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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完后發(fā)現(xiàn)不對,被汗水和淚水迷蒙了的眼睛隱隱約約地看見林子舜的眼中又流露出那種悲憫的神色。 一種絕望的感覺突然襲卷了路酒的心頭。 他承受這種疼痛究竟是為了什么? 他讓你不要再給他打電話了。 他不想再和你聯(lián)系。 把電話掛了。 ...... 林子舜發(fā)現(xiàn)路酒停止用力,滿頭大汗地鼓勵他,繼續(xù)用力,不要放松......已經(jīng)能看到頭部了! 這句話讓路酒精神了一些。 對啊,就算阿隱不要這個孩子,也不要他了,可他不能不要寶寶啊。 推擠的感覺越來越強,寶寶都在努力地出來,他怎么能這個時候泄氣呢?! 路酒抓住床邊的把手,深深吸足了一口氣,隨著收縮慢慢吐氣,把力氣匯聚到下腹,用盡全力推擠著孩子。 哈......啊啊...... 路酒覺得自己的全身都是汗水,連床單都被浸濕了,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他覺得頭暈目眩,渾身都使不上力氣,氣若游絲地問:還,還沒出來嗎...... 出來四五公分了,不要泄氣! 四五公分了...... 寶寶馬上就能看見這個美麗的世界了...... 路酒輕輕扯了扯唇角,正準備再度用力,眼前卻一片花白。 怎么不用勁了?林子舜抬眼看了一眼路酒,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瀕臨昏迷。 手上被一股溫熱沖刷著,他原本以為是殘余的羊水,低頭卻發(fā)現(xiàn)那里血流如注,鮮紅得刺目。 糟糕! 大出血了! 再繼續(xù)順產(chǎn)可能孕夫和孩子都會有生命危險,必須要進行剖腹產(chǎn)。 林子舜急忙幫他量血壓,然而出血量太大,血壓都量不上來。 路酒半瞇著眼,看見林子舜的手套上滿是鮮血,虛弱地問道:我......我這是怎么啦...... 林子舜安慰他:沒事......別多想......來,跟著我做深呼吸...... 我不想死......子舜哥......我還沒見到他......他還沒看我......寶寶也還沒出來......我不能死...... 路酒反反復復地重復了好幾遍。 別說話浪費體力了,相信我,沒事的......林子舜握了握他的手。 路酒想說你騙人,沒什么事的話你會是這樣的神情嗎? 可是他太累了,身體似乎已經(jīng)痛到麻痹,沒有了知覺,渾身軟綿綿的,連回答的力氣都沒有。 林子舜幫他內檢,一按又一大波血流了出來,成團結塊的血,讓他主刀了多年的他都有些心驚。 鎮(zhèn)靜,林子舜。 他深呼吸了一口。 雖然沒有正經(jīng)學過剖腹產(chǎn),但是他這右手曾被譽為黃金右手,做過多少臺手術,都沒有顫抖過,精準得像個機器。 這一次,他也可以的...... 路酒開始覺得渾身開始發(fā)冷,嘴里哆哆嗦嗦地發(fā)出一些無意味的音節(jié)...... 好累啊...... 好想睡一覺...... 阿隱,我是不是要死了...... 真可惜......不能見你最后一面...... 他的血壓驟降,林子舜見他眼中的光已經(jīng)開始黯淡渙散,喊道:小酒......?不要睡......睡著等會寶寶出來你就不能第一時間看到了! 路酒聽見林子舜在他耳畔說道,可是他真的眼皮太沉重了啊...... 子舜哥......我就......睡一會...... 睡醒來,再看寶寶...... 這么想著,路酒終于徹底得闔上了眼。 路酒!!林子舜撕心裂肺地喊道。 第123章 119.路隱現(xiàn)身 你說,你今天為什么又欺負人家小雨? 辦公室的角落里,一個身穿護士服的男人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神色看著面前的人。 男人雖然戴著口罩,但口罩外露出的一雙杏目剪水,明凈清澈,裸露在空氣中的皮膚潔白細嫩。 他的面前,一個三四歲大,粉雕玉琢,像個搪瓷娃娃般的小男孩貼著墻,歪歪斜斜地站著,一只手還酷酷地插在褲兜里。 男人伸手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給我站好!把手拿出來! 男孩的眼珠是清澈的琥珀色,瞥了一眼柳眉倒豎的男人,不情不愿地把插兜的手伸出來,站好了。 好了,男人哼哼兩下,火氣下去了一點:說吧,怎么老是欺負人家小雨?你們幼兒園老師又找我告狀了! 他欺負賈映晨了,我說過,只要他欺負賈映晨,我就要收拾他!小男孩不服氣地說,聲音還奶聲奶氣的。 他怎么欺負賈映晨了? 他威脅賈映晨,說他再和我玩就往他的飯兜里撒尿。男孩一臉嫌惡:惡心死了! 所以你就在他的飯兜里撒尿了?戴著口罩的男人哭笑不得。 我這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男孩想起顏舟雨泫然欲泣的表情,得意地一笑。 男人吃了文化的虧,被噎了一下,又問:那他為什么要威脅賈映晨不許和你玩? 因為他自己想和我玩,但我不樂意和他玩,我就喜歡和賈映晨在一起! 那他是喜歡你,才想要和你一起玩的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