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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剛一推門出去,就看見林淵跪在門口。 林淵心里知道主子一夜未眠,肯定脾氣差,但他有件要緊事必須得報告。 林淵一直在想,叨擾他家攝政王的好心情,他還有沒有活路。 說吧,又有什么壞事要告訴我。段棲遲語氣很是輕快,似乎什么也破壞不了他的好心情。 林淵大著膽子報告,回王爺,朝廷探子來信,嵇首輔彈劾您的折子被陛下應允了,京城派來督察使,今日就到。 段棲遲拍了拍衣袖,挽起唇角,嗯,知道了,是誰? 林淵莫名其妙:京城那邊藏的太好了,探子也沒探出來。 段棲遲點頭,你去查查昨天有誰進過伙房下藥,先不要聲張,我要看看是哪個不要命的畜牲干的。 嵇雪眠在帳篷里頭迷迷糊糊聽著督察使三個字,心里便知道是誰了。 既然要見舊人,嵇雪眠也不能這樣邋遢下去,下榻之后差點跪在地上。 嵇雪眠這才想起那幾顆作祟的玉珠子,他的臉一陣紅,抓著衣服的手抖了抖,強自鎮(zhèn)定的給自己穿好衣裳。 嵇雪眠出帳篷后準備去找蘭慎。 這一路上任誰也沒看出來,正氣凜然的首輔大人昨夜和他們王爺搞的天翻地覆,除了下眼瞼青黑,脖子上也煞是好看。 蘭慎在校場,和攝政王的軍隊比試武藝。 南疆毒蟲叮咬不少,蘭慎不知道從老鄉(xiāng)家里要了什么秘藥,涂在身上,可讓毒蟲遠遠就逃開。 嵇雪眠站在看臺上,看著段棲遲的軍隊。 一個個士兵脫了衣服掛在邊上,身材結實高大,手里槍桿子挑著紅纓,三三兩兩打斗比武,了。 男人們的寬闊肩膀像堵山墻,表情嚴肅兇狠,打起仗來命都可以不要,確實是打過無數勝仗的虎狼之師。 嵇雪眠瞇眼,看樣子御林軍也需要再充了,等龐嬰把傷養(yǎng)好,回了京城,第一件就是充軍。 蘭慎倒是能打,比武臺上擦著汗,也脫了上衣,在驍王軍隊里混得風生水起。 他們打作一團,蘭慎遠遠的看見嵇雪眠站在那,便住了手。 他家首輔大人一身潔白,似折竹矗立不倒,風骨卓然,想來是文官本色,蓋住了一身好武義。 但蘭慎一點不想和他家大人比試,不是因為怕,而是他家大人下手太不留情面,能看出來曾有一套完美無缺的武功招式,卻不知道遭遇了什么,其中好多招式都轉化成一擊致命的殺招,拆成凌厲的組合。 其他人卻是不知道的,見嵇雪眠來了,紛紛拜禮,兵喝如山催,首輔大人。 嵇雪眠淡淡的點頭,負著手,辛苦了。 其中有一人名叫沈敬,他高聲喊道:昨夜營地里還算平靜,大人睡得可好? 攝政王麾下能打的好手不少,除了隨侍身側的林淵,還有世子出身的沈敬。 這人和段棲遲不是一個路子的,做世子的時候是真紈绔,都娶妻了,還天天花天酒地,被他爹一怒之下送進軍隊,在段棲遲這里磨練數年,現在也沒改風流本色,就是武藝傍身,人能端莊了那么一丁點。 嵇雪眠和沈敬年紀相仿,彼時嵇雪眠家道中落,得老皇帝垂青進了宮伴讀,沈家世子沈敬也在其中,因為嵇雪眠人沉穩(wěn)不喜紛爭,平白叫沈敬和段棲遲討去不少口頭便宜。 直到嵇雪眠考取功名,做了官之后,沈敬還和那群狐朋狗友調侃嵇雪眠穿衣落魄,簡直給朝廷丟臉。 這一晃好多年過去,任憑往事隨風,二人如今各司其職,各自為戰(zhàn)。 嵇雪眠雖然記著他一筆,卻不喜歡翻舊賬。 沈敬靠看臺近,那雙眼一直盯著嵇雪眠沒遮住的領口,笑的不懷好意。 第10章 南疆10 沈敬朝他走過來,滿臉寫著紈绔二字。 嵇雪眠眼瞧著他越走越近,在距離自己一臂遠的地方停下腳步。 沈敬抱起雙臂:首輔大人多年不見,情分難眠生分了些,末將昨天晚上可聽見了王爺帳篷里傳來的動靜,看在咱們一個先生教過的份上,末將可以守口如瓶。 嵇雪眠不語,凝視著他。 一陣突如其來的沉默,沈敬有些畏懼嵇雪眠的眼神,漸漸收斂了笑意。 此刻,嵇雪眠沒心思搭理他。 畢竟此時此刻,那枚水潤光澤的玉扳指所穿的一串玉珠子,他確實取不出來。 饒是嵇雪眠再臉皮厚,也沒含過這種東西,任由滑膩的下墜感不停的作祟,嵇雪眠心里緊張的要呼吸不上來,全身都在用力,防止珠玉們掉落在地。 雖然他不得不承認,這東西確實有奇效,他的溫度已經沒那么高了。 眼前沈敬還在等著他回話,沈敬可不是段棲遲,他比段棲遲頑劣百倍,是出了名的葷素不忌。 看見沈敬不懷好意的笑容,嵇雪眠心念一動,有道是一物降一物,嘴上如常冷淡道,沈敬,有膽的就去跟你家王爺說,否則就給我老實點,別廢話。 見他坦蕩坐實了和攝政王那一腿,沈敬有一瞬間的驚愕,轉而眼珠子一轉,首輔大人放心,末將不會主動惹事的,雖然小時候沒少惹你,現在豈敢? 他頓了頓,不過經此一夜我悟了,大人甜言蜜語一套一套的,實際上卻是真心假意,雖然叫過哥哥,也是騙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