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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突如其來的睡意便是這時候被傳染的。 四周太安靜了,靜到只能聽見彼此交錯的氣息,帶來某種繾綣且安逸的氛圍,困意便隨之來襲。 可惜謝嘉川睡得并不安穩(wěn)。 曾困住自己許久的夢魘洶涌襲來,光怪陸離間, 謝嘉川只覺得自己連呼吸都變得困難,瘋狂跳動的心臟如被人緊緊攥在手心。 潛意識里,他應(yīng)該是知道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無論是面前熟悉且陌生的人影, 還是那只充斥著涼意、試圖扼住他脖頸的手,都只是他曾因為懼怕而衍生出的假象 但是他醒不過來。 這種滋味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謝嘉川覺得自己快瘋了, 退無可退,索性便不逃了。 反正就算是夢里,江驍?shù)阶詈笠膊粫裨瓡锬菢诱勰プ约骸?/br> 反正他總會醒。 渾渾噩噩間, 謝嘉川的呼吸忽地一滯。 夢里殘存的畫面支離破碎地充斥著他的腦海,意識回籠的瞬間,是對方輕輕摁在他頸動脈的指尖觸感,動作不算溫柔, 但卻也不似以往的狠厲, 只是指腹涼得驚人。 這想法一瞬而過, 謝嘉川閉著眼, 感受到四周一片漆黑,他全身僵住,突地一愣。 后知后覺,那頸側(cè)冰冷透骨的滋味,隨著身側(cè)人的指尖摩挲,并沒有隨著那場虛無縹緲的夢而消散。 反而在他意識愈發(fā)清醒的時刻,清晰到可怕。 有剎那間,謝嘉川還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有無邊涼意順著頸間一直涌向瘋狂跳動的心房,幾乎是同一時刻,謝嘉川的后背沁出微薄冷汗 哥哥,你醒了嗎? 對方的指尖在他的喉結(jié)上稍作停留,隨后低頭,吻了吻他的嘴角。 謝嘉川也是在這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是真的沒有在做夢。 可對方這種與睡夢中如出一轍的舉動,卻讓他的心臟不受控制地跳得更快。 謝嘉川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的呼吸節(jié)奏,裝出一副似醒非醒的模樣,睡眼惺忪揉了下眼睛,才低聲問:你在做什么? 江驍在這片黑暗中默了半秒,謝嘉川看不太清楚對方的表情,就聽對方笑道:沒什么。 謝嘉川: 謝嘉川:哦。 遲疑間,連喉嚨都莫名燒得厲害,謝嘉川好不容易才擠出一句話來:你關(guān)的燈嗎? 他明明記得之前燈是亮著的。 謝嘉川也不明白自己為什么要在這時候計較些這個,可如果不再說點什么,他怕是腦袋會更亂,越想越頭皮發(fā)麻。 好像停電了,江驍自然而然接話,我醒來的時候就這樣了。 你早點休息吧,謝嘉川下意識避開江驍握過來的手,倏地站起身,我出去走走。 江驍靜靜的沒出聲。 察覺到身邊視線,謝嘉川話說出口,又覺得自己這倉惶實在太過于明顯。 偏偏他怎么也冷靜不下來。 謝嘉川暗自吁了一口氣,轉(zhuǎn)頭,正想說點什么挽救一下此刻在他看來,有些微妙的氣氛。 不料江驍先他一步開口,語氣低緩:哥哥,我有點不舒服。 謝嘉川沒反應(yīng)過來,袖口忽然被人輕輕拉住,小心翼翼地拽了拽。 江驍喃喃道:本來只是有點頭暈,可是睡一覺起來,腦袋就更疼了。 這不就巧了。 他腦袋也疼著呢。 謝嘉川默默腹誹,想跑的心終究沒能敵過江驍這聲可憐兮兮的低喃,猶豫兩秒又坐了回去,耐心詢問:要不要去床上睡? 江驍輕輕回:我睡不著。 謝嘉川想了想:那我去喊家里醫(yī)生來? 不用。江驍咕噥,一邊說著,驀然低頭湊近,額頭抵上他的額頭。 感受到對方的體溫,謝嘉川微微一愣。 江驍?shù)纳ひ粢驗檫^低的緣故,聽起來有些啞,張嘴的同時撒嬌般摟過來:你看,我真的沒有發(fā)燒。 謝嘉川又好氣又好笑:誰告訴你的,生病了就一定會發(fā)燒? 江驍?shù)穆曇麸@得有些委屈:哥哥就非得讓我說出口來嗎? 謝嘉川:嗯? 江驍:我就是想讓哥哥陪陪我。 謝嘉川啞然,一時被江驍這直白到過分的話給噎住了嗓子。 江驍便在這場短暫沉默中,稍微側(cè)了下腦袋,莞爾問:還是說,哥哥在擔心聞熠? 聞熠? 謝嘉川莫名其妙,乍然間才想起來聞熠過敏這事。 只是聞熠過敏的癥狀輕微,他其實是不太擔心的。 江驍試探道:要是哥哥擔心的話,我陪你一起去看看? 謝嘉川無奈,但一時之間又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剛才那近乎不太理智的逃跑行為,思考了須臾才接話:也行。 反正他有意讓江驍同聞熠兩人拉近距離,去看一看也沒什么壞事。 只是說不定聞熠這個點已經(jīng)睡下了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便見江驍從旁側(cè)隨意摸了個手機,摁亮屏幕。 謝嘉川被這光亮刺得瞇了下眼睛,瞥見壁紙,發(fā)現(xiàn)是自己的手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