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言之約 第190節(jié)
她從衛(wèi)東言懷里走出來,用手捋捋頭發(fā),清冷地說:“我還是要調(diào)查王建材代表了什么樣的國家利益!” 衛(wèi)東言點點頭:“我也要調(diào)查?!ノ壹遥矣H自下廚做午餐。” 蘭亭暄從善如流。 她跟著衛(wèi)東言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 “云碧小區(qū)?”蘭亭暄看著那里的地址牌,喃喃說:“你不會在這里也有房子吧?” 衛(wèi)東言淡淡地說:“這里是云上聯(lián)盟環(huán)太平洋區(qū)域最高執(zhí)行長的家?!?/br> 蘭亭暄:“……” 這人的身份就像洋蔥,剝了一層還有一層。 小區(qū)里的房子是所謂的疊墅,比正兒八經(jīng)的別墅小,但比大平層又要大。 上下樓層加起來一共有五層,最底下一層是地下室。 地面上四層,獨門獨院,每一層都有很大的露臺,旁邊還有一個能停兩輛車的車庫。 蘭亭暄往院子里四下看了看,說:“也是你一個人住?” “當(dāng)然,我又沒家室拖累?!毙l(wèi)東言毫不在意地把車開進車庫。 蘭亭暄看見里面還停著一輛車,就是那天他們從爛尾樓那邊開回來的那輛車。 “這也是你的車?你自己開過去的?” “嗯,那天那輛林肯被那兩個槍手給炸了,??我去找人來處理的時候,順便回來了一趟,找了一輛車去接你?!毙l(wèi)東言打開車門下車。 蘭亭暄也跟著走下去。 從車庫里進入衛(wèi)東言的又一個家,蘭亭暄都麻木了。 她根本懶得看這個房子的樣子,直接跟著衛(wèi)東言去廚房。 一邊看著他準(zhǔn)備午飯,一邊問:“衛(wèi)總,你怎么想?王建材的話可信嗎?” 衛(wèi)東言從冰箱里拿出一塊上好的牛rou,拿刀很快切成薄片,沉吟道:“他的話,補齊了我們很多缺失的資料。從目前來看,都能跟我們掌握的線索對上。我覺得,至少百分之九十都是可信的?!?/br> “是嗎?”蘭亭暄意外地挑了挑眉,“沒想到衛(wèi)總對王建材的評價這么高?!?/br> “我只是實話實說?!毙l(wèi)東言很是理智嚴肅。 蘭亭暄臉色立刻冷了下來。 不過在她發(fā)作之前,衛(wèi)東言又說:“所以,我們還要再試他一次?!?/br> “怎么試?” “……他不是說他還有一層身份,為了國家利益服務(wù)嗎?”衛(wèi)東言唇邊泛起一絲冷笑,“那我們就看看到底是什么樣的國家利益?!?/br> 蘭亭暄松了一口氣,“正合我意?!?/br> 又說:“我還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樣的國家利益,讓我爸爸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掩護他!” …… 沒過幾天,海外風(fēng)云突變。 聯(lián)合國五位常任理事國之一的大國突然對另外一個國家發(fā)動襲擊。 這個常任理事國還是全世界最大的能源出口國喝糧食出口國。 不到一星期,全球能源價格飛漲十倍,糧食也翻了一倍。 蘭亭暄手里那些低價買入的能源期貨和期權(quán)頓時呈指數(shù)級別增長。 一星期內(nèi),她已經(jīng)是妥妥的億萬富翁了。 而且她見好就收,把手里的能源期貨和期權(quán)全部拋出,只留了糧食期貨在手里,不過移到下個月去了,因為她覺得糧食的漲幅在后頭。 同樣賺大錢的還有梅里特風(fēng)投。 之前蘭亭暄開始發(fā)現(xiàn)能源股不對勁,就是在她跟梅里特風(fēng)投那“四大天王”cao盤手斗法的時候。 現(xiàn)在重新回想當(dāng)時的情況,蘭亭暄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晚上她跟衛(wèi)東言視頻,主動提起了這個話題。 “衛(wèi)總,你說,全世界有多少人能夠提前知道那個能源出口大國會對另外一個國家發(fā)動奇襲?” 衛(wèi)東言也在看新聞,他一手拿著啤酒,一手拿著遙控器,淡淡地說:“能知道這個消息的,在國際政治圈里都是佼佼者。所以……” “所以什么?” “所以王建材說他另有任務(wù),也不像是吹牛?!?/br> 蘭亭暄心里一緊:“不會吧?王建材真的有特殊身份?” “他能提前三個月布局能源,這份預(yù)見力,不是他本身特別牛逼,就是他背后的勢力非常牛逼?!毙l(wèi)東言喝了一口啤酒,接著說:“因此,你不要對他說的話有抵觸情緒,這樣會讓偏見蒙蔽你的雙眼?!?