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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丞一來之前,沒少看科普上說同性戀是精神病,年少的莫丞一沒把精神病這三個字放心里。也沒什么大不了。比發(fā)燒鼻塞舒服。 俞冬沒聽過這樣的理論,也不吭聲。 兩個少年好像遭遇了人生一大難題。但兩個人都只是假裝思考一下,沉默半晌。 俞冬墊起腳就親了莫丞一。他柔軟的嘴唇?jīng)]有發(fā)出聲響。 俞冬從一些細碎的回憶里抽離出來。 零二年,廣東剛開始鬧非典,他莫丞一還是這樣親自己。不怕真有傳染病。 但俞冬知道自己當(dāng)時就是陷進去了,只是以前太小了,陷得不知不覺。 一陷就是七年。 七年到了,癢該止了。不切實際的等待該暫停了。 俞冬在陽臺等了好久,鼻尖凍紅了,開始冒鼻水。他看見戴帽子的路過就盯著瞧。 心臟懸起來又放下。 十點多的時候,母親給自己打來了電話。 媽。 吃飯了?朋友接到?jīng)]?母親不知道俞冬和莫丞一的關(guān)系,俞冬以前是不敢說,現(xiàn)在是沒必要說。 沒接到,人家大明星,哪還能要我接。 他回了屋子,把陽臺門鎖上。就像把莫丞一給過自己的情書鎖進柜子里。 也好,少和那些人來往。母親向來討厭演戲唱歌的,她的陳舊觀念里,這些人都是賣藝的,和以前舊社會青樓里的人差不多。沒實際本事。 嗯。 早點睡吧。我明天等你下班后去看看你。找個機會你就搬過來,我這老胳膊老腿也不方便。咱就剩娘倆相互照應(yīng)了。 俞冬沒說話,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客廳沒開燈,挺黑的。 母親就繼續(xù)說:你一個人住那老房子也不安全。你這細胳膊細腿的遇到搶劫還真不知怎么辦。 母親勸他搬家勸了好久,他一直拖著。 我隔幾天就搬。俞冬意外地答應(yīng)了。 好好好,乖仔。早點睡。 莫丞一在凌晨一點多才去俞冬家,和公司的前輩喝酒喝到現(xiàn)在,在路上吐了一路,向葉香叫他去休息睡覺,他還是執(zhí)拗地來了。 凌晨,路上沒人,不用怕被粉絲逮住。 莫丞一走這條路,像條件反射,不用思考,隔了三年也還是知道怎么走。 抬頭看,俞冬家沒亮燈,可能是睡了。 他走上樓去。 四樓,靠左邊的那間房。房門上還貼著對聯(lián),如果莫丞一沒記錯,對聯(lián)覆蓋之下,有莫丞一偷偷給俞冬寫過的很多情話。 當(dāng)時很流行寫情書情話,莫丞一沒少給俞冬寫。但俞冬是榆木腦袋,除了傻笑什么也不會。 所以干脆偷著寫,省得被他知道了又要樸實地笑一下,笑得莫丞一要氣倒。 莫丞一高三那年時常跑到他家門口,撕開粘對聯(lián)的透明膠,在底下寫。 冬冬我愛你。 今天有點冷,多穿點衣服。 寫完之后又拿新的透明膠粘回去。 俞冬應(yīng)該不知道對聯(lián)底下的事。畢竟這對聯(lián)從他們家高中以來就沒換過,都發(fā)黃了,上面金粉掉光,紙也變得很脆。 冬冬。 莫丞一拍門。 我想見你。 門就開了,俞冬沒睡。 判斷出他沒睡,是因為俞冬還裹著大羽絨。這件羽絨有點眼熟,莫丞一想起來,今天在機場見過。當(dāng)時匆匆一眼,沒有認出來。 莫丞一有點恍惚。俞冬多少有點變化。 兩人就對視很久。 俞冬看見莫丞一眼睛里爬滿了血絲,眼下還有很深的黑眼圈。身上有酒味。他沒化妝,去喝酒了。 見到他第一件事不是想別的,只是擔(dān)心。 好像每日見面的情侶,想的東西都很平常。 你瘦了。莫丞一就把俞冬抱著。 他的羽絨服像鳥翅一樣,裹住俞冬的羽絨服,因為喝了點酒,莫丞一才敢這么黏糊。 但如果稍微清醒一點,他也不會說這句話。 應(yīng)該說我想你,像以前那樣情話張口就來。也有可能什么也不說。后者可能性更大點。 沒瘦,胖了。胖了十幾斤。俞冬臉悶在莫丞一的毛衣上,莫丞一毛衣帶刺,扎得臉疼。 兩個人避重就輕地談。 胖了好。莫丞一把俞冬抱得更緊了,想把三年來沒感受過的溫度都鎖起來。 俞冬不問莫丞一三年來的事情,莫丞一也不問俞冬過得好不好。這種話要問出口了,意味著這段關(guān)系就該宣布破產(chǎn)。 莫丞一知道自己給不了俞冬任何東西。 他要出道,之后七年大江南北地跑,俞冬不可能跟著他,他也不希望俞冬等他。 萬一什么也等不到,現(xiàn)在這樣,等了七年,等來莫丞一一句想見你。長大了,要實際點。 莫丞一就進了來,抱著俞冬沒松過手,門是被風(fēng)吹上的。 俞冬讓自己盡量不想其他的事,明明有很多話想說,可沒辦法說出來。就配合莫丞一。 三年,隔閡太深。 疼嗎? 你以前沒問過我這些。做就是了。俞冬摟著莫丞一,拽住他的毛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