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8 請您聽見我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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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過后,商季海卻依然時不時的向我搭話,或是在我自己一人的時候跑過來找我,每次都像是擔(dān)心我又突然發(fā)生什么事般對我東說西說,不過總是被我用冷漠的一個“嗯”字給結(jié)束話題。 但每每這樣對他,我的心中總莫名的非常煎熬。 因為他是唯一一個就算得知那些“善心的后果”,還愿意朝我伸出手的人,儘管我總是一次又一次的甩開他的溫暖,用最冷漠和帶刺的言語推開他,他卻仍舊一如既往的陽光燦爛在我灰敗又頹唐的世界里。 也慶幸羅尹昀她們可能是看我非常排斥商季海的模樣,并沒有把商季海歸類在“連坐責(zé)任”里面,反而還總在他身邊笑著聊天。 不過商季海好似對她們和班上的同儕不怎么熱絡(luò),并不是說對他們冷淡,看著面容還是一如既往的開朗燦爛,但就是讓我感覺他興致缺缺。 心里有種很奇怪的感覺,就像是我間接感受到他的感受一樣。 或許是她們的心思多半放在商季海身上,所以這陣子并沒有太找我的麻煩,讓我不堪負荷的壓抑都減輕不少。 看見商季海沒有真的被針對,也沒有被班上的同學(xué)排擠,我心中沉重的千斤大石也算是徹底放下,一邊希望商季海繼續(xù)這么陽光的笑著,一邊繼續(xù)過著我安靜的一人生活。 但不變的仍舊是商季海總會撇開羅尹昀她們或是班上的同學(xué)跑來找我,不過我只要看到他想要過來,就會立馬倉皇的離開原地,深怕只要他再靠近我一步,又抑或是再幫我一次,羅尹昀她們真的就會開始大肆用惡意的行為傷害商季海。 我看過太多次羅尹昀她們的手段,人言可畏,她們打不了的人,就用精神上的攻擊讓對方心理崩潰,四處散播許多莫須有又糟糕的惡名,讓所有人的目光像刺一樣狠釘在對方身上。 商季海時刻都在用每個行為,向我驗證他說過的“不會離開”。 可我也說過了,我并不會接受他傳遞的所有暖意,因為那樣,只會在有意無意間害了他。 所以,我也會用自己的方式,印證自己曾說的“不讓他變成下一個”。 不過平靜的日子并沒有維持得太久,兩個禮拜后的體育課結(jié)束,我換好衣服從更衣室走出來,避免撞見羅尹昀她們,決定從側(cè)門先行離開,卻沒想到她們?nèi)齻€人已經(jīng)在側(cè)門倚墻而站。 我警惕的向后退,想轉(zhuǎn)身開側(cè)門進去體育館,但用力推側(cè)門,側(cè)門卻都聞風(fēng)不動,錯愕的向前一看,就看見有幾個在我眼中模糊的人站在門后,手好似放的地方就是側(cè)門的鎖頭。 我并沒有注意到后頭的她們向我走來,一把被羅尹昀用力的拉住頭發(fā),狠戾的把我向后一拽,把重心不穩(wěn)的我摔在地上,她蹲在我的面前,冷冷的凝視著我,大聲又尖銳的說道:「你到底算什么東西,明明就是個不人不鬼的藥罐子,憑什么因為你,商季海就拒絕我那么多遍!」 「明明我那么貼近他,明明我才是認真關(guān)心他一切的人,他的目光卻永遠都是放在你的身上!只要我一講到你的事情,他就會為你反駁我!」 「我說的哪里錯了?!你就是個勾引我喜歡人的藥罐子,總是裝柔弱博取大家的同情心,因為自己的病去奪取商季海的關(guān)注和憐憫,你還要不要臉了!」 呂璇此刻在旁邊開心的嘲笑出聲,跟著附和羅尹昀的話:「自己做錯事在先,居然還裝成一副受害者的樣子,噁心不噁心!」 「藥罐子就是藥罐子,最好是病一輩子,痛苦到?jīng)]有藥醫(yī)!」 李漫雨冷笑一聲,快步向我走來,在我來不及反應(yīng)時重重的甩了一巴掌在我的臉上,冷漠的嗤笑道:「瞧瞧,這種凌亂不堪的模樣,才是你這種人該有的模樣。」 「不是很擅長搶別人喜歡的人嗎?我這就讓你嚐嚐不聽我當(dāng)初勸告的后果?!?/br> 我想要開口說些什么,卻在下一秒被羅尹昀向前一拉,被李漫雨狠打的臉頰又硬生生接下火辣的一巴掌,再下一秒就是狠力的一腳踹在我的腹處,讓我疼得直喊出聲:「不要打了!快點住手??」 羅尹昀瘋狂的大笑出來,站起身來看向痛得蜷縮在地的我,發(fā)洩似的一腳又一腳踹向我身體的每一處,癲狂的朝另外兩個人喊道:「拍下來,把這個藥罐子的所有模樣給我拍下來!」 「把她生不如死的模樣傳到社群去,讓大家看看搶我喜歡的人是什么樣的下場!」 「悲哀的活死人,快滾回去你該回去的地方!」 李漫雨的冷眼嗤笑、呂璇的興奮錄影、羅尹昀的死命踢打,都讓我感到世界又變回一片不見光的黑暗,我疼得說不出話來,只得護著心口,一邊急促的呼吸,一邊哭著求羅尹昀不要再打了。 可羅尹昀卻像是不把我打死不罷休,一下比一下還用力的拳打腳踢,而且回回都衝著我護著的心口,我已經(jīng)疼到意識模糊,心絞痛的程度遠遠大于身體上的痛苦,我就像是脫離水的魚,窒息的呼吸著于我而言稀薄的氧氣。 我是不是又要再死一次了? 那這次可不可以讓我徹底沉睡下去。 如果真的有神,求求您,請您聽見我的愿望。 不要再讓我回到這個無光的地獄了。 心肌病的劇痛從心口蔓延到四肢,眼淚早就模糊掉我本就不清的視線,聲音喊到幾近沙啞,卻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聽進。 唯獨重新回歸一片烏云密佈的灰空,像是成為唯一聽見我心聲的人,雷聲轟鳴、大雨滂沱,霎時傾盆在我們外頭的人身上。 口袋的玻璃藥罐卻在我生死一線時從口袋里滾出,可我卻沒有力氣伸手去拿,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羅尹昀失心瘋的癲笑著,抬起腳就要用力的往玻璃罐踢去。 卻在一個剎那,我聽見有人強行打開被其他人擋住的側(cè)門,“喀噠”一聲和其他人愕然的一句“你在干什么”后,就模糊的看見商季海整個人半跪在旁,護住狼狽蜷縮在地的我,另外一隻手覆在我的藥罐上,硬生生接下羅尹昀重重的一腳。 吃痛的悶聲過后,頭一次他的聲音不再是開朗溫和,而是慍怒到極點的嗓調(diào):「你們一個個都瘋了嗎,邵凝星做錯了什么,你們都要這樣對她!」 「尤其是你,羅尹昀!」 后續(xù)爭吵的聲音我卻逐漸聽不到,眼前的世界像是被打碎般,崩落成一片片的黑暗,在陷入缺氧的半昏迷時,感受到的只有如刺般落在身上的瓢潑大雨,和商季海緊忙抱起我,心口那頭炙熱如陽的溫度。 在無望的黑籠罩世界前,我清楚的聽見,他焦灼又急切的呼喚著我:「不要睡下去,邵凝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