/br> “可讓我要全盤接受,我心里的坎過不去!”蘭亭暄深吸一口氣,蜷縮在沙發(fā)上,把自己藏在白底印藍花的毯子里,輕聲說:“就算是為了國家利益,憑什么,犧牲的是我爸爸?不是他王建材?!——他哪里來的臉,讓別人為他犧牲!” 第240章 相信我,相信你 衛(wèi)東言依然很冷靜,淡淡地說:“人命關(guān)天,就算他再有特殊任務(wù),牽扯到人命,都不是一個保密級別能遮掩過去的?!?/br> 蘭亭暄心亂如麻,低聲反問:“真的?如果,我是說如果,王建材真的有特殊身份……還能為我爸討回公道嗎?” 這一刻,蘭亭暄感到深深的無力和難過。 她以前相信邪不勝正,只要自己是占理的,就能為生父討回公道。 現(xiàn)在呢? 雖然依然相信黑白分明,但中間已經(jīng)有深深淺淺的灰色地帶,讓她不勝重負。 衛(wèi)東言卻很堅決地回應(yīng)她:“一定會。亭暄,在你心里,什么是國家利益?” 蘭亭暄苦笑著搖頭:“我不知道,我只是個普通人,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事情,會牽扯到國家利益這樣高大上的層面?!?/br> 衛(wèi)東言平靜地說:“你沒錯,我們確實是普通人,但是我相信真正的國家利益,就是為了普通人的福祉。如果有一種國家利益是以傷害普通人為基礎(chǔ),那就不是我們要追尋捍衛(wèi)的國家利益。亭暄,如果你生父的死確實有冤屈,那就一定會有人負法律責(zé)任?!?/br> “真的?”蘭亭暄還是不太確信。 主要是王建材突然抖露出來的“特殊身份”讓她開始懷疑人生。 “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毙l(wèi)東言從容不迫地鼓勵她,“我已經(jīng)以另外一種身份約了王建材見面,你想?yún)⑴c嗎?” “什么身份?” “國家利益身份。”衛(wèi)東言唇邊泛起一絲淡笑。 蘭亭暄:“……” 理智上,蘭亭暄覺得自己不應(yīng)該去,她甚至不確定自己是不是還能控制自己,不朝著王建材臉上打一拳。 可感情上,她想去,她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樣的國家利益,會讓她爸爸甘心赴死。 “你真的能偽裝成這種身份?王建材會信嗎?”蘭亭暄還有最后一絲疑慮。 如果衛(wèi)東言站在她面前,會清晰地看見她皺緊的眉頭,和憂心忡忡的樣子。 “我認識一些朋友,他們恰好最懂什么是特殊任務(wù),什么是國家利益。如果王建材真的是那樣的人,他就會信。反之,就是他在撒謊?!毙l(wèi)東言胸有成竹地說。 蘭亭暄卻聽得有些別扭。 按照衛(wèi)東言剛才的說法,如果王建材相信衛(wèi)東言的新偽裝,那王建材就真的是有特殊任務(wù)? 反之,如果王建材不相信衛(wèi)東言的新偽裝,不上套,那王建材就在撒謊? 萬一王建材說的就是真的呢? 衛(wèi)東言哪里來的自信,他能讓有特殊任務(wù)的人相信他一個……大騙子? 不過蘭亭暄只是腹誹而已,她并沒有說出來,只是低聲說:“能帶上我嗎?” “沒問題?!?/br> …… 王建材這幾天有些心神不寧。 上班的路上,總是覺得有車在跟蹤他. 在高新技術(shù)園區(qū)那邊,動不動就有陌生人對他微笑。 最離譜的是有一天,他約了一個投行的朋友去海市最有名的網(wǎng)紅餐廳吃飯,有個侍應(yīng)生給他們送來一瓶價格昂貴的克魯格香檳,說是王建材的朋友送的。 王建材根本想不出來他哪個朋友會做這種無聊的事。 有那個財力的,不會跟他捉迷藏。 沒有那個財力的,那就更不會貸款來跟他套近乎。 而就是在這瓶克魯格香檳旁邊的紙巾上,他看見了一串暗語一樣的文字。 王建材不動聲色把那張紙巾拿走,趁人不注意的時候,揉成一團放進口袋里。 回到家里的洗手間,他打開那團被他揉亂的紙巾。 上面那串文字是他熟悉的暗語。 他看了很久,才把紙巾撕碎了扔到馬桶里,再用水沖到下水道。 這種紙巾都是水溶性的,見水就會徹底分解。 做完這一切,他才心情不錯地吹起了口哨。 第二天是周末,王建材起床很早。 每個月一次或者兩次,他都會去海市某著名鄉(xiāng)村俱樂部打網(wǎng)球。 這個俱樂部有很豪華的室內(nèi)網(wǎng)球館,還有專門的球童幫著撿球,是真正的貴族享受。 他去的是自己經(jīng)常預(yù)定的一個球場。 這里可以一個人對著墻壁打球,也可以跟人隨機組隊,或者向球館要求找個陪練。 總之只要你能想到的,對方都會幫你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