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錯人后她引火上身(重生) 第59節(jié)
“娘,話不是這么說的,我身為嫡母怎能cao持完了承業(yè)的婚事便甩手不管三郎?外頭還不知道要怎么傳,這些都是規(guī)矩,有家室總比沒家室過得妥帖,我也是為了三郎好,才想他盡快成家?!?/br> 各有各的道理,老夫人也想路景延安定下來,免得扭臉又跑滄州,所以她終歸順著平旸王妃的意思,讓她著手去辦了,但要注意分寸。 * 轉臉到了盂蘭盆節(jié)。 往年的盂蘭盆節(jié)王府小輩都會陪著老夫人去往城郊廣元寺觀禮,那里會舉行凈壇燒經(jīng)的儀式,儀式完畢與僧人一同分享布施,捧缽回寮。 今年對柳硯鶯來說有不同之處,也有相同之處,不同的是她不再陪著老夫人去往廣元寺,相同的是她要跟隨路景延去往廣元寺,然后陪老夫人完成上蘭盆供的儀式。 這天一早路景延天不亮先去了趟衛(wèi)所,而后回府換身輕便的衣服預備去往寺里。 推門進到屋內,就見床上那人還在酣睡,小黑胖從他靴邊蹭過,高挑著尾巴尖撩過腿肚。 他走過去,卻不禁放輕聲調,在床沿坐下。 薄衾下的人兒怕熱,只要和他同床就穿不了一層以上的布料,她說他身上燙,躺得再遠都有熱氣烘她肌膚。他走后她失了熱度來源,重新蓋上被,面朝內微微蜷著,露出兩扇曲線優(yōu)美的蝴蝶骨。 路景延粗糲指腹順曲線下行,將裝睡的柳硯鶯叫醒,她哼哼唧唧轉過臉,拿他腿當枕頭,舒服躺著睜眼瞧他。 “我不去成不成?去了要見到王妃世子妃,這兩人湊一塊兒,我看到了汗毛直立?!?/br> “不成?!甭肪把勇朴凭芰?,手背輕輕撫著她滑溜溜的肩頭,“祖母想你,你去見見她老人家,嗯?嘴甜些,她向著你,多討祖母歡心,將來你就知道有多重要了?!?/br> 柳硯鶯本來也只是使使小性,“這我知道,何況老夫人待我是真不歹。” 路景延將她一拍,“好了,一把懶骨頭,起來換衣服,上完供下了山還有廟會。穿身鮮亮的,人堆里才不會把你丟了?!?/br> 柳硯鶯倏地坐起身,拖著薄衾欣然下床,“逛廟會?我還沒逛過廟會,那就穿新做的那身吧,是第一回 穿呢?!?/br> 磨磨蹭蹭出了門,到廣元寺的時候路過山腳廟會,香客已經(jīng)陸續(xù)聚集,有的上山供了香便走,有的還在緩緩爬山,是要去觀禮。 老夫人是信徒,又是郡王府的老長輩,去到山上有沙彌帶路在茅屋休息,路景延領柳硯鶯過去的時候,老夫人正在清爽潔凈的茅屋里同路承業(yè)說著話。 柳硯鶯看了一圈不見王妃,似乎今次只有小輩們陪同,王妃和平旸王并不上山。 見他們來了,路仙柔搶白:“唷,三弟今日不當值?還以為你又要像往年一樣缺席了?!?/br> 路景延踱步進屋在下首落座,柳硯鶯亦步亦趨跟著,站到他身后去,聽他笑了笑,“年初上元節(jié)陪祖母去了小崇山,現(xiàn)今中元盂蘭盆節(jié)也到場才有始有終?!?/br> “有始有終,是這個理?!崩戏蛉艘娐肪把訋砹肆廁L,嘴角含著點笑,“硯鶯,你今天便跟著我行不行?” 柳硯鶯爽快應下:“好呀,我今天一天都跟著老夫人,事無巨細地伺候您?!?/br> 旁側路仙柔翻個白眼,呷了口茶湯。為奴為婢的人,張口就喜歡將話說得滿滿當當不留余地,用不完的殷勤。 “二姐,眼睛不舒服?” 路仙柔一愣,看向聲音來處,是路景延實心實意關懷的眼神,“沒什么,進了沙子?!?/br> 路景延笑笑:“那就好。” 往后一個時辰柳硯鶯都沒和路景延打上照面,觀禮結束老夫人留在寺里聽主持講經(jīng),柳硯鶯就隨侍左右不曾離開。 她性格可以分化得南轅北轍,一邊是從小養(yǎng)成的低眉順眼,一邊是骨子里的驕矜頑皮,這會兒拿出后天養(yǎng)成的那一部分,也不覺得委屈。 