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錯人后她引火上身(重生) 第41節(jié)
路景延回府后稍作休整,沒多久便等到了李璧的回信。 他說今日吐蕃使節(jié)話里話外催促皇帝盡早回應和親之事,舉朝上下果然被這舉動給刺激到,房定坤更是氣得不輕,眼看都快著了他們的道,脾氣急的那幾個就恨不能將這幫使節(jié)卷鋪蓋趕出京城。 路景延收起信紙拿起白瓷杯解渴,里頭卻是空的。 “來人,添水?!?/br> 等了等,門口靜悄悄,平時近前伺候的兩個人都不在府上,他又喜靜,在內院立了規(guī)矩不讓下人隨意走動,這會兒外間一個人影也沒有。 只有一只膽大包天的黑貓懶洋洋路過,到他門前,見有一塊陽光圈出來的暖黃色,它“啪嗒”倒下去,懶洋洋掃掃尾巴,閉眼小憩。 這貓被柳硯鶯養(yǎng)得很好,脖子上戴了串紅繩,以示貓兒有主,歸她所有。 路景延走到小黑胖邊上,一人一貓互看了看,小黑胖顯得很輕蔑。 路景延笑了聲,蹲下去搔搔它下巴,“得意什么?” “喵——” “她今日出府買東西去了?!?/br> “喵嗚——” “你找不到她,是到這兒來等她的?” “喵…” “再等等吧,她就快回來了?!?/br> 就這么和小黑胖“你問我答”地聊了幾句,他聽見前院傳來笑聲,路景延站起身回進屋內,坐下?lián)蹞垩g蹲皺的衣褶。 前院還在笑,笑得可高興了,像在和人炫耀今日的收獲,才高聲說了兩三句又壓下聲音,估摸是她得知他在內院,不敢造次了。 一刻鐘后。 “三爺。”柳硯鶯提著大包小包走進書房來見他,滿臉的春風得意,拐著他胳膊小鳥依人地貼了貼,“您回來啦?!?/br> 路景延走到那堆大小各異的東西邊上,她就也挽著他跟上去。 他問:“今天街上人多嗎?” 她甩甩胳膊,帶著他的手一起晃,“今天街上好熱鬧,我跟著人群走啊走,不知不覺就買了好多東西,一不小心花銷就有點大?!?/br> “不知不覺“,“一不小心”。她這般殷勤,無非是嘗到了甜頭,已經(jīng)在為下次盤算。 可自從被她進門后水草一般纏上,他就沒法對她面無表情,嘴角不自覺向上,又按捺著。 “都買了什么?” “光好料子就買了三塊,還有碧璽的頭面,全都試給您看呀?” “好。” “您等等?!?/br> 她蹲下去將東西一件件拆開,拆到首飾就在脖子和手腕戴上,或者扶著發(fā)髻簪上,拆到布料就在肩頭披上,等全拆完了,柳硯鶯后脊梁都被壓得有些站不直。 她在路景延眼前慢慢悠悠,張開雙手轉一圈,“怎么樣,好看嗎?” 路景延說:“好看?!?/br> 她又問:“哪一件最好看?” 路景延從頭到腳看一遍,“你最好看?!?/br> 柳硯鶯搦腰跺跺腳,布料不聽話從肩上溜下去,她索性把腦袋上的首飾也都拔了,轉過身將它們一件件裝盒,“我那么認真地問,三爺就敷衍我,那我還費這么大勁買它們做什么?” 她手上收拾不停,像賭氣,其實是過場走完了,急著回屋獨自享受戰(zhàn)果。 柳硯鶯太明白如何哄人開心。 這都是用他的銀子換的,當然要讓他看看每一筆錢都花在哪里,用在她身上又有多賞心悅目,要讓他覺得這回花得值才會有下回嘛! 路景延對她的小心思一目了然,上前掐了掐她腰,“我可沒敷衍,不然你一件一件換上,我一件一件給你說出個五十字的優(yōu)點和五十字的缺點?” 她哪有這工夫,訕訕笑著說三爺剛回府該有許多事務等著處理,沒時間的話還是算了。 路景延說自己有的是時間,從身后環(huán)抱著她,指向一只放在盒子里沒拿出來的香爐,“忙活這么久累了吧,那我們從它開始怎么樣?” 柳硯鶯壓根沒將那香爐取出來過,只揭開盒蓋讓它得見了一下天光。 這小香爐突然被路景延相中,叫她猝不及防,“不了吧,那是我打眼看到隨手買的,就沒有多喜歡?!?/br> 說出口她才發(fā)覺這話有多飄,合著花他的錢不rou疼,都是亂花,買了也不喜歡。 這下心更懸了。 誰料路景延只是道:“那上頭有個小鳥,難怪你看了想買下來?!?/br> 她干笑:“…是說呢?!?/br> 可能是因為背對著,他沒察覺什么,只道:“聽你像是累了,下去吧,我叫人把東西給你送到屋里?!?/br> “好?!?/br> 柳硯鶯如獲大赦,剛要邁步出去,見瑞麟被狗攆似的跑過來,上氣不接下氣。 “三…三爺,王妃到了?!?/br> 柳硯鶯深感莫名其妙,“到了就到了,急什么,這里亂七八糟的,將王妃請到花廳去呀?!?