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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聽了他在北京出生長大,就以為顧旻是標準的北方人了,但都沒想起他父母來自南方,因而長不高這個,實在是有基因的關(guān)系。 陸言蹊要了個包廂,新奇地拿著菜譜點菜,偶爾問顧旻幾句。他就是這樣的性格,做什么事都一副興致勃勃的模樣,對不太了解的事情問得十分細致,在生意場上這樣認真的合作對象很討喜,但放在飯局上就未必了。 顧旻側(cè)過頭捂住嘴,悄悄打了個哈欠,卻不想還被陸言蹊看見,他把菜單一合,遞給旁邊等待的服務(wù)生:你看著辦,去下單吧。 服務(wù)生鞠了個躬,確認過有什么忌口后轉(zhuǎn)身走了,沒問半個字別的。 陸言蹊托腮問:不舒服? 顧旻搖頭否認,他又說:那是不愛吃這個? 這次顧旻索性摘了墨鏡坐到了陸言蹊旁邊的椅子上,把頭靠在他胳膊無聲撒嬌,陸言蹊見他這回沒說不,想來是心里有點不舒服,并非對餐廳有意見,抬起一只手熟練順毛,嘴上卻還缺德地損人:一天不見,怎么還憂郁上了? 顧旻聲音甕甕的:累,我沒怎么錄過談話節(jié)目,今天葉晴老問不想提起的東西,說多了心里煩,還不能表現(xiàn)出來。 所以等收工了,見到熟悉的人,這口悶氣總算能稍微發(fā)作。陸言蹊聽明白了他沒說出來的話,手指按了按顧旻的太陽xue讓他舒服點:那以后都不錄了,安心回去做音樂。我聽秦總的意思,好像準備弄個項目。 蘇夙工作室那事嗎?顧旻問,陸言蹊點頭后,他繼續(xù)說,我在和公司談,工作室獨立出來之后,很多資源都要自己爭取,慕容一個人肯定忙不過來。 陸言蹊:哦? 顧旻玩著桌上的筷子:我還是想問問小樓姐,她最近就帶趙荼黎了,可趙荼黎去美國進修,如果她沒事做又愿意,應該能談下來吧。 提到工作的事陸言蹊就有點兩眼一黑,但他不會表現(xiàn)出任何不耐煩,順著顧旻的毛摸:行啊,遇到什么困難,你找秦總說,找我也行。 找你有什么用顧旻笑著抱怨,推了把他在自己腦袋上呼嚕來呼嚕去的手。 又說了幾句話,陸言蹊心心念念的羊蝎子端了上來。此滬上土著沒吃過這個,不知從哪里下嘴,只覺得骨頭太長一塊,還得顧旻他示范。 方才開車送他們來的司機是陸言蹊這次合作方的大老板的,送完他們就走了。吃飯時陸言蹊又喝了點小酒,最后開車的成了顧旻。他幫陸言蹊系安全帶,問他:你住哪里? 陸言蹊報了個五星酒店的地址,顧旻一聽,不可思議地說:真的?那離我家不遠。 小地主那年繼承了顧克海的一部分遺產(chǎn),年收入十分可觀,顧旻第一年捐了一部分做慈善,第二年開始在顧星的指導下也做一點投資。等到現(xiàn)在,他自己的收入雖然比不上陸言蹊,但在行業(yè)內(nèi)比下綽綽有余了。 顧旻最近往返北京的次數(shù)多,托家政公司把過去常住的三環(huán)那套房子收拾出來,他不愛住酒店,自己家雖然相比之下不那么嶄新,氣息卻都是熟悉的。 陸言蹊說:哎,要不我跟你一起住吧,還沒去過你家。 顧旻笑:在樓下待過。 陸言蹊作勢要捂他的嘴,顧旻閃開,徑直開了自己的手機導航,選了地址。 他住的小區(qū)安保不錯,因為是初中時搬的家,房子已經(jīng)有點年紀了,內(nèi)里在前年剛翻新重新裝修過,看著倒也還好。 顧旻打開燈,客廳里沒有陸言蹊想象中亂糟糟的樣子,反而收拾得干凈整齊,和當時他住過的單身公寓風格一致。顧旻家沒有飲水機,用的凈水器,他直接給陸言蹊接了杯水,自己捂著杯子坐到沙發(fā)上。 我今天去開會時路過你學校,順便進去看了看。陸言蹊半靠在沙發(fā)上,拉過顧旻,在他一條小腿上按,別說,是很有氣質(zhì)。之前小旬說你校草,真的呀? 提到這個顧旻就無奈:網(wǎng)上還有帖子,剛出道時被翻出來過,那時候頭發(fā)短,又是別人偷偷拍的,不太好看。 陸言蹊笑出一口小白牙:那我這算是,泡到了校草? 顧旻捏捏他的臉,陸言蹊把他的手握住,咬了口指尖,含糊地說:沒事的話,你要不等我兩天,合同簽好了和我一起回家? 丫頭呢?顧旻問。 陸言蹊:送去我爸媽那兒了,還跟我鬧脾氣,說你也走了我也走了,她就是沒人要的小孩你說,這丫頭平時到底看些什么,學得亂七八糟的。 顧旻想了想,說:偶像劇。她還拉我陪著看。 提到女兒,陸言蹊的慈父心立刻發(fā)作:不許她看,學得一點不務(wù)實,再說偶像劇里男主角有她爸帥嗎,她兩個爹呢! 顧旻笑得埋在沙發(fā)墊子里,和陸言蹊一起的時候他總能被戳中各種笑點,不知該怎么解釋這種反常。正開心著,他突然聽見陸言蹊一聲嘆息,抬起頭時,見對方滿臉嚴肅,好似突然想起了特別不高興的事。 顧旻拿腳踢了踢陸言蹊,問:怎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