那廂路景延上完蘭盆供,跟著人潮從廟里去到寺院外,此時忽然有人碰了碰他衣袖,垂眼看去是王妃院里的嬤嬤。 “三爺,王妃有事想見您呢?!?/br> 路景延蹙了蹙眉:“母親今日也在廣元寺?適才為何不見她?” 嬤嬤道:“啊,王妃是剛到的,府里瑣事耽擱,已經(jīng)到廟里上過香,現(xiàn)下就等著見您了。” 路景延聽出了不尋常之處,可是無法拒絕,抬首往寺里望了眼,柳硯鶯跟在老夫人身后跪著,垂著腦袋幾多虔誠的樣子。 “知道了,我跟你去。” 路景延跟著那嬤嬤往出走,山腰上有處供人歇腳的涼亭,不等靠近他便明白了王妃的用意,她不是獨行,身邊還跟著一位著青綠襦裙的貴府小姐。 “母親?!甭肪把由锨耙姸Y,和那位小姐也頷首致意,那小姐姿容談不上出眾,但眉眼罕見的透著些懶散的英氣,見了外男也毫不扭捏,只欠欠身算是還禮。 兩人都是看破識破,不耐不愿,但又維持禮數(shù)的模樣。 “三郎你來?!逼綍D王妃熱情將路景延招呼過來,向身邊的小姐介紹,“這是景延,小字知珩,你只管他叫知珩就是。三郎,這是太常寺卿家的千金,蘇小姐?!?/br> 二人疏遠地相互頷首,算是打過招呼。 路景延并不落座,負手將話頭引開:“母親今日也來廣元寺,為何不與祖母同行?” 平旸王妃右手撫了撫左手背,長嘆口氣,“還不是為著你們?”話說一半又看向那小姐,“敏敏,你不知道,我們三郎日常公務有多繁重,就是我要叫他回家里一趟,都要派人去請。為了讓你們見上一面,我可真是煞費苦心?!?/br> 那小姐名叫蘇敏敏,敏敏抿了抿嘴角,笑得不是多開懷,“多謝王妃惦念?!?/br> 平旸王妃也察覺了這二人之間毫不熱情的氛圍,只當是自己在場的緣故,抬抬手讓嬤嬤來扶。 “好了好了,我就不夾在你們中間說些無關緊要的話了,說好和蘇小姐去山下廟會,我去走到半山腰就累了。三郎,你替我?guī)K小姐去逛一逛,周到些,別失了禮數(shù),回頭我派人下去尋你們一道回府。或者,你親自將小姐送回府上,也給太常寺卿也留個好印象。” 路景延聲音平淡道了聲知道,心中也一派了然,柳硯鶯被留在寺廟只怕是提前說好的一部分計劃。 “母親當心腳下?!?/br> “那我就先上去找你祖母了?!?/br> 說著,平旸王妃帶著身邊嬤嬤沿石階緩步上行,端穩(wěn)的身姿拐過老松不見影蹤。 平旸王妃上山去到寺里,此時老夫人身邊并不見柳硯鶯,她緩緩在老夫人身側的蒲團跪下,對著佛祖叩拜過后靜聽主持講經(jīng)。 過了一刻鐘,并不側過頭,只動了動嘴唇,“娘,硯鶯呢?” 老夫人本就對這要她留住柳硯鶯的安排不怎么喜歡,撥動佛珠說道:“丫頭跪得麻了,說肚子痛,就讓她下去了?!?/br> “娘?!?/br> “噓?!崩戏蛉嗣嫔桓南屏讼蒲燮ぃ八廊梢娞K小姐?知道三郎去了哪?” “沒人告訴她,自是不知道?!?/br> “那便安心的,這丫頭也沒做任何錯事,偏要算計她,就是讓她見了蘇家小姐又能怎的?早晚都是要見的?!?/br> “娘說的是?!?/br> 那廂柳硯鶯鬼扯自己腹痛,去到適才的茅屋,那茅屋供寺廟會客,走了一波還有一波,不是誰的專屬,這會兒她回去,屋里早就坐著幾個不認識的人。 沒處歇腳,她便想隨處逛逛,兩腿回回血就去接著聽大和尚講經(jīng),于是只緩慢下行,隨時準備折返。 今日過節(jié)氣氛喧雜哄鬧,香煙順風而下熏得上山的香客睜不開眼,柳硯鶯順風而行,顯得自在許多,打量游人蹙眉屏氣的滑稽模樣。 正走著,忽然瞧見人頭攢動的香客中有個顯眼的人影,他走在香煙中微微蹙眉卻不顯狼狽,一襲墨藍的圓領袍氣質淡薄,除了石玉秋還能是誰。 真是巧了,在廣元寺也能遇上。 自從事情說開后柳硯鶯大方不少,側身擠過人堆,急著上前和他見禮。 “石長史!你怎么也在這?” 石玉秋見了她微微一怔,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往山下看了看,“啊…盂蘭盆節(jié)休沐,便來湊湊熱鬧上一炷香?!