/br> 瑞麟氣喘吁吁:“不不是,不是到大門口了,是,是——” 話音未落,柳硯鶯眼光從瑞麟身上錯開去,看向她正前方,正前方月洞門外穩(wěn)穩(wěn)走近一個雍容的人影,和柳硯鶯遙遙相望,撞了個正著。 眼前景象替瑞麟補齊了后半句話,王妃不是到大門口了,是到身跟前了。 她在心里罵罵咧咧,心道瑞麟怎么連這點事都辦不好,就算攔不住,也可以先派人進來通傳。 “硯鶯見過王妃,給王妃請安。王妃請隨我——” “柳管事?!逼綍D王妃將她打斷,繡樣精美的鞋面在她眼前停留,“柳管事不管迎客進門的事,而在書房近侍?” 柳硯鶯艱難地維持微笑,兩手摳著手心,還在想如何狡辯,就聽路景延出來救場。 “母親?!?/br> 路景延及時推門而出,與平旸王妃打上照面,“您要來怎么也不先叫下人知會一聲?” 平旸王妃將眼神從柳硯鶯身上移開,笑了笑,“先進屋說吧?!?/br> 柳硯鶯頭不敢抬,心臟狂跳,見路景延毫不遮掩地將王妃請進書房,登時覺得自己快要昏死過去。 書房那一地漂亮的衣料和頭面,一看就是新買來的,且不是路景延會用的東西。 在王妃邁過門檻的瞬間,柳硯鶯腦袋里閃現(xiàn)數(shù)十個念頭,甚至在想,她能不能說自己私吞府里銀錢,而地上那些都是路景延從她屋里搜刮出來的贓物…… 天爺啊,若被王妃知道她和路景延的“jian.情”,她恐怕這輩子回不去榮春苑了! 那廂平旸王妃不出意外地瞧見了那一地的“贓物”,“這是?” 柳硯鶯緊張看向路景延,期望他一開口便打消王妃的疑問。 路景延看也沒看她,平淡道:“這些是硯鶯剛買的東西,您來之前她正請我過目,還沒來得及收拾,亂了些?!?/br> 這話乍一聽沒什么,但禁不住細想。 細想就會發(fā)現(xiàn),這些東西不是采買回來的剛需,只是柳硯鶯買著好玩的消遣。 路景延是她主子,憑什么花錢供她這小女使消遣? 他平地一聲雷,振聾發(fā)聵。 柳硯鶯被那雷把三魂劈沒了七魄。 王妃則被這雷聲一語驚醒,明白了長久以來不爭不搶的三郎,只是個假象。難怪他在那個節(jié)點,指名點姓要柳硯鶯的身契,原來是在借由她手,不著痕跡達成自己的目的。 之后還借由她手處罰了世子,路承業(yè)至今還在常翠閣禁足。 王妃不知是何意味地皺起眉,目光緩緩掃過地上的每一樣物品,“光是一天就買這么多?” 路景延答:“也是難得一次。” “這種小事本不用我插手,但你年紀不小該懂事了,行事要有分寸?!钡降资瞧綍D王府的當家主母,心里想的,絕不會掛相。 “我知道的,母親。” 平旸王妃扭臉看向仍沒有回神的柳硯鶯,“硯鶯,你也進來,既然你服侍著三郎,接下來我要說的話,就也與你有關,你得仔細聽著。” 柳硯鶯茫然抬眼。 王妃借柳硯鶯將來意說給路景延,“是三郎的婚事?!?/br> 作者有話說: 第43章 叫了婆子和瑞麟進來收拾地上的東西,柳硯鶯請王妃落座,熟練地煮水沏茶。 王妃垂眼吹吹茶湯,輕飄飄對她道了句,“本來還想替老夫人問問你在這兒過得習不習慣,現(xiàn)在看來,你該是不愿再回榮春苑了吧?” 柳硯鶯如臨大敵,想說心里話,又礙著路景延只得垂下頭去假裝羞于作答。 平旸王妃見她扭捏,一副搖擺不定的樣子,稍顯訝異地打量起她,難不成她還打著世子的主意? 那就更不能讓她回去了,這本就是平旸王妃的心愿,借此機會將柳硯鶯給了三郎,就此不再回到平旸王府。至于老夫人那邊,再送個機靈的小丫頭過去,好生伺候著,她柳硯鶯不過是懂得討人歡心,也不是個無可替代的。 “三郎,要將硯鶯收房且等娶妻之后,硯鶯是個懂事的,她等得。對嗎?硯鶯?!?/br> 柳硯鶯點點頭。 王妃呷口茶,對路景延點了一句:“現(xiàn)下你留心著,長子還是要出在正室?!?/br> 柳硯鶯抬眼在路景延古井無波的臉上輕掃而過,聽他應了聲“是”,內心滋生出一點小小異樣,舌苔泛出點苦味來,她咂抹咂抹,眉眼耷拉下來。 換做以往的她,已在心里破口大罵,什么娶妻納妾,她一早知道自己沒戲,不過是有多少撈多少,不做賠本的生意。你們愛說什么說什么,我管我自己的。 但此刻她的心情儼然不似這般風風火火。 那廂路景延說道:“多謝母親為我的事掛懷,不過我現(xiàn)下還沒有成家的打算,慶王殿下器重,軍中事務日漸繁忙,將來一道軍令我也未必繼續(xù)留在京城。” 他這么說,柳硯鶯是不驚訝的,路景延嘛,大冰疙瘩,前世到死都是光棍,今生難說有沒有變數(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