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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予你熱戀在線閱讀 - 予你熱戀 第11節(jié)

予你熱戀 第11節(jié)

    大約對峙了五分鐘,倆人的視線齊齊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夏知予心虛地垂下腦袋,視若無睹地聽著四方會談的進程,直至教導(dǎo)主任喊了許京珩的名字。

    “這件事能私了就私了吧,你向那位學(xué)生和家長家長道個歉,一會兒把你家長喊來,好好聊聊,能不鬧大就不鬧大?!?/br>
    許京珩收回視線,插兜站了出去:“老師,我再強調(diào)一次,我真沒打架,這事兒也不可能私了。不然我這警不就白報了嗎?”

    他還是那副隨性的模樣,壓根沒因當下的境況而覺得窘迫。

    教導(dǎo)主任才聽到他報警的事,只覺得太陽xue突突地跳:“這警你報的?你剛才說出去一趟,就是報警去了?”

    “啊,不然呢?”

    “你是嫌事情鬧得不夠大?”

    “那你們都不信我,我能怎么辦?不得相信警察叔叔嗎?!?/br>
    作者有話說:

    群體不善于推理,卻急于采取行動——《烏合之眾》

    第10章 證明

    說到‘警察叔叔’四個字,他還刻意放緩了語速,現(xiàn)場只有他們兩人懂這個‘警察叔叔’的言外之意,所以就好像是特地說給夏知予聽的。

    教導(dǎo)主任聽了這番話,屁股像坐在火圈上似的騰然起身,他叉著腰來回走了兩圈,然后指著許京珩,火氣蹭蹭地往上冒:“那人家長不冤枉別人,就冤枉你是不是?”

    他也想維護學(xué)校的名聲,維護自己的學(xué)生,但他在打架這件事上沒有十足的把握。畢竟高一的時候,出了些事,許京珩處理事情的方式有些沖動,確實差點跟人動起手來。他不確定許京珩這次是否真的動手了,所以他不敢作保,也不敢賭上學(xué)校的名聲。

    現(xiàn)在家長跑到學(xué)校來鬧,他就想著要不先讓許京珩把歉道了,象征性地給個警告處分,等這件事的風(fēng)頭過去了,再隨便尋個機會撤銷。

    反正許京珩這人確實有些本事,前段時間剛拿了市理綜競賽一等獎,撤銷處分,最后也不過是一個獎的事。

    但他沒想到,這小子骨頭硬得很,寧可報警,都不肯服軟。

    “沒做就是沒做,說破天了我也不會承認?!?/br>
    文嚎跟他僵持不下,被逼急了,人在氣頭上總沒什么好話。

    “都有人看到你往云葭巷去了,你還狡辯?現(xiàn)那位同學(xué)的家長愿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你非要鬧出這么大的動靜?你想急死誰啊?競賽不想?yún)⒓恿耸遣皇?????還不給人道歉!”

    逼人認錯的壓迫感撲面而來,許京珩攏了攏眉頭,剛想說反正不是急死我啊,未及他開口,一直背靠墻壁的夏知予,已經(jīng)有些按捺不住了。

    她聽見許京珩叫了一聲她的名字,聲音帶有制止的意味。大有一種,有你什么事兒啊非要在這兒給自己找不痛快的語氣。

    但是夏知予沒敢看他,一直低著頭。

    她本來只想去教務(wù)處看看情況再做打算,但在聽到教導(dǎo)主任步步緊逼的話的時候,還是沒能忍住。

    她太清楚沒人聽自己解釋的那種委屈。雖然有時候只是一句話一個字。所有人都跟她說,算了,沒必要,忍忍就過去了。卻始終沒有人站出來替她說話。

    所以她知道,就算是一抹就散的雨水,但它拍在身上的時候,是疼的。

    “對。道歉。老師您說得沒錯,那個十四中的學(xué)生確實應(yīng)該向?qū)W長道歉?!?/br>
    “許京珩你看看人家。你什么時候能有這種覺悟?!?/br>
    說完才覺得哪里不對。

    十四中的學(xué)生向許京珩道歉?

    他剛才是這么說的嗎?

    怎么感覺不太對勁呢?

    文嚎被夏知予的偷換概念裹住小腦,一時半會兒沒能反應(yīng)過來。

    那個家長放下二郎腿站起來:“都說市一中是南樟最好的高中。這就是貴校學(xué)生的整體素質(zhì)?我孩子被打住院,奧,還得給他道歉?”

    文嚎剛想安撫家長的情緒,夏知予又上前一步接上家長的話:“不急的阿姨。住院不方便,出院再道也可以的?!?/br>
    許京珩低低地笑了一聲,偷換概念、胡編亂造真有一套啊。

    “我說得是這個意思嗎?”