彼肮笆郑拔蚁氲綍谏缴吓加銎綍D王府的老夫人,想不到路都尉也帶你來了。” 柳硯鶯乍聽不覺疑問,忽然覺得不對,“你怎知我是跟他來的?” 石玉秋話到嘴邊頓了頓,只因適才在山腳他就看見路景延和一女子緩步慢行,距離太遠,女子很快被人流掩蓋,以為是柳硯鶯就沒有上前問好,現(xiàn)在想來不會是了。 石玉秋并未做他想:“我在山腳廟會看到路都尉,以為他身邊的女子是你,這么一看,應當是四小姐吧。” “啊,是嘛。”柳硯鶯歪過頭笑了笑,十分燦然,“四小姐在廟里聽法師講經(jīng)呢。三爺身邊有個女子?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會讓石長史誤會是我,那該是十分親近吧?” 石玉秋肩膀被人潮推動,堪堪站住腳步,不知為何替路景延感到一絲尷尬,又有一絲幸災樂禍,“親近談不上,只是走在廟會那條街上?!?/br> 柳硯鶯笑容瑰麗,眼珠在日光下十足透亮奪目,“石長史能否替我引個路?” 下山路上她話多且密,眼睛里星星點點,嘴唇卻時刻上揚著,說是邊哭邊笑也不為過,“真是讓你看了笑話,我這人從來不會做決定,總是下錯注,每次以為有好事要掉到頭上了,都會落空?!?/br> 作者有話說: 第63章 未及晌午,清風徐來。 廟會雖說在山腳,但地勢仍然較高,仰頭看天比以往更近更藍,沒有樹蔭的地方陽光直往腦門上照。 柳硯鶯被照出一層薄薄的汗,跟石玉秋在人群里走著,她身長在女人中算高挑,和男人比還是差著一些,不時需要踮腳,等到目標人物出現(xiàn)眼前的時候,才發(fā)覺這腳踮得多余。 路景延和他身邊女子的氣派,是周遭平頭百姓無法比擬的,說是穿得簡單輕便些,上山不惹人耳目,可貴府公子小姐的簡單,沒準比繁瑣還要精工。 那位小姐頭上簪的蓮花是絹的,瞧著不名貴,可乍眼看那做工就是出自巧匠,不是幾文錢的地攤貨。 石玉秋見她逮到了人卻站住,眼看前邊兩人越行越遠,抬手指了指,“柳姑娘,咱們還過去嗎?” 柳硯鶯忽然問:“我是不是不該去?”聽她這么說,石玉秋除了心疼不知如何作答,哪成想她話鋒一轉,“天殺的,那他可就看低我了?!?/br> 邊上人影一閃,柳硯鶯已然掐著腰婷婷裊裊走上前,和路景延對上眼,日頭底下懶洋洋欠了欠身,右邊錯過去個漢子,多瞧了她一眼。 “三爺?!彼洲D向那位小姐,不著痕跡將其打量,“小姐好。” 柳硯鶯瞧她有些特別,和林妙兒截然不同,像個朱唇玉面的清秀郎君,抬著下頜看人,不好招惹的樣子。 面對柳硯鶯的到來,那小姐果真不動聲色。 路景延竟也臉不紅氣不喘的,問她:“怎么這么快就下來了?額上全是汗,廟里講完了?” 柳硯鶯聽他口氣溫柔,沒事人一樣關心她,沒由來鼻子一酸,不看他也不回答,“三爺叫我好找,還以為上完香您把我給忘在山上,獨自回府去了?!?/br> 那小姐長了顆玲瓏的心,到此處輕哼一笑,正欲啟唇調侃幾句,石玉秋也總人堆里緩緩而至。 這倆人打了照面竟是一怔。 “蘇小姐?” “石大人?” 兩聲一起,柳硯鶯眼珠子跟著轉了一圈,路景延問:“二位認識?” 石玉秋頗為坦蕩,來在柳硯鶯身側,“認識,這位是太常寺卿家的蘇小姐,我與太常寺卿是相逢恨晚的忘年交,時常出入他的府上,偶爾會與蘇小姐攀談幾句。” 路景延頷首:“原來如此,京城就這么大,每個人的都有幾個共同的朋友?!?/br> 蘇小姐卻對石玉秋說道:“你介紹了我,還未介紹你身邊這位,不預備讓我們認識一下?成為共同的朋友?” 這話可真折煞了柳硯鶯,她欠欠身,聽石玉秋道:“這位是柳硯鶯,是平旸王府的人,路都尉府上管事。” 柳硯鶯附和:“是了,石長史說的沒錯,我是下人,不是誰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