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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謝嘉川的臉,好不容易才發(fā)覺對方呆愣的蛛絲馬跡,隨即終于露出幾分欣欣然的笑:也算是我對不住你,我也是后來才知道,聞老看中的,除了我那小孫子的八字合他的緣,還有那活不長的命。 謝嘉川沒懂:什么? 只有身子骨本就不好的人,等那人需要死的時候,才好神不知鬼不覺的做下手腳,謝長云的喉結(jié)動了一下,那些藥只是吊著你的身體,還不足以致命,我原本只擔(dān)心聞老察覺到體弱多病的謝家小少爺被人調(diào)了包,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卻不想聞家的人更是歹毒,而知道的越多,也越容易成為別人的眼中釘。 小川,你找錯發(fā)泄不滿的對象了。 謝嘉川: 謝長云:如今江驍步步為營,好不容易得到聞老的青睞,為了以后的榮華富貴,他下一步要對付的不就是你了? 謝嘉川: 你覺得江驍會更喜歡你,還是喜歡聞家掌權(quán)人的位置,謝長云笑,現(xiàn)在除了我們,還有誰能幫你?我們才是一家人,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謝嘉川沒應(yīng),巨大的信息量充斥了大腦。 他居高臨下看著眼前人問:這無冤無仇的,聞老要謝家小少爺?shù)拿鍪裁? 第55章 這話語氣涼薄, 再聽不出其它什么情緒。 可謝嘉川騙不了自己。 不得不承認(rèn),有某個剎那,他其實(shí)是猶豫的。 只一秒鐘, 謝嘉川想了很多。 他想起江驍緊緊盯著他的臉,質(zhì)問他憑什么自己不能奢望聞家。 他想起江驍同他耳語, 說夢見他沒了命,就倒在江驍?shù)拿媲啊?/br> 還想起彼此唇舌間濃稠的腥甜味道,明明做著這樣親密的事情,卻像是有深不見底的海淵在悄無聲息間陡然生出 他覺得江驍明明不該如此,但又覺得,江驍似乎就應(yīng)該是這個模樣。 他或許從來都沒有真正了解過江驍。 不是原書里那個冷血無情的卑鄙反派。 也不是他以為的那個乖順無害狼崽子。 他只是江驍。 他是他自己。 陸宴一口茶沒喝完, 便聽樓上「哐當(dāng)」一記巨響,落在耳里連心臟都跟著一起震了一震。 不等陸宴回過神,馮叔顧不上替謝嘉川準(zhǔn)備的茶水, 只隨手往旁邊一擱,三步并作兩步急匆匆跑向謝長云的房間。 陸宴緊隨其后, 門唰地被馮叔從外打開。 順著門開的方向, 只見原本還病懨懨躺在床上的謝長云竟是坐起了身,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地指著謝嘉川鼻子罵:謝嘉川,他好歹也是看著你長大的大哥, 你就忍心見他在里頭受苦! 為什么不忍心? 謝嘉川索性把反派光輝發(fā)揚(yáng)光大,莞爾回:只有大哥不在,我和爺爺才更像是一家人,您才能更疼我, 不是嗎? 謝長云的臉色難看得厲害:你! 謝嘉川不以為意道:況且是他自己做了錯事, 怎么, 敢做不敢當(dāng)嗎? 謝長云勃然大怒:我說的話你都沒聽懂是不是?! 謝嘉川輕輕捏了捏腕骨, 指尖下是昨夜江驍狠狠鉗住他的雙手時,留下的小片淤青。 其實(shí)也不痛。 但如果那人繼續(xù)瘋下去,還是讓人挺受不住的。 謝嘉川短暫地跑了下神,輕聲道:你想讓我?guī)椭x青恒,怎么幫? 不等對方接話,謝嘉川嗤笑:靠你口中的聞家? 謝長云: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謝嘉川問,說好的一家人,爺爺怎么也不知道心疼心疼我呢,畢竟也是您看著長大的,不是嗎? 嘴上雖然說著這種大逆不道的話,偏偏謝嘉川稍微歪了下腦袋,就著這副低眸垂眼的模樣有種說不出來的委屈勁,直把陸宴給看愣了。 陸宴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什么命?這是怎么了? 謝嘉川輕睨一眼,嘆氣:沒什么,我命苦。 陸宴:?? 謝嘉川這才想起來,問陸宴: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你上午去精神病院做什么? 陸宴愣愣「哦」了一句,遲了半秒鐘才道:我小姑今天當(dāng)班,是那里的主任醫(yī)師,我爸讓我過去送個東西。 謝嘉川頷首,正想說點(diǎn)什么。 樓下有傭人火急火燎沖上來,氣喘吁吁道:不好了,馮叔老、老爺 那人似被謝長云這副橫眉怒目的臉色給唬得呆了好半晌,才顫顫巍巍地繼續(xù)把話說完:門外又來了好多人,說是得討個說法,想要回自己的血汗錢。 謝嘉川也是一個頭兩個大。 想來謝長云還是對聞家的事情知之甚少,最后也沒能給出一個準(zhǔn)確的說法來說服他。 只是對此謝嘉川心里已經(jīng)隱隱有個猜測。 可惜等不及求證,就被門外的人群絆住手腳。 陸宴也沒見過這種場面。 雖然隱隱聽說謝青恒在某個地產(chǎn)項(xiàng)目上栽了極大的跟頭,心血白費(fèi)不說,還用上了不知道從哪里學(xué)來的歪門邪道,拆東墻補(bǔ)西墻,最終惹得一身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