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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你行不行啊在線閱讀 - 第87頁

第87頁

    畢竟在倫敦這么多年,他清高慣了,只有別人蓄意示好的份。

    勝負(fù)欲和清高,像天平的兩頭同時加碼,到頭來勢均力敵。江舒亦遲疑許久,拍了拍靳原手臂,淡淡道:起開。

    倒了杯水回臥室喝,他最近在忙存款清點和金額規(guī)劃的進程,爭取把手上的錢利益最大化。

    沒多久kevin發(fā)訊息過來,說自己前陣子太忙沒時間問,你遇到難題了嗎怎么突然缺錢?

    江舒亦回:【之前的難題?!?/br>
    Kevin空了半晌,暗戳戳試探:【什么難題,沒跟un說?】

    過去的事沒掰扯的必要,何況他們出于好意才隱瞞。江舒亦開門見山,問出版社需不需要翻譯。

    錢還清給Hogan,他幾乎一窮二白,生活費勉強夠用,但得為將來打算。

    Kevin秒懂,知道事情穿幫了,剛聊起就被江舒亦告誡,別向Hogan透露他已經(jīng)知曉。

    Kevin忙不迭答應(yīng),接茬稱自己手頭寬裕,讓他先拿去緩沖。

    江舒亦說不用。作為多年朋友,kevin了解他,沒再堅持,話題轉(zhuǎn)到工作,說有是有,但翻譯周期長,錢來得慢。

    猶豫幾秒,又說你記不記得寫的那部中篇小說,當(dāng)時我問你是否有意擴寫成更大尺度的長篇,是總編的意思,他想購買版權(quán)。

    前幾天又跟我談起這事,你可以考慮一下,版權(quán)費可觀。如果急的話,除了擴寫,還可以在出版社新建的網(wǎng)站寫東西。

    中篇寫的是性壓抑的故事,更大尺度的含義昭然若揭。網(wǎng)站江舒亦瀏覽過,作品種類龐雜,口碑好人氣高的基本是情 色浪漫小說。

    和出版社有關(guān),早年合作的幾位作家憑此類型爆火,標(biāo)簽貼太久撕不下來。

    文學(xué)界對情 色小說向來嗤之以鼻,斥責(zé)其低俗yin亂,江舒亦持中立態(tài)度。文字是思想的一種載體,任何體裁都有存在的意義和必要,并無高低貴賤之分。

    也收藏了幾本經(jīng)典之作。但閱讀和創(chuàng)作截然不同,他自認(rèn)從小被東方文化所浸潤,骨子里有著欲說還休的含蓄蘊藉,很難放下身段進行大膽熱辣的性描寫,也很難為了金錢低頭。

    思忖良久,拒絕的話涌到喉嚨里,被kevin打斷。確切地講,是被kevin所說的,版權(quán)費的價格和線上網(wǎng)站口碑好的作品收益打斷。

    江舒亦驚詫不已。

    通俗文學(xué)這么暢銷嗎?他接觸過傳統(tǒng)文學(xué)圈子,受眾不斷在萎縮,一些有知名度的作家光靠作品維持不了生活。

    他翻譯能拿到大額稿費,得益于Hogan的名氣。

    Kevin說正常。按中國諺語,叫食色性也,陽春白雪欣賞的人少,下里巴人更受歡迎。你以前發(fā)表的中短篇口碑很好,雖然類型迥異,但我眼光刁,以你的能力,愿意寫就沒問題。

    江舒亦難以抑制的心動。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數(shù)十年如一日養(yǎng)成的矜貴習(xí)慣,陡然改變讓他難以適應(yīng)。

    一直喝的紅茶替換成了低級貨,粗糙難入口;空著的杜松子酒沒再添,有時看電影想喝,打開冰箱空空如也,煩悶抑制不住;遇到喜歡的絕版書籍和藝術(shù)收藏品,只能遺憾錯過甚至連商場購物都要看標(biāo)簽。

    還得留一筆應(yīng)急金備用。

    當(dāng)時理想化的以為能接受清貧日子,落實到切身細(xì)節(jié),發(fā)現(xiàn)并非如此。

    要么寫情 色小說,要么過很長一段時間拮據(jù)生活。

    大學(xué)的寫作課上,金發(fā)碧眼的教授侃侃而談,稱人物分為表面性格和深層性格,本性只有在巨大壓力下才得以揭示。

    江舒亦在此刻忽然意識到,什么清高、保守都是假的,對他來說,是虛假的自我感動和枷鎖。

    他貪戀優(yōu)渥的生活。

    人這一生,是不斷認(rèn)識自己的過程。

    江舒亦審視自己,其實和大多數(shù)人一樣,是個庸俗的二流貨色。

    回kevin:【可以,要控制在什么尺度?】

    打算近期寫部分稿子讓kevin試閱,聊完相關(guān)內(nèi)容,江舒亦去浴室洗手,看到靳原在陽臺鍛煉。

    只穿了條黑色沙灘褲,做的腰部力量訓(xùn)練,陽臺長但窄,經(jīng)過時兩人對視了幾秒。

    靳原往上提褲腰,朝他笑,說了我們沒可能,別偷看我啊江舒亦。

    又混又欠。

    天平剎那傾斜,江舒亦望著靳原,再次意識到自己很俗。

    比起虛無縹緲的清高,更想這混蛋把干巴巴的身體吞回去,親口承認(rèn),對他欲罷不能。

    江舒亦停住腳步,倚著走廊墻壁,眼神在健身墊和靳原臉上流連,忽地開口,教我。

    兩人心知肚明,江舒亦該會的都會,故意要他教,調(diào)情意味明顯。

    靳原頓了頓,思緒瘋狂發(fā)散。

    這可是江舒亦誒,讀幾句詩就把大票人勾得三迷五道,眾人眼里可遠(yuǎn)觀不可褻玩的高嶺之花,竟然為了釣他,主動走下神壇。

    說那么清楚了,怎么還沒放棄,就這么愛他嗎?

    靳原很為難,他的確欣賞江舒亦,也足夠在乎,但和同性攪和在一起,是他從未設(shè)想過的道路。

    狠心拒絕,不行。

    只能怪江舒亦碰到硬茬了,他自制力強到離譜,活了二十多年,能讓他更改決定的見所未見。

    江舒亦喊:靳原。

    聲音很好聽,像深夜松林里滑過青石的泉水,泠然,又像黑膠老唱片的復(fù)古質(zhì)感,透著不為人知的慵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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