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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一戶平樓房的村民家落了腳,戶主一家給他們做了簡易的晚飯,盡管賣相和味道都有些欠佳,但他們還是晚飯吃得一干二凈了。 整個村落最后一盞燈熄滅后,他們躺在一張鋪著舊棉絮的木床上,竊聲討論著今日的種種和明天的打算。 進藏?簡越捂住了嘴,及時把策驚聲壓了回去,可是我們什么都沒準備啊。 不怕,嚴策已經(jīng)準備了。嚴策掰著對方的手指開始算計,從這里出發(fā)再走三天,到了謠叔的地盤后,咱們把裝備一換,兩天就能到康定了。 死嚴策,臭嚴策,你為什么不早點說啊,我這都沒準備,沒過理塘就進急診了怎么辦。 連著十來天都給你服用紅景天了,問題應(yīng)該不大,不是還有嚴策嗎。 簡越腦海里竄過很多回憶,就因為我一句想看冰川嗎。 嚴策也想。嚴策把對方的頭枕在自己臂彎里,想著在九十之前,我們還能無所顧忌六十年。 那如果我們活不到九十呢,萬一只能到六十呢。 那也沒關(guān)系,至少短暫的人生里,三十而遇的我們已經(jīng)是對方的二分之一了。 第75章 C74 兩天后,嚴策把那輛川崎留在了一個關(guān)謠所在邊陲城市,他們從當?shù)氐募猩腺I夠物資后,隔天就換開上了一輛吉普,準備穿蜀進藏。 在康定歇腳這一晚,兩人在一家旅館里痛痛快快的做了幾回,從古鎮(zhèn)出發(fā)有一周多了,他們風(fēng)餐露宿的,也睡過帳篷,但性事就沒怎么能好好做過,嚴策顯然有些難以克制自己。 做完后已是大半夜的,簡越又叨叨著去吃夜宵,奈何當?shù)氐囊故胁幌衲戏侥菢訒_張到天亮。 嚴策只能帶著他走街串巷的找東西吃,最后終于找著了一家對胃的燒烤攤子。 他們坐在油得發(fā)亮的木桌前,用一次性杯子喝著啤酒,烤得滋滋冒油的rou串散發(fā)著麻椒的辣香。 嚴策以前幾乎沒吃過這些東西,但跟簡越在一起后,什么夜市地攤都成了經(jīng)常光顧的場所。 小心燙嘴。嚴策端著一碗白粥放到簡越面前,來吃點粥。 簡越癟嘴,吃粥就吃不下rou了。 吃點沒事的。嚴策抽了紙巾給對方擦了鼻尖上的辣椒籽,越越好像只小豬。 才不是。簡越大口嚼著rou,我餓了而已。 嚴策給自己倒了杯啤酒,在家的時候要追著趕著才肯多吃點,到這里就這么乖? 那不一樣。 那越越說說,哪里不一樣了。 就是不一樣嘛。簡越說話拖著尾音,反正嚴策又不喜歡我。 嚴策正喝著酒差點嗆到,那越越給我說說,嚴策怎么又不喜歡你了。 簡越指著自己的臉,變黑了,嚴策不喜歡了。 沒有黑,還是漂亮的。嚴策也拿起串子開始大朵快頤,像小白桃。 那又怎么樣,你又不稀罕親了 簡越的情緒化好了以后,總是有事沒事的編排著一些有的沒的來招惹嚴策,到最后要么就是禁不住對方的哄,要么就是賴皮假哭,嚴策倒也覺得這樣的生活頗有滋味。 凌晨三點半,在康定城內(nèi)折多河的橋上,兩個帶著酒氣味的年輕男人,踩在五光十色的霓虹燈影上,毫無節(jié)奏和步法的跳起了華爾茲。 期間,一名穿著民族服飾的老者踩著醉醺醺的步子從橋上走過,他手里拿著一瓶大烏蘇,嘴里高聲大唱著那首經(jīng)久流傳的《康定情歌》: 跑馬溜溜的山上,一朵溜溜的云喲,端端溜溜的照在,康定溜溜的城喲,月亮彎彎康定溜溜的城喲,今天我們在這里相聚,一首老歌獻給你 第二天上午,兩人從康定出發(fā),當天下午就到了318川藏線的第一站,世界最高城甘孜州理塘縣。 理塘是第六世達賴倉央嘉措的故鄉(xiāng),倉央嘉措恰好是嚴策最喜歡的詩人,在許多個陽光明媚的下午,嚴策經(jīng)常會讓簡越坐在他大腿上,然后自己捧著倉央嘉措的詩集,一句一句的讀給對方聽。 兩人當晚入住了當?shù)氐南x草大酒店,這也是理塘最好的酒店。 夜半的時候,簡越果然起了點高原反應(yīng),整臉白得像紙,要吐不吐的,只能對著氧氣瓶大口大口的吸,嚴策怕他熬不過夜,連忙送去了當?shù)氐尼t(yī)院。 第二天早上,簡越的狀態(tài)已經(jīng)好多了,但嚴策還在睡夢中。 巴掌大的病床上睡兩個人實在有些擁擠,嚴策有一只腿整夜都是垂落在床外的。 嚴策睡得很淺,簡越一個輕吻他就睜開了眼。 簡越又親了一口,低聲道:好可惜。 越越早。嚴策也回吻,干啞著嗓子問,怎么可惜了? 好不容易住上大酒店,結(jié)果來醫(yī)院擠病床了。 沒關(guān)系的。嚴策用手測了測對方的體溫,還難受得厲害嗎? 簡越搖了搖頭,好多了,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今天可以照常繼續(x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