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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給杯子遞給柳漆時,還能聞到他身上自帶冷冽的香氣。 柳漆抿唇接過水杯。 江憑知道他嬌氣,調(diào)的水正好五十度,溫溫熱熱的,跟柳漆本人的喜好很符合。 然而柳漆目光閃爍,在江憑剛松手時,手一軟沒假裝沒拿住。 眼看著一大杯水就要潑到床上,江憑眼疾手快的立刻俯身接住,可惜水杯還是溢出了一些水,打濕了巴掌大小的一塊床單。 柳漆好看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像見鬼一樣躲開那塊床單,嬌聲嬌氣的驚呼:怎么遞個杯子也弄不好啊,濕成這樣真的沒法睡了。 江憑擰眉:我去拿吹風機吹干。 柳漆不依不饒的搖頭:不行了好惡心,床單太臟了。 他無視了撒在上面的只是熱水,兩根手指捏著江憑衣袖把他朝床上拉,嫌棄道:這個破床你睡,我去下面。 說完他也沒給江憑拒絕的機會,抱著自己的柔軟枕頭踉踉蹌蹌的從床上下來,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樣。 江憑薄唇微抿,不贊同的看著柳漆,正要說話,一只枕頭就被柳漆從地鋪上扔了過來。 他隨手接住,此刻柳漆已經(jīng)安安穩(wěn)穩(wěn)的躺在地鋪上了,他身高正好一米八,整個人稍微斜著睡就差不多了。 就是兩個床墊中間的大縫有點硌。 柳漆把臉埋進枕頭里,終于可以放心了:關(guān)燈吧,我要睡了。 江憑沒說話,定定地看了他好久。 半晌,有腳步聲從柳漆身邊走過,屋內(nèi)光亮消失。 柳漆終于長松口氣,這樣兩個人都能睡好了。 這時手機忽然來消息了,柳漆用薄被蒙臉,躲在被窩里看。 是高蓉給他發(fā)的。 奇怪,你那屋怎么一直沒有聲音?只隔著一張紙,隔音不該這么好啊。 你回房間了嗎?沒出什么事吧? 柳漆忍不住擰眉。 他剛才一直和江憑說話,高蓉那邊居然什么都聽不到,太不正常了,也許惡鬼從始至終都沒走。 房間里依舊很危險啊,好在有江憑在身邊。 于是柳漆給她報了平安:放心我沒事,應(yīng)該是惡鬼把我房間屏蔽了,剛才它想害我,被江憑攔下了。 高蓉立刻回復(fù):你跟江憑住一個房間? 對啊,怎么了? 對面靜默了一會,回復(fù)道:一定要小心,他肯定沒有表面上那么簡單。 柳漆知道她的顧慮,江憑身份敏感,和他獨處一室很有可能有危險。 不過剛才江憑救了他兩次,如果沒有他,自己恐怕早死了。 于是他回復(fù):好的,我會小心。 他剛回復(fù)完,手機忽然跳出來一條張波的消息:你還好嗎? 柳漆回憶了一下,張波就是執(zhí)意想陪他住一個房間的高壯青年,特別熱心腸。 他感激道:我還好,你那邊有什么事嗎? 見柳漆關(guān)心,對面秒回:我沒事,就是一直很擔心你,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柳漆被他驚到了,這也太熱心了。 以前他身邊就很多這樣特別熱情的人,柳漆其實對這樣的人有點無措,不知道該怎么辦,只能感激又禮貌的疏遠。 于是他想了想道:請不用擔心,我叫了江憑來陪我。 這話一發(fā)過去,對面忽然激動起來:江憑居然能陪!你們沒出事嗎?那明天我也能來陪你嗎? 柳漆蹙眉。 他想到江憑那句別人來陪他睡覺也行嗎。 當時柳漆還沒什么想法,現(xiàn)在一想,讓別人過來住一間還真的有點不適應(yīng)。 這里太危險了,剛才我們遇到了兩次鬼,江憑身上有特殊能力才度過,還是算了吧,謝謝你的好意。 此話一出,對面直接沉默了半晌,最后還是不死心道:那我明天早上來接你。 柳漆錯愕看著這條信息,好看的眉心緊蹙。 為什么要來接? 唉,太熱情的人他果然招架不住,還是江憑這樣冷淡的比較適合相處。 柳漆有點苦惱的鼓著臉回復(fù):不用,有江憑在旁邊就好,我先睡了。 之后他又回復(fù)了其他輪回者的關(guān)心,這才知道樓昭在寢室墻上發(fā)現(xiàn)一條信息,這棟宿舍樓似乎是八點熄燈,呼吁他們八點之后就不要亂動。 柳漆看了眼時間,現(xiàn)在正好八點,同時濃重的困意襲來。 悄悄打了個哈欠,他把被子掀開,準備整點睡覺。 窗外不知何時下雨了,淅淅瀝瀝的雨聲在寂靜的夜里格外清晰,屋里涼颼颼的。 柳漆借著一點涼薄的月光朝床上看去,只能隱約看到被褥一個鼓包,江憑好像已經(jīng)睡了。 看來副本npc的睡眠時間是有規(guī)律的。 他也不敢再亂動了,躺下準備睡覺。 耳邊的雨聲還在繼續(xù),不知為何越來越響,仿佛重重砸在耳膜上。 不會是鬼來了吧。 柳漆忽然覺得瘆得慌,他想打開亡靈手機,可濃重的困意轟轟烈烈襲來,讓他累得幾乎睜不開眼,很快就睡著了。 他一向很少做夢,可今日的夢境格外深刻真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