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言之約 第268節(jié)
梅瑾歡拿出自己賣房子的最后一筆錢,給孫律師交了定金。 孫律師也正式成為她的代理律師,開始向警方申請,要檢驗?zāi)莻€手機視頻的真實性。 警方當(dāng)然不會把原手機交給他們,只把從手機里下載的視頻交給孫律師,讓他去找高手檢驗。 而就在孫律師找高手去檢驗視頻真?zhèn)纹陂g,楚鴻飛所在的海市某警局,接收了一批從東南亞被引渡過來的嫌犯。 他在警局門口對著那個送嫌犯過來的男人激動敬禮:“陰主任,多謝您幫忙!” 那人豪爽地擺擺手:“職責(zé)所在,理所應(yīng)當(dāng)。” 他轉(zhuǎn)身上了車,帶著自己的人呼嘯而去。 楚鴻飛扭頭看著這群面無人色的東南亞嫌犯,呵呵笑了兩聲:“聽說你們是東南亞最有名的殺手?聽說你們做的局,連國外的fbi都檢測不出來?” 那幾個嫌犯恨不得捂住自己的臉。 可胳膊早就被卸了,此時嘀里當(dāng)啷地垂在身邊,根本沒法抬起來。 他們怎么也想不明白,做那個案子的時候,他們明明戴著頭套,只露出一雙眼睛,這些人是怎么認(rèn)出他們,并且把他們從東南亞的熱帶雨林里抓過來的! 楚鴻飛意氣風(fēng)發(fā)一揮手:“帶進去,等著接受審判!” 現(xiàn)在他們不僅有視頻,還有這些殺手人證。 有他們指控梅瑾歡,梅瑾歡出再多錢請律師都沒用。 梅瑾歡也沒想到,警方居然這么大手筆,還出動人手去國外抓人! 當(dāng)她站在法庭上,被判死刑的時候,她只回頭看了蘭亭暄一眼。 蘭亭暄就坐在法庭聽眾席最靠前的地方。 因為她是受害者唯一家屬,也是此次案子的證人之一。 她從梅里特風(fēng)投搜集到的很多線索,都成了破案的關(guān)鍵。 因此她坐到了最靠前的位置。 梅瑾歡被法警帶下法庭,經(jīng)過蘭亭暄身邊,梅瑾歡停下腳步,冷冷看著蘭亭暄,說:“別以為你贏了,我就算死了,你也不會有好下場!” 蘭亭暄一點都不怵地站起來,平靜地說:“我讓你給我生父償命,就是我贏了。至于你身后還有什么惡勢力,放心,有人會把他們?nèi)考舫!团滤麄儺?dāng)縮頭烏龜,不敢出來?!?/br> 梅瑾歡恨的牙癢癢,但確實無計可施。 也許從她趁著梅森財團被宙斯基金帶累,趁火打劫的時候,就已經(jīng)注定她的結(jié)局。 這一剎那間,她想起了當(dāng)年在國外因為一時逆反,加入了那個訓(xùn)練營,從此改變了她的一生。 后悔嗎? 肯定的,但是后悔,也晚了。 王依依的哭聲在她耳邊回蕩,她并不覺得悲傷,只覺得煩。 …… 梅瑾歡的案子宣判之后,只等最高法院審核,就能確定槍斃日期了。 蘭亭暄也拿回了自己生父的手機。 那是屬于沈安承的財產(chǎn),是他的遺物,只有蘭亭暄可以繼承。 這天傍晚,她坐在衛(wèi)東言公寓的露臺上,研究沈安承的這支手機。 她上次粗粗看過,主要精力放在那個相冊上。 現(xiàn)在她要看看里面還有沒有什么別的東西。 在打開幾乎所有應(yīng)用程序之后,蘭亭暄最后打開的,是沈安承的手機郵箱。 這個手機郵箱,是她不知道的,大概沈安承還沒來得及告訴她,他就去世了。 在這個手機郵箱里,里面只有一封郵件。 那人的郵箱賬號,叫。 這不就是鼴鼠嗎?! 蘭亭暄眼睫輕顫,手指點開了這封郵件。 “沈,這是你應(yīng)得的。我把這個數(shù)字錢包轉(zhuǎn)讓給你,新的秘匙也同時發(fā)出。 保重?!?/br> 然后是一長串奇怪的數(shù)字,還有一個應(yīng)用程序。 蘭亭暄的心跳頓時漏了一拍。 這不就是艾醬幣數(shù)字錢包地址嗎?! 那個應(yīng)用程序,就是秘匙! 全身的血液唰地一下涌上頭頂,她的臉比天邊的晚霞紅得還要厲害。 蘭亭暄迅速輸入錢包地址,然后用秘匙打開了錢包。 里面有整整兩百萬枚艾醬幣! 蘭亭暄霍然起身,幾乎奔跑著去找衛(wèi)東言。 “衛(wèi)東言!衛(wèi)東言!” 她叫著他的名字,沖到他的工作室。 衛(wèi)東言剛好掛了電話,臉上的神情十分嚴(yán)峻。 “怎么了?”他沉聲問道,從辦公桌后面走了出來。 “你看這個!”蘭亭暄舉起手機,一雙眸子亮得驚人。 衛(wèi)東言瞥了一眼,又瞥一眼,整個人也呆住了。 蘭亭暄激動地說:“我可算知道當(dāng)年那一百萬艾醬幣去哪里了!