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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謹。 許易揚叫了他的名字,輕輕的、柔柔的,讓鄭辰謹如沐春風。這一瞬,鄭辰謹絕對愿意死在這片溫柔鄉(xiāng)里,而剛才那我到底在干嘛的想法,早就被拋到九霄云外。 我可以拉一下么?怕摔走音了。許易揚問。 鄭辰謹不敢與他對視,躲閃著目光,應了一聲:哦。 于是,許易揚將琴架起,試探著拉出了第一個音。 鄭辰謹努力用余光瞥著,不肯落下每一個邊角。 架著琴的姿勢更襯得許易揚的身姿纖細而挺拔,為了看弓和弦而垂下的眼眸訴說著優(yōu)雅的氣質,配著婉轉的琴聲,鄭辰謹覺得有人從良宵中走來。 許易揚停下了。 再多點,再拉多幾句! 鄭辰謹渴望許易揚聽到他內心的叫喊,可是沒有,許易揚收起了小提琴。鄭辰謹真切地體會到了什么叫求之不得。 摔壞了?鄭辰謹不受控制地脫口而出,他后悔時已來不及了。 理智告訴他他不該問,不該主動和許易揚那個女人的兒子說話,但他內心像是有千萬只脫了韁的野馬,再大的理智在這一刻也拉不回來了更何況鄭辰謹本來也不是什么理智的人。 嗯?許易揚顯然是對鄭辰謹突然的問候有些驚訝,琴沒事,只是琴盒有點磕壞了。 許易揚把琴收好,補充道:明晚高中部藝術節(jié),可以來看看。 鄭辰謹?shù)男木谷惶脜柡Γ灾劣谒o張到不知道該說什么。 等許易揚爬上了上鋪,鄭辰謹故作鎮(zhèn)靜地進了澡房。他的心依然怦怦直跳,可是他還是忍不住把手伸下去摩挲,企圖讓心跳達到峰值。 閉上眼,全是那人的腳踝、那人的肩胛、那人的手腕和那人明媚的雙眸。禁忌和破框的交戰(zhàn)將欲念推向山巔,那里崩塌了雪,那里盛開了花,那里迸發(fā)了熔巖,那里墜落了流星。 那里,鄭辰謹壓著那個膚若凝脂的男孩,天為被、地為席,熱烈地擁吻,纏綿地擁抱,激烈地交融。 鄭辰謹抬眼看著男孩,昂起的下巴、微張的紅唇、凌亂的頭發(fā)。 最是那一雙眼睛,迷亂里,依然泛著明媚的光。 第五章 鄭辰謹醒來時,已是日上三竿。他摸了摸內褲,濕了一大片。 可真他媽是最帶勁的一次春/夢,太美了。 可是夢里的那個人 論外貌,許易揚確實是鄭辰謹喜歡的類型;論性格,溫柔和陽光是鄭辰謹無法抗拒的。 再混合著許易揚冷戰(zhàn)時的疏遠,糅雜著昨晚的兩肋插刀和悉心療傷,這樣的若即若離,十五歲正青春的男孩不會動心,怕是圣人。 鄭辰謹翻了個身,卻不小心碰到了左手的傷口,嘶他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他低下眼去看,那是被許易揚細心包扎好的傷。 明晚高中部藝術節(jié),可以來看看。 鄭辰謹回憶著許易揚昨晚說的話,他貪戀他溫柔的口吻。 怎么能對敵人動心?理智,理智!一定是太久沒發(fā)xiele。昨晚只是下半身思考的產(chǎn)物,絕對沒有大腦的參與。 鄭辰謹心煩意亂地起床,他決定出門轉一轉,以緩解煩亂的心情。 可是,他晃到了深城中學,他走向了高中部。 其實,他本還有離開的機會,但他的雙腿像被鉗制了一般,被.cao控著坐了下來。 大家好,歡迎大家來到 晚會終于開始了。許易揚他們班的節(jié)目在第三個。 鄭辰謹索然無味地看著高二1班和2班的節(jié)目,說實話,節(jié)目不錯,可是與鄭辰謹無關。 他從來都只關心自己想要關心的,不浪費一絲一毫的感情,但一旦投入了,就一定會全力以赴。 但很快,鄭辰謹發(fā)現(xiàn)坐在后排視野不佳,被前面的人擋得什么也看不見,于是他起身走到前排。 下面有請高一3班帶來舞蹈加器樂表演《三重夢境》。 燈光亮起,鄭辰謹?shù)淖⒁饬θ急荒俏徽驹阡撉倥缘陌滓律倌杲o吸引過去了。 有一束追光打在他身上,白色的襯衫好似反射著世間所有的光,只為了勾勒出他挺拔的身段。 即使還沒有輪到小提琴進入,鄭辰謹已經(jīng)無法將視線從許易揚身上移開。鄭辰謹從未覺得時間過得如此慢過,那個白衣少年,怎么就是遲遲不拉響手中的琴。 終于,白衣少年不緊不慢地把小提琴架在肩上,而后將拿弓大方地搭在弦上,然后,他的右手開始緩緩移動,悠揚的琴聲從話筒里傳來,每一個音符都飄進了鄭辰謹?shù)男睦铩?/br> 突然,鄭辰謹看見許易揚突然眉頭緊蹙,持弓的右手在飛快地舞動。鄭辰謹?shù)男囊哺岬搅松ぷ友?,仿佛許易揚的琴聲能牽動他的心弦。 一瞬間,伴奏斷了,舞蹈演員的動作也停止了,群舞退下,只留了一個女孩在臺上。 接著,許易揚拉動琴弦,女孩開始獨舞。 鄭辰謹不知道這是什么曲子,但是聽著十分悲愴,鋼琴伴奏很輕很輕,幾乎只??侦`幽寂的小提琴聲飄蕩在cao場上,凄婉哀涼。 看著許易揚微微皺起的眉頭和眼里流露出的哀傷,鄭辰謹已經(jīng)完全被許易揚拉進了他的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