    “不是嗎?”夏知予睜著茫然的眼睛,故作驚訝,開始上演戴高帽、訛人的戲碼:“我以為這件事學(xué)長要吃啞巴虧,但是聽阿姨的口風(fēng),是打算除了道歉外,再給學(xué)長適當?shù)难a償嗎?”

    那位家長有點傻眼,不知道說什么,只能重復(fù)她的話:“我給他補償?”

    “您沒看到,學(xué)長被您孩子堵在巷子里的時候,嚇得腿都軟了,他本來是多么陽光自在的一個人,您看他現(xiàn)在,眼神呆滯,目光渙散...”

    這話有點耳熟,再往后說,估計就是血壓下降,心臟驟停,宣布死亡時間。

    教務(wù)處響起黎川突兀的笑聲,他怎么沒發(fā)現(xiàn),這個學(xué)妹還帶點冷幽默在身上。但他只笑了短促的兩秒,就被許京珩微微瞇起的眼神嚇了回去。

    夏知予一抬頭,就對上了許京珩饒有興致的眼神。他也不打算再攔著夏知予了,整個人跟看戲一樣,懶懶地靠著墻。他倒要看看,飯桌上別扭的女孩兒,現(xiàn)在到底能編出什么鬼話來。

    夏知予被他看得頭皮發(fā)麻,原本提起來的氣兒,xiele大半,聲音也小了下去:“學(xué)長是要參加數(shù)學(xué)競賽的,又是高考狀元的苗子,你看他現(xiàn)在這個樣子,萬一有創(chuàng)傷后壓力心理障礙,發(fā)揮失常,那不是害他一輩子嗎?”

    創(chuàng)傷后壓力心理障礙。

    她倒是能扯。

    “心理障礙?”文嚎湊到許京珩跟前,認真地端詳了一番。這小子怎么看都不像是有創(chuàng)傷后壓力心理障礙啊。

    許京珩看到文嚎放大的臉,斂起唇邊的笑意,很配合地放空自己,讓自己看起來不但有心理障礙還有視覺障礙。

    文嚎突然拿不準了。他踱步到夏知予面前,目光在她身上逡巡,后知后覺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你的意思是,云葭巷的事,你也看見了?”

    那條巷子沒有攝像頭,多一個人證,轉(zhuǎn)圜余地也大。

    眾人的眼神都落在她的身上,剛才胡扯的時候,身上還帶著股蠻勁兒。一到說正事的緊要關(guān)頭,她還是有點不自在,甚至帶著慌張。

    因為有些話不能以玩笑的口吻說出來,她只能勉力維持自己的聲音,讓它聽起來盡可能地平穩(wěn)。

    “那天放學(xué),我路過云葭巷,剛好看見十四中的同學(xué)找學(xué)長的麻煩。是我假裝報警,他們才離開的,學(xué)長根本沒跟他們動手。”

    她的手緊緊攥著校褲,眼神堅定:“所以我可以替他證明,他沒打架?!?/br>
    -

    夏知予把來龍去脈交代了一遍。

    教導(dǎo)主任還想說什么,葛進平恰如其分地將人拉扯了過去。

    二人不知道說了什么話,教導(dǎo)主任的情緒rou眼可見地冷靜下來,有了夏知予給的臺階,他順勢而下,坐到那位母親的對面,端出一副我要跟你談判的氣勢。

    “事情我們都了解了。既然許京珩同學(xué)想把事情交給警方處理,且已經(jīng)報警,那我們學(xué)校這邊一定積極配合警方調(diào)查。還得麻煩您回去等個通知,如果真的是我們學(xué)校學(xué)生犯的錯,我一定給您一個交代。當然,如果事情不屬實,也請您的孩子給我們同學(xué)一個公開的道歉?!?/br>
    那位家長有些生氣:“哦,那照您的意思,是我家孩子自己打自己?!?/br>
    翻來覆去總是這么幾句話,葛進平其實早就聽煩了,他不像教導(dǎo)主任,身上沒什么包袱,有話直說不繞彎子:“到底是誰打的,也不能聽您家孩子一面之詞,最妥當?shù)倪€是報警,交給警方解決?!?/br>
    家長氣得不行,但她勢單力薄,一張嘴難敵眾口,只撂下一句話:“好啊。到時候事情鬧大,別怪我沒提醒你們,是你們不要私了的?!?/br>
    然后提起包氣沖沖地走出教務(wù)處。

    她一走,教務(wù)處安靜了下來。

    許京珩沖著葛進平抬眉,他知道教導(dǎo)主任突然轉(zhuǎn)性,肯定是葛進平在背后替他兜著,不斷周旋。

    教導(dǎo)主任瞥見他絲毫不帶反省的眼神,還有怒氣:“看什么看?還看?今天要不是有人站出來替你說話,幫你作證,你看我給不給你處分。你得好好謝謝這位同學(xué)...”

