊高峰千里之上被隕石襲擊,我落在此,瞥見她向右偏飛出去?!?/br> 『那是烏克里城的方向,她可能就近在咫尺?』墨凡并沒說出心中的想法,只是再問:「她有什么特徵?」 「清新純凈!」 墨凡疑道:「這算什么特徵?我怎知道你說的清新純凈是什么樣子?」 老人舉起右手,用拇指劃開中指,彈出一滴血在墨凡額頭上,墨凡的腦子頓時出現(xiàn)一個清新純凈的女子,不覺說道:「美!」 「為了安撫地心之火,六千多年來,我已付出全部的心力,已是身竭形枯,即將隨紫星隕歿。她再不出現(xiàn),我怕無力再安撫它了。你已經知道這木盒的緣由和看守它的重要性,請你務必幫我找到她,好讓這小木盒物歸原主,一起守住這界的安寧。」 墨凡應了聲是,綠光體竟毫無徵兆地回到初見的山坳,只是小屋不見了,大石和老人也不見了。山坳里空盪盪的,依然迷漫著不強不弱的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