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頁
李逾白垂下眼。 突然感覺很對不起陳戈。 盡管不知道他如何去溝通,但要來蘇夙留著的歌就是天大的人情,結(jié)果練成這個樣子字里行間都被嫌棄 而且是被頂流嫌棄 而且你們幾個的互動一點默契也沒有,多久沒一起練了?給我感覺像臨時搭起來的草臺班子,網(wǎng)紅還知道天天直播營業(yè)呢! 之前聽說你們想短期內(nèi)超越TSU?就這個水平?我話說重一點 別做夢了。 李逾白臉開始發(fā)熱,并不全因為剛才的舞蹈。 很生氣,但是他承認(rèn)蘇夙說的都是事實。 正因為這樣更加羞愧和無力了。 第一天練,這進(jìn)度我覺得很不錯了啊。丁滿說著,擰開一瓶礦泉水喝,又扭過臉安慰他們幾個,他說話就這樣,橫得很,心不壞的。 蘇夙聽了這句不客氣的打圓場反而笑了笑,伸手?jǐn)]起有點長的頭發(fā)綁了個小揪揪,徑直走向音響把舞曲調(diào)到最開始: 這首歌原本我想下一張專輯出,現(xiàn)在眼看遙遙無期,送你們了團(tuán)舞和單人不一樣,有的動作不只是手腳擺個姿勢,還有眼神,情緒,包括彼此之間的沖突與對抗,我跳C位,小滿,你跳的他的。 隨手指了賀濂,其他人都還愣著,丁滿點點頭,把水瓶放了直接就上。 可能配合過,也可能沒有。 五個人的舞蹈換成兩個人跳,丁滿只看了一次,動作到位不像初次接觸這首歌。他偶爾有落拍,又很快跟上了蘇夙。 雙臂交叉,定格成鏡面的姿勢。 音樂結(jié)束。 李逾白偏頭看向賀濂,沒見過世面的小少爺目瞪口呆。 別說光華臺柱了,他們和丁滿之間都差了十個嚴(yán)顏。 可惜蘇夙時間有限,又看他們跳了幾遍,把間奏和副歌單挑出來糾正了下。他的黑臉成了最好的催化劑,連疲累和枯燥可以忽略。 只有重復(fù),返工,一次一次地暫停。 一個小時過得飛快,蘇夙的手機(jī)鈴聲打斷了他們的練習(xí)。他卻不在意似的,只瞥一眼屏幕就果斷掐了通話。 李逾白聽見身邊賀濂小聲說:這也太有范兒了。 想笑,不行,得忍住。 我得先走了,晚點要飛東京。這句話打斷連李逾白的遐思,他見蘇夙伸手抓起外套,搓一搓沒表情的臉,又匆忙地扣上了那頂帽子。 心里還沒琢磨過味兒,剛踏出練舞室的人扭頭,這回終于面色緩和了些。 剛才話說得太重,是怕你們不認(rèn)真。這首歌不錯,好好兒練,先弄個榜單之類的吧,如果成績好我考慮繼續(xù)跟你們合作。 蘇夙說完,啪地一聲關(guān)上了門。 這下全愣在原地了。 半晌,江逐流活動了一下手腳,眨眨眼:前輩人還挺好的。 零點后,公司所在的商圈終于進(jìn)入下班后的深夜模式。 居民區(qū)只有少數(shù)窗戶亮著,仰望天空,并沒有前兩天在半島能看見的繁星。 李逾白洗完澡,站在陽臺上喝完一杯水。腳邊的貓爬架上,大黑貓已經(jīng)睡得鼾聲大作,他壞心地拍了下杜甫的屁股,折騰醒了后悠悠地走出房間。 二樓的浴室還有人在洗,他們剛從公司回來,所有人都腰酸背痛。 很久沒經(jīng)歷過從早練到晚的高強度訓(xùn)練,再加上手機(jī)被陳戈沒收到了結(jié)束才還,李逾白甚至沒了吃瓜的心情。他癱在中間小客廳的懶人沙發(fā)上,仰頭對著天花板發(fā)呆,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捏著酸痛的小腿肌rou。 水聲停了,一陣瓶瓶罐罐的動靜,接著門開了,賀濂裸著上身走出來。 看到李逾白時,他腳步一頓,剛要回浴室,對方懶洋洋地開口:才剛立春呢,就在宿舍這么穿,你也不怕冷啊。 不睡覺?賀濂說,隨手穿了件外套,也不看手機(jī),這作風(fēng)不像你啊。 我在思考。李逾白說,捏腿的動作停了。 今天被前輩那么講,我還挺不服的。賀濂挨著他邊上坐,不嫌地板涼似的,直到看他跳了一遍 于是就知道了天外有天?Sky over h**e sky。李逾白說。 賀濂嘲笑他:塑料英語。 李逾白往旁邊挪挪,給賀濂騰了個位置,示意他坐過來:不過呢,TSU出道一年,幾乎每天都在連軸轉(zhuǎn),半點休息都沒有,他們雖然說話刻薄,但的確實力在線小濂,你覺得我們差在哪兒? 以前覺得是差一點點凝聚力。賀濂說,有點猶豫,現(xiàn)在不知道。 我也和你一樣不知道。 李逾白想著,抬起手揉了揉賀濂剛洗完的頭發(fā)。 趕快去吹干吧,一會兒該感冒了。他說,沒察覺到這聲音很溫柔,然后早點休息,別想那么多,明天還要繼續(xù)練舞。 啊我是真的累賀濂抱住了膝蓋。 李逾白哭笑不得,還想說點什么安慰他的疲倦,樓下傳來一聲巨大的動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