    說著,目光轉(zhuǎn)向夏知予:“這位同學(xué)你是哪個班的?剛才是不是有事找我?”

    夏知予突然回過神,后退了一小步,半個身子藏在許京珩的后面,聲音有些發(fā)虛:“老師,我是高一(3)班的,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事了?!?/br>
    “哦,沒事就回去吧?!?/br>
    夏知予松了口氣,拔腿就要跑,身后又傳來教導(dǎo)主任的呵斥:“等等!回來!我記起來啊。是不是黎川同學(xué)舉報你改小腳褲?我跟你們說了多少次了,校服是學(xué)生的標志,是青春少年的氣息!”

    夏知予想要解釋,教導(dǎo)主任絲毫不給她插話的機會,他夸張地做著動作,開始秋后算賬:“校服褲子沒有彈性,你改了小腳褲運動的時候抻著怎么辦?現(xiàn)在的同學(xué)一味地追求好看,都不管安全問題了是不是?你們班主任是誰?她沒跟你們強調(diào)學(xué)校的規(guī)章制度嗎?不是...高一的校服中午才發(fā),你哪來的時間改小腳褲啊?”

    小腳褲需要拆了褲子的側(cè)邊,重新縫改,他們沒有針線沒有縫紉機,哪來的時間做這些精細活?

    夏知予嘆了口氣,蹲下身,別在耳廓上的長發(fā)垂在身前,她搗鼓了一會兒,從褲腳處取出兩條皮筋兒,遞到教導(dǎo)主任的面前:“老師我沒改。是剛才打羽毛球的時候不太方便,扎起來了。”

    黎川對上她的眼神,也很配合地撓了撓腦袋:“你瞧我,抓錯人了。對不起啊學(xué)妹,我這不就是太愛崗敬業(yè)了嘛,想著說什么也不能辜負咱們文老師的諄諄教誨,這才鬧了個烏龍?!?/br>
    教導(dǎo)主任被黎川的話哄得很舒心,擺了擺手:“行了行了,沒事兒了,回去上課吧。”

    -

    三人前后走出教務(wù)處,夏知予走在前面,黎川一出來就鎖住了許京珩的脖子:“你行啊,被冤枉了怎么也不跟兄弟說?”

    許京珩推他開:“跟你說頂屁用?”

    “跟我說沒有那他媽跟誰說有用?哦~跟學(xué)妹說有用?!?/br>
    “說什么呢?”

    “你沒跟她說,她眼巴巴地跑過來保你?還特地扎了小腳褲,讓我抓她去教務(wù)處探聽情況?!?/br>
    許京珩站住步子:“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你給人下蠱了?。课艺f這學(xué)妹是不是對你有意思?”

    倆人說話完全沒避諱走在前面的夏知予,夏知予聽得心口一跳,生怕被人揭穿心思,故作鎮(zhèn)定地轉(zhuǎn)過頭:“你們男生聊人八卦都是當著人面聊的嗎?”

    說完,又把視線落在許京珩的身上:“你別多想,我只是把我看到的一切實話實話罷了?!?/br>
    許京珩雙手插兜,見她急于撇清關(guān)系,也沒順著黎川的話逗她:“我沒多想。倒是你,你怎么沒想過,我很有可能折返回去再跟他們動手?”

    “我靠真的假的?”黎川的大驚小怪襯得夏知予異常平靜:“學(xué)妹不是說,你嚇得腿都軟了?”

    他話剛說完,腿窩處就被人猝不及防地頂了一下,整個人趔趄著往前沖了一步。然后聽到許京珩挑釁的聲音:“怎么樣?軟沒軟?”

    “我想過,但是我覺得你不是...”

    兩句話幾乎同時響起。被許京珩頂?shù)揭幻组_外的黎川沒聽清夏知予的話,掏了掏耳朵:“擰脖子?什么擰脖子,許京珩你真行,把人脖子擰了啊?”

    夏知予忙說‘不是’,然后硬著頭皮強調(diào):“他不是...”

    ‘那樣的人’這幾個字還沒說出口。

    黎川又急于接過她的話:“他菩薩?什么菩薩。學(xué)妹你才認識他多久啊,別被這狗東西騙了啊?!薄?/br>
    夏知予抿了抿嘴,以為黎川故意裝作聽不清,想讓她再說一遍。

    許京珩擰著眉心,覺得煩了:“他耳背別管他。之前別人說我性格冷淡,他都能聽成我性冷淡?!?/br>
    “對。他性冷淡,所以學(xué)妹你千萬別喜歡他。沒有幸??裳浴!?/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