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騎醒來，看到多次出現(xiàn)在夢中的五彩藤蔓，她試圖爬起來。

    「你醒了?」北辰走過來。

    「我睡了多久?」

    北辰?jīng)]有直接回答雪騎的問題?！改銘?yīng)該是很累了?！?/br>
    「我不能在這里!」

    雪騎急著要走。

    「為什么?」

    「江英知道，一定又會多想!」

    「那你要去哪?」

    雪騎看著北辰。「你知道的，我回來臺北只會去一個地方?！?/br>
    北辰看著雪騎轉(zhuǎn)身進電梯，痛恨自己如此工于心計。

    「雪騎，對不起……我不能讓你成為下一個江英……」北辰看著急速下墜的電梯，心情也跟著跌落谷底。

    子恩開心地進了黑風(fēng)家，尋找黑風(fēng)的身影，但客廳一片漆黑，只有房間燈是亮的。

    她聽到聲音，心中有不祥的預(yù)感。

    一打開門，就看到兩個一絲不掛的人在床上四足糾纏。

    黑風(fēng)聽到開門聲，本能地轉(zhuǎn)頭，看到子恩，嚇得從床上跳起來。

    他看著床上躺著的人是子恩的臉，門口也是。

    「你……你們……」黑風(fēng)完全講不出話。

    子恩也被眼前這一幕嚇到，床上那個女人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

    金里看到子恩，以為她是ai，也嚇得跳起來，抓起衣服蓋住自己的身體。

    下一秒，子恩哭著奪門而出。

    黑風(fēng)看著床上的女子，再看著子恩離開的背影，突然明白。

    他怎么會看不出來，子恩比較高，而且他們以前從來就不是這種生澀的互動。

    黑風(fēng)一邊穿褲子一邊追出去，大喊：「吳子恩!」

    但子恩已經(jīng)不知去向。

    他再回到房子里，金里已經(jīng)穿好衣服。

    金里在他面前拿下面具。

    「金里?」

    「你喜歡ai，勝過一個真實的人?」金里流下眼淚。

    黑風(fēng)覺得百口莫辯。「她……她不是ai，她是我女朋友!」

    「不是ai?你有女朋友?」金里驚訝地看著黑風(fēng)。

    「你為什么要假裝成子…我女朋友?」

    「我……我以為她是上次開會露臉的那個ai……」金里委曲地說。

    黑風(fēng)抱著臉?！笇Σ黄?，我……」

    金里忍住即將決堤的眼淚，也奪門而出。

    整個家只剩下懊悔的黑風(fēng)，不斷地點通話鍵想連絡(luò)子恩，但子恩都不接。

    打了幾十通電話給子恩后，他驚覺自己也不該放著金里不管。

    黑風(fēng)試著撥電話給金里，但電話還沒接通就趕快掛掉。

    「打給她要說什么?」黑風(fēng)抱著頭。

    ◎◎◎◎◎

    哭紅了眼的子恩不知道三更半夜可以去哪，只好又回到天空之樹。

    一切如深諳人性的北辰所料，北辰早就整理好雪騎的房間。

    看到雪騎回來，北辰?jīng)]有問雪騎任何問題?！肝以诟舯?，有事叫我?！贡背秸f完，就走進自己房間，把門關(guān)起來。

    雪騎回到客房，關(guān)起門馬上嚎啕大哭。

    隔著墻壁，北辰聽到雪騎的哭聲，心如刀割。

    「對不起，我不能讓他們把你綁起來，強迫你打針吃藥……原諒我……」北辰閉起眼睛，痛恨自己如此不擇手段。

    隔天早上，兩眼紅腫的雪騎走出房門。

    雪騎看到桌上有披薩和薯條，當然還有那些彩色的莓果。

    「你……」

    「怕你吃不慣天空之樹的食物，我去買了一些你說的食物。」

    雪騎看著貼心的北辰，不知道該說什么。

    「怎么了?」

    雪騎微笑?！笡]有人早餐吃披薩和薯條啦!那個是中午或晚上吃的?！?/br>
    「那早餐應(yīng)該吃什么，我再去買!」

    「等等!」

    雪騎坐下。「硬要當早餐吃，也沒什么不行，謝謝你還特定去買。」一說完，雪騎就拿起披薩吃了起來。

    北辰瞪大眼睛，看著雪騎豪邁地吃披薩。雪騎拿起另外一塊披薩給北辰。「你要不要試試?」

    北辰勉為其難地試了一口，露出怪異的表情，把雪騎逗笑了。

    兩個人過很久都沒有說話。

    「那個……你可以不要告訴江英我住在這里嗎?」

    「好?！贡背秸f。

    「我今天就回去?！?/br>
    北辰突然抬頭?！改敲纯?」

    「我該做的事做完了，如果你同意，我就改變訴訟策略，主張我們有毀損亡者ai，但因為被攻擊，為了自衛(wèi)才會殺人?！?/br>
    「對了，我昨天收到一個nft，也許有些資料對訴訟有幫助，」北辰說。

    「真的?資料在哪里?」

    「不如，你再多留二天，我們一起研究一下?不然如果你又想改變策略，還要從埃及飛回臺北?」

    雪騎想想有道理?！改俏以谂_北找一間旅館好了?！?/br>
    「你就這么不愿意留在天空之樹?」

    「不是啦……我……我不想為了這樣，讓江英傷心?！?/br>
    「我們之間沒有什么。」

    「你們不是有好幾個胚胎?」

    「都死了，」北辰說。

    雪騎露出驚訝的眼神?！杆懒?那江英知道嗎?」

    「她還不知道?！?/br>
    雪騎吞了一下口水，突然覺得自己的情傷好渺小。

    「你……不要太難過……」

    「那是不自然的行為，我本來就不抱希望。我跟江英之間就是交配的義務(wù)，現(xiàn)在這個義務(wù)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她可以重獲自由，我也是?！?/br>
    「你……真的跟江英說你不喜歡她?」

    「感情是不能勉強的，」北辰說著，想到自己和雪騎也是一樣。

    感情不能勉強，但傳宗接代可以。

    「所以，你們不會在一起?」

    「不會?！贡背綌蒯斀罔F地說。

    「那……你真的有跟江英說，你喜歡……」「我」這個字，雪騎說不出口。

    北辰很快地回答：「有?！?/br>
    雪騎看著北辰，又想起黑風(fēng)。

    「昨天，我看到黑風(fēng)……」雪騎說著，眼眶又紅了起來。

    北辰等她自己說出來。

    「我的意思是，愛情不是電燈開關(guān)，可以很快地on和off。即使黑風(fēng)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我不是說他有做，我是說即使，好吧其實他有，但……唉，我也不知道我在說什么。我的意思是，這是兩件事?！寡T愈解釋愈混亂，挫折地抓著頭。

    「我懂。你不用覺得住在這里有壓力，我沒有要逼你做什么決定，我也不會對你做什么事，你就當這里是旅館?！贡背秸f。

    「我不是這個意思……」雪騎想辯解，她不是懷疑北辰有什么非分之想。

    「我知道，我是會讀心術(shù)的北辰?！贡背轿⑿?。

    雪騎笑了?！肝椰F(xiàn)在又沒開靜態(tài)對話模式，你怎么讀得到?」

    雪騎說完，又低頭繼續(xù)啃披薩。

    北辰偷看著雪騎，這樣算是同意住下了嗎?

    吃完早餐，雪騎看著手機，超過一百通未接來電和訊息，都是黑風(fēng)。

    她想到那個四足交纏的畫面，心煩地關(guān)起手機，拿起北辰給她的訴訟資料來研究，想分散自己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