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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又輪到重新抽簽輪換住宿的日子。 冷默抽到了跟張艾山一組。這正合他意,可以近距離觀察對方。 殺手這一行往往都有持之以恒的特性。 冷默猜到對方不可能會輕易放棄任務(wù)。 而且他已經(jīng)基本猜到了張艾山的任務(wù)目標(biāo)。如果是那個人的話,酬勞應(yīng)該很高。冒些風(fēng)險也是值得的。 冷默不是愛管閑事的人。 如果換做其他嘉賓,也許他不會去管張艾山會怎樣。 但那個人,他不僅會管,還打算管到底。 …… 和極有可能是傳說級大佬前輩住在同一屋檐下,張艾山這兩天也很緊張。 主要冷默和顧柏山的關(guān)系不錯,他怕對方會再次橫插一腳。 現(xiàn)代講究的是“無痕殺人”。張艾山受過專業(yè)培訓(xùn),有一千種方法能悄無聲息地讓人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比如說某種食物搭配的致命毒藥,就連再厲害的法醫(yī)驗尸,也無法找出半點中毒痕跡。 任務(wù)時間只剩下幾天了。 張艾山不得不鋌而走險,把毒藥灑進自制的切糕里。他分裝了好幾個盤子,一一給其他嘉賓送過去。 正送到顧柏山那里時,他微笑著把叉子往前遞了遞說:“我現(xiàn)做的,要嘗嘗嗎?” 顧柏山這兩天心情不好,一看到這坨粘噠噠的食物更是毫無胃口,移開眼說:“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對新疆切糕過敏,你拿去給別人吃吧。” 張艾山:“?” 好家伙,不按套路出牌。 這陣子顧柏山的室友是路元青。 他聞言忙去接那盤切糕說:“給我吧!我想吃!” 張艾山趕緊把手往回一縮,說:“我也有給你準(zhǔn)備?!?/br> 路元青眼巴巴地看著他說:“你的切糕太好吃了,我一個人能吃兩份?!?/br> 張艾山磨了磨后槽牙,只能裝作手抖把盤子打翻。切糕灑在了地上,骨碌碌地滾到門口。 “啊,怎么掉了!”路元青一臉可惜。 就在這時,一只骨節(jié)修長的手掀開帳篷簾子。顧柏山抬眼望去,只見冷默進來,緩緩彎下腰撿起那塊切糕聞了聞,又撕下一小塊摩挲片刻。 “張同志,麻煩你出來一下,我有話要對你說?!崩淠q如利刃的目光落在張艾山身上,眸底深邃幽暗,像在看死人。 明明還是那張一如往常的撲克臉,顧柏山卻莫名感覺,此刻的他,心情極差。 第九十四章 靠近營地邊緣的樹林里。 刺眼的陽光透過樹葉罅隙照射下來, 在泥土上形成光斑。 “再往前面一點,那里沒有攝像頭。”冷默撥開灌木叢往深處走。 張艾山吞了口口水,說:“前輩, 我沒有招惹你吧?!?/br> 冷默倏地停住腳步。 “是我之前沒說清楚。顧柏山是我的人?!?/br> 青年就站在那里, 身影瘦削羸弱,似乎毫無威脅力。 但張艾山卻不敢放松警惕。 他從業(yè)這幾年, 還是第一次遇到如此棘手的情況。 手心在出汗。 趁對方?jīng)]有回頭, 張艾山悄無聲息地把匕首握在了手里。 然而冷默的動作比他更快。 張艾山還沒來得及反擊, 就感覺胳膊肌膚微微刺痛。他低下頭, 看到一枚銀針扎進了rou里,有幾滴鮮紅血液溢出來。 張艾山瞳孔驟縮。 “你, 你——” 他沒想到對方連切糕里那種無色無味的高端毒素都能輕易辨認(rèn)出。 緊隨而來的便是憤怒。我又沒得罪你!你至于為了一個男人就對同行下如此狠手嗎? 雖然對方看著很強,但張艾山自認(rèn)也不差。在殺手組織中, 他向來是最出類拔萃的。他直接拔刀向冷默沖了過去。 冷默輕嘆了口氣。 彼時張艾山還不明白這是什么意思。直到下一瞬劇痛襲來——自己被對方掐著脖子按在樹上。粗糙的樹皮磨礪著后背,手中的刀也隨之掉落在地上。張艾山忽然意識到, 在這個深藏不露的前輩面前,他不堪一擊到就好比砧板上的魚rou。 只要冷默愿意, 隨時都可以結(jié)束他的性命。 冷默本來想把張艾山整個人拎起來的, 但試了一下,自己力氣沒這么大,就放棄了。 “這個毒是我自己研制的, 至今只有我一人能解?!鼻嗄甑统翋偠纳ひ魢樀脧埌酱蛄藗€哆嗦。 刀柄順著他的皮膚, 緩緩下滑……停留在大動脈下方像切菜那樣插.了.進.去。 濃如番茄色的液.體.射.了.出.來, 有幾滴濺出來, 冷默躲開了。 “啊!”張艾山慘叫一聲, 雙眸失神地看著面前的人。 如同殺狼的那一夜, 對方有時突然迸發(fā)的氣場強大而可怖。只是那張漂亮得過分的臉, 面色總是那樣蒼白,以至于給人一種他很虛弱的錯覺。 “你應(yīng)該知道,我只要再往下一毫米,就可以隔開你的大動脈?!崩淠浇呛σ?,眼眸卻冷得令人無端發(fā)寒。 許是受傷,張艾山根本控制不住自己雙腿在發(fā)抖。他已經(jīng)聯(lián)想到那個畫面了,到時候他的血像噴泉一樣噴灑出來,成為澆灌這些花草的養(yǎng)分。 “放心,我不會殺你的?!崩淠N著他耳畔,就連威脅都軟綿綿得像情人之間的溫聲細(xì)語:“你應(yīng)該感謝現(xiàn)在是法治社會。不過,如果你再敢動顧柏山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