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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最后一次展揚出逃,張顯早就預感到了,每次他帶展揚出去,對方都在默默計劃出逃行動。 那個時候張顯就跟自己打了一個賭,如果他賭贏了,習慣這種生活的展揚可能會留下來,如果賭輸了,他可能會死。 賭贏了張顯會很開心,賭輸了他也無所謂,反正很早之前他就沒想過要活,能跟展揚這樣溫情兩年,張顯已經很滿足了。 張顯還是輸了。 展揚拎著他的衣領聲嘶力竭的質問他,他這種行為到底是不是,他無從解釋。 一個正常人是無法理解瘋子的,如果能理解他就不正常人了,對張顯來說展揚是這個世界上他最愛的人,有愛情,有依賴眷戀,還有一種別人無法理解的寄托。 太復雜了,他解釋不清楚,展揚也不會理解那種感情。 所以張顯沒有再解釋,展揚的刀插過來時,身體很疼痛,可對張顯來說那是一種解脫。 第一冊 的結局是展揚殺了張顯,雖然他獲救了,但卻沒有擺脫心底的陰影。 展揚親手殺了張顯,哪怕他對張顯恨之入骨,可親手將一個活生生的人殺了,展揚還是出現(xiàn)了應激障礙。 而且,他其實是愛上了張顯,只不過這種愛是畸形的。 他們倆相處了七年,這七年里展揚的世界只有張顯一個人,在封閉壓抑的環(huán)境里,他對張顯產生了一種病態(tài)的心理依賴。 也就是張顯之前說的斯德哥爾摩綜合征。 對于自己這份依賴,展揚十分厭惡,甚至開始憎惡自己,他不能紓解這種感情,但也沒辦法把這七年的事,毫無保留的告訴心理醫(yī)生。 展揚是逃出了,但無形中又有一座監(jiān)獄把他困住了,他嚴重跟社會脫節(jié),跟周圍顯得格格不入,這讓展揚變得敏感多疑。 他不敢相信別人,也對其他人產生不了感情。 任何一件跟張顯有關的事,或者是他們倆共同做過的事,都能刺激到展揚那根脆弱敏感的神經。 他有多恨張顯,就有多依賴張顯! 這種自相矛盾的感情讓展揚幾近崩潰,甚至會出現(xiàn)自殘的情況,因為他常常分不清楚現(xiàn)實跟夢境,他不知道自己是真的逃出來了,還是仍舊被困在那棟房子里。 如果是逃出來了,那他怎么能經常看見張顯?在夢里,在閉塞的空間里,到最后甚至在每個人的臉上,張顯好像無處不在。 這本小說下冊的內容基調陰暗壓抑,但也很現(xiàn)實,一場大型手術,不是手術成功就算真的成功了,手術成功只是開始,手術后的康復才是最麻煩的。 雖然張顯死了,但他活在了展揚的潛意識里,雖然展揚逃出來了,但他某些東西死在了張顯綁架他的那棟房子里。 這也是白秋明沒有那么瘋狂的理由,他心里住著一個張顯,那個人肆意又可怕,他不斷在蠱惑白秋明。 反正你也要死了,為什么不讓自己開心點呢? 白秋明努力克制著自己,他才沒有讓自己變成張顯,沒有季染變成展揚。 他知道自己生病之后,干過最瘋狂的一件事就是去找季染。 白秋明也跟自己打了一個賭,如果他能在現(xiàn)實里見到季染,不如就瘋一把。 連城文學每年都會邀請業(yè)績寫手來年會現(xiàn)場,季染作為白金寫手也在受邀名單上,所以白秋明辭去了工作,開始在家全職寫小說。 白秋明沒有寫過小說,但因為季染,他已經算半個編輯了,對小說的套路很熟悉,再加上蹭季染的名氣,他第一本成績就非常好。 那年年會白秋明受到了邀請,他鼓起所有的勇氣敲開了季染的房門,厚著臉皮對他進行了成年的暗示,但季染卻拒絕他了。 白秋明在季染房間旁邊的安全樓梯口坐了一個晚上,當天夜里凌晨他聽見李杭城敲開了季染的房門,第二天六點半才離開了。 也是從那個時候身體里的張顯占據(jù)了理智,讓白秋明產生了一個可怕的報復計劃。 在那家茶館跟季染攤牌后,其實白秋明沒想過打擾季染的生活,他冒充程晨校只是希望對方能收養(yǎng)自己的那只貓。 但季染很巧合的撞見了程晨校,他的計劃才失敗了,連帶著那只貓季染都不喜歡了。 在白秋明給貓注射安樂死時,那個瘋狂的張顯又來蠱惑白秋明,直到季染在那家中醫(yī)院說的那番話,直接將白秋明負面情緒推向了一個極端。 白秋明自暴自棄的想著,反正他沒有多少時間了,只有自己快樂才是真正的快樂,不如就像小說里的張顯那樣,不如就成為他。 但看著季染的背影,白秋明又有些難過的想,季染的生活已經夠糟糕了,他要是再這么逼他,他能拖著那只受傷腿去什么地方? 在白秋明心里,追到季染的難度就跟掰彎一個直男似的,所以小說里的展揚設定是喜歡女人。 知道季染要賣房子,后來白秋明從周揚嘴里打聽到季染要去鐵馬金戈的城市去買。 白秋明沒再打擾季染,他聯(lián)系了那座城市好幾家中介,逛完了所有二居室的房子,把季染可能會買的重點標上了。 等季染買下房子后,白秋明從中介那兒知道哪幾套二手房交易后,他就去小區(qū)蹲守,這才看見了出去倒垃圾的季染。 因為腿骨折了,季染很少出門,不是叫外賣就是煮面條,有時候外賣小哥見他腿不方便,還會幫他出去扔垃圾,這樣季染就更不用不出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