——原來是被鼴鼠截胡了!” “你記不記得,九年前黑客黑了那個加密貨幣交易網(wǎng)站,一共弄走三百多萬枚艾醬幣,但是我們后來復(fù)盤,發(fā)現(xiàn)只有兩百萬枚進了梅森財團暗中控制的數(shù)字錢包,我一直在納悶還有一百萬去哪兒了!” “原來被鼴鼠轉(zhuǎn)到他自己的數(shù)字錢包里了!” 衛(wèi)東言納悶問:“……那為什么這里有兩百萬艾醬幣?” 蘭亭暄指了指那里的時間:“看這里,后一百萬是最近轉(zhuǎn)進來的,如果我沒猜錯,這是梅瑾歡讓許凝嵐背鍋的那一百萬艾醬幣。也是阮威廉沒法交差不得不自殺的那一百萬艾醬幣!” “可惜梅瑾歡故技重施,自作聰明,居然沒有想到鼴鼠棋高一籌,直接把秘匙給換了!” 衛(wèi)東言恍然:“梅瑾歡本來想萬無一失,既嫁禍,又得好處??伤龥]想到,那些艾醬幣轉(zhuǎn)進去,卻轉(zhuǎn)不出來了……” 蘭亭暄用手摩挲著手機,心情久久無法平靜。 不過這都是廢話。 誰發(fā)了這么一大筆財,還能平靜啊?! 這可不是一般的大財,這是直接能讓她躋身世界十大首富之一的大財! 衛(wèi)東言卻沒有特別高興的樣子。 他走到露臺上,點了一支煙,默默抽了一口,說:“我的朋友剛剛給我打電話,鼴鼠……給他的頂頭上司寄了一個包裹。” 蘭亭暄眨了眨眼:“你說什么?鼴鼠……寄了一個包裹?真鼴鼠還是假鼴鼠?不,不對,他們不是都死了嗎?” 蘭亭暄狐疑看著衛(wèi)東言,恨不得揉揉自己的耳朵,看看是不是聽錯了。 衛(wèi)東言一手夾著煙,一手插在褲兜里,望著遠(yuǎn)方的晚霞。 過了一會兒,他才說:“是他死前就安排好的?!?/br> “按照他們的慣例,如果靜默十年沒有聯(lián)系,就算是脫離了組織?!?/br> “鼴鼠不想脫離組織,所以他十年前安排了這個郵包?!?/br> “如果他還活著,他自然不用寄這個郵包,會跟他的頂頭上司聯(lián)系,表示自己還在?!?/br> “如果他死了,這個郵包才會寄出?!?/br> 蘭亭暄聽得無限唏噓,輕聲問:“郵包里有什么?你知道嗎?” “有一封信,一個存折,還有……他的一顆牙齒?!?/br> “信和牙齒都是證明他身份的信物。他最終,還是向我們……他們表露了自己的真實身份?!?/br> 衛(wèi)東言面無表情說著,“我明天要去京城,找一個人,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找誰?” “李芬。” “李芬?誰???”蘭亭暄一時沒有想起來。 衛(wèi)東言說:“你還記得郭芳嗎?李芬是郭芳的好朋友,她那里有個孩子,其實是郭芳的孩子?!?/br> 蘭亭暄頓時明白過來:“芳姐?!她不是車禍一尸兩命了嗎?!她的孩子還活著?!” 衛(wèi)東言點點頭:“那次去調(diào)查過之后,另外有人去查了李芬。他們發(fā)現(xiàn),李芬、賈才寧,還有那個巷子里的老住戶,一起合作,把這個孩子的消息隱瞞下來了。當(dāng)時梅四海他們都以為郭芳是一尸兩命,其實沒有。死的只有郭芳,孩子生下來,被李芬抱走,帶到京城撫養(yǎng)?!?/br> 蘭亭暄想起那天在賈才寧的那個小院子看見的祭桌,還有那些居民們奇怪的反應(yīng),現(xiàn)在都有新的涵義了。 她覺得胸口像是有什么東西涌上來,喉嚨里也澀澀的,完全說不出話來。 衛(wèi)東言說:“鼴鼠在信上說,郭芳是個好女人,可惜他已經(jīng)沒法跟她結(jié)婚。他們的孩子他沒辦法親自撫養(yǎng),請求把一筆錢轉(zhuǎn)給郭芳,當(dāng)作是他的撫養(yǎng)費?!?/br> “我明天去京城,要帶著專人去做親子鑒定。如果證明那女孩是鼴鼠的親骨rou,有人會照顧她?!?/br> 蘭亭暄忙說:“我跟你一起去。” 兩人第二天坐飛機來到京城。 下飛機之后,直接有專車,接他們來到京城六環(huán)以外一個很大的小區(qū)。 里面就跟一個中型城市一樣,完全看不出是個住宅小區(qū)。 衛(wèi)東言帶著蘭亭暄,還有兩個工作人員,敲開了一間一居室小屋的門。 進門就是一張床,靠門的地方擺著一張小小的餐桌。對面有一間小小的浴室,還有單獨的廚房。 這種房子,一個人住是夠了,但是帶著小孩,卻不太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