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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丞一對那邊回了一聲來了,轉(zhuǎn)過身又重復(fù)一遍:你今晚要去找向葉香培訓(xùn)。你是不是很累? 哦,沒有,不累的。一哥,那個,我今晚能不能去找你。俞冬知道,在上海,大家都是睡酒店,單人間,俞冬一整天沒怎么和莫丞一說過話,他有很多心情想分享給莫丞一。 比如第一次坐飛機,第一次跟莫丞一來上海,第一次看見莫丞一以明星的身份工作。 明明莫丞一給自己帶來了這么多新奇的體驗,可他心里始終不踏實,少了點什么。莫丞一有點遙遠,沒有抱在懷里那么安心。 而且一想到莫丞一夢游,他更沒辦法安神。 莫丞一來不及答應(yīng),他晚上還有排練,又不想拒絕俞冬。 他抬手拉一拉俞冬的衣領(lǐng)帽子,換作以前應(yīng)該會揉一下俞冬的頭發(fā)。他說:遲點說,我先過去了。你可以先回酒店。 話語很溫和,但行動很倉促,他說完就走了,回到舞臺那邊。 快點,我們都想休息了。說這話的是成員黎樞杰,團內(nèi)的舞蹈擔(dān)當(dāng)。他當(dāng)練習(xí)生七年,比莫丞一年長一兩歲,莫丞一知道,他是最看不慣自己的。 其實帶隊的老師和工作人員都明白這個團并不和諧,不過大多數(shù)人都不太管,他們臺前不出亂子臺下認真排練就好。 性格這種東西,可以磨合。所以也沒有老師調(diào)和這兩人的關(guān)系。黎樞杰就更光明正大地顯露出自己對莫丞一的不屑。 莫丞一看看他,只說了一句抱歉。 好了好了,開始吧!導(dǎo)演拿著喇叭喊話。 同一個場景畫面,需要拍很多次,單人solo更如此,導(dǎo)演對細節(jié)要求很高。 莫丞一在等黎樞杰拍單人舞蹈的時候,朝休息處瞄了一眼,俞冬真的走了。 帶俞冬來上海,莫丞一心里最多的感受就是抱歉,愧疚,但又無可奈何。 他想要俞冬陪著自己,自己又沒辦法騰出時間和精力去照顧俞冬的感受。 莫丞一稍微愣神片刻,就被導(dǎo)演逮到了:莫丞一!到你了!別發(fā)呆! 是,抱歉。 莫丞一感覺自己除了說抱歉對不起,什么也做不了。一直以來都這樣,面對俞冬更是這般。 他沒控制好自己垂喪的表情,跳舞跳到一半,導(dǎo)演很不滿意,又拿起那個高音喇叭:莫丞一,你表情管理呢? 要不今天先這樣吧導(dǎo)演。向葉香看了一眼表,太晚了,估計這幫人都累了,而且莫丞一本身體能就沒有其他幾個好,上次練習(xí)室那場她就發(fā)覺莫丞一很容易疲憊。 導(dǎo)演看在向葉香的面子上,沉默一會,把人放了。 真是等夠了。結(jié)果還沒搞定。黎樞杰隨口嘟囔,下了臺,收拾東西,其他團員也笑幾聲四下散去。 莫丞一目光追著那些離開的人,等那些人走了,他咬咬牙對導(dǎo)演說:導(dǎo)演,可以的話,我可以單獨拍到您滿意為止。 今天就算了先回去休息。向葉香無奈地朝他揮揮手,示意他下臺。 再試試吧,我不想拖慢進度。莫丞一九十度鞠躬,鞠躬的時候,發(fā)覺自己腰很酸,陣痛傳來,可他還是忍住了,拜托了。又彎得更深。 導(dǎo)演見他這么誠懇,只好讓攝影師重新開機開拍。 我還要找你那個助理,先走了。你拍完后自己回酒店吧。向葉香略帶慍氣,把房卡放在莫丞一包里。 莫丞一結(jié)束拍攝已經(jīng)是凌晨,一天跋涉,他已經(jīng)累得說不出話。 晚上的上海倒沒有那么燈火通明,這條街已經(jīng)沒車了,他只好徒步回酒店。幸好不算遠,走了半個鐘左右就到了。 房間在十七樓,乘電梯上去,電梯里的鏡子環(huán)繞著,偏金色光,富麗堂皇。 他漠然地看著電梯門上的那一面鏡子,門縫將自己劈開,劈成兩半。 電梯停在了十七樓,門打開,他拖著腳步找自己的房間。 莫丞一低頭看房卡,1702。他隨后便找到這房間所在的走廊。 走廊盡頭,俞冬在那站著,穿著深藍色的棉襖,在一間房門前左右徘徊。 上海的冬天比廣東冷多了,前段時間剛下完雪,融雪的日子氣溫又低了好幾度。俞冬穿得不算多,他在廣東也就穿這么多,在上海也這樣,顯然是不夠的。 莫丞一想走快一點,但實在是走不動。 走這條路就好像跑一段一千米。 俞冬見到莫丞一,就乖乖地在那看著他。直到莫丞一慢慢走近了。俞冬鼻尖凍紅了,莫丞一剛從外面回來,鼻尖也很紅。 一唔。俞冬話沒說出口,莫丞一就低頭吻他。 并且不讓俞冬反抗,1702在走廊盡頭,他順勢把俞冬壓到墻角。走廊燈光昏暗,兩團人影交疊。 俞冬卻慌了神,他雙手抵住莫丞一,費了好大勁才推開他。 我好累。莫丞一只好簡單地抱住他,臉埋進他的肩窩,取暖。 小心有人。俞冬壓低嗓子說,面色還是漲紅的,而且,而且這里是走廊。 莫丞一聽了,站直身子,垂眸盯著俞冬的嘴唇片刻,比剛才見到他的時候要紅潤了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