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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宵直視他說:所以,還是很喜歡吧? 楚瀾稍微縮了肩膀,看上去有點沮喪:不討厭她,應(yīng)該也算喜歡。 好似就此打開了一個話題,楚瀾和他講宋詩詠。 他們是在初升高的銜接班認識的,宋詩詠高挑漂亮,符合十五歲男生對于理想女友的標準,連任性都成了加分項。她主動接近的楚瀾,每天下課和楚瀾一起坐公交。而楚瀾也是后來才知道,她和自己根本不同路。 然后在國慶節(jié)時一起去郊外爬山,宋詩詠跌傷了腳,楚瀾索性背她上山頂。她坐在那里,一邊揉著傷了的地方一邊對楚瀾說:其實我喜歡你,剛才本來想拉你的手。 就這么在一起了,水到渠成,之后也常常約會。如今剛過了半年的熱戀期,于是隔三差五地開始吵架,宋詩詠性格畢竟驕縱,可她又愛撒嬌,要楚瀾遷就她。一次兩次還行,時間一長,楚瀾也膩了。 先先拖著唄。楚瀾最后說,他打量了紀宵的表情,忐忑地問,你是不是有點看不起我? 紀宵搖搖頭,對方明顯不信的表情,他又說:我沒經(jīng)歷過。 楚瀾就小幅度地笑了下,帶著一點揶揄:紀宵,你不會沒談過戀愛吧?我不信。 紀宵也笑了:你怎么不信? 楚瀾:肯定很多女孩兒喜歡你的,他們都這么說。 這句帶著點戲謔,可是又誠懇,紀宵分明不懂他是在打趣還是說實話,做出個求饒的手勢:別夸我,會驕傲自滿的! 楚瀾單手托著下巴,朝他擠了擠眼睛這個小表情實在太可愛,好似這副皮囊下還藏著另一個他不知道的楚瀾,好似紀宵就此能窺探到楚瀾真實的內(nèi)心世界的一角。他不由得愣住了,反復(fù)在腦海中回味。 談戀愛真的太麻煩了。楚瀾也沒抱怨許多,只是最后感嘆道,以后你還是挑個懂事貼心的吧,別像我。 紀宵不置可否,那邊經(jīng)理在喊他回去上班,于是楚瀾大度地揮揮手,說等他忙完了一起返校。他坐在落地窗邊,從隨身的單肩包中摸出一本薄薄的書,紀宵臨行時翻了一下書皮,是莎士比亞戲劇的原版。 他忙里偷閑地看向楚瀾的方向,光暈罩著楚瀾,他垂下眼睫的側(cè)臉線條如春山起伏。而落地窗外人來人往,指示燈變紅又變綠,一切又仿佛與他無關(guān)。 紀宵站在麥當勞的點餐臺后,專心致志地凝望他,突然想了起來之前的回憶殘片。 楚瀾和《情書》里的男孩藤井樹像極了,他坐在那里看書的時候,與電影中那個經(jīng)典鏡頭竟然能夠在楚瀾的意識海中重疊。 可又太不真實,讓人不禁擔憂這也許只是個精致的夢境。 紀宵終于心甘情愿地承認,他喜歡楚瀾,喜歡得誠惶誠恐,步履維艱。 作者有話要說: 我跟你們港哦,楚瀾(的原型)長得巨像柏原崇,賞心悅目! 第10章 幻滅 五月向來是明媚的季節(jié),伴隨著開始喧囂的蛙聲蟲鳴,濃烈過分的陽光和越來越茂盛的樹蔭以及瞌睡蟲滿天飛的每一個乏力午后。 數(shù)學(xué)課,老師拖長了聲音講解第二種解法,同學(xué)們鴉雀無聲,小動作不斷。 楚瀾正襟危坐,左手支著側(cè)臉,看上去無懈可擊。旁邊隔了一個過道的紀宵卻清晰地看到這人閉了眼,偶爾撐不住頭的重量會稍微清醒,卻是在打盹。紀宵掃描了楚瀾全身,對方背后有一塊灰色,在雪白的校服上格外顯眼。 楚瀾一直有潔癖,這點紀宵已經(jīng)領(lǐng)教過了他的校服永遠干凈整潔,不管是課桌還是宿舍的書桌上物件都有一種奇妙的秩序,他們和楚瀾的一絲不茍一起構(gòu)成了紀宵關(guān)于強迫癥最初的印象。 所以下了課,他跑到楚瀾面前,帶著點促狹。 你校服上哪里蹭了好大一塊灰?紀宵自然地搭住楚瀾的肩膀,把他翻了個身,然后手掌拍了拍對方肩胛骨的位置。 楚瀾努力扭頭看,角度問題他始終找不出端倪,于是放棄一般塌下肩膀:完了,我校服還沒曬干。下午集會則么辦? 這天正逢五四青年節(jié),高三年級要宣誓成人禮,而他們這群高一小崽子也得以看個熱鬧。左右離典禮開始還有一點時間,紀宵說:我還有一件校服放在宿舍,要不去拿過來你將就下?這件沒法穿了,看著都不舒服。 他說的是實話,不知在哪蹭的一大片不像是灰塵,反倒有些類似水泥糊了上去,紙巾是擦不干凈了,楚瀾想著就難受,縱然他不習(xí)慣穿別人的衣服,此時兩害相權(quán)取其輕,只好同意紀宵的主意。 紀宵從教室到宿舍跑了個來回,典禮差一點就遲到。他火急火燎地把那件外套往楚瀾身上披,然后拉住了他的手臂。 兩個人跑得氣喘吁吁,一前一后地入列,站在了方陣的最后一排。楚瀾把校服袖子卷起來,然后往兜里一插,眉峰微微蹙起:紀宵啊 紀宵:干什么? 楚瀾從他外套兜里摸出五塊錢,過了水的,顯然是上一次洗時忘記拿出來。他板著臉,很正經(jīng)地說:天降橫財,一會兒請你喝奶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