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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其實答案十拿九穩(wěn)。 封閉太久,平時在熟悉地方不覺得,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真的快喪失正常溝通能力了。 翟藍閉起眼數(shù)著心跳這能讓他找點事做,避免不自覺鉆牛角尖眼睛偶爾被雪光掃過,隨火車行進時顛簸頻率偶爾一晃,成了暫時趣味。 有人走過翟藍,腳步在他身邊卻停了。 翟藍沒動,感覺有點好笑。他猜測對方駐足這是因為自己的姿勢很奇怪,手垂直,歪著頭一臉安詳,會讓人想確認是不是還活著但多半也不真的理他哪有那么多猝死,就算真遇上,估計也明哲保身的多。 就像最開始,發(fā)現(xiàn)他爸躺在酒店的那個清潔工,慌亂之下沒有撥打120。后來法醫(yī)說他錯過了黃金搶救時間,否則還有一線生機。 翟藍暗自冷笑,又忍不住辛酸,可他半晌卻沒聽見那人繼續(xù)向前。 喂。 什么重物落在桌板上。 翟藍睜開眼,他有輕微近視,好不容易聚焦看清了面前多了個蘋果。還有個人,站在小桌板對面壓下板凳就坐。 雪光反射一片墨綠,深色卻突然比陽光還惹眼。 游真問:我能坐嗎? 碎發(fā)遮著那雙充滿戒備的微圓眼睛,里面閃過一道微光。 半晌,翟藍有氣無力地開了口。 你有沒有充電器? 作者有話說: 哦還要說明1下,平行宇宙架空故事,所以沒有疫情不用做核酸可以不戴口罩到處跑(防杠(流下心酸的眼淚 明天休息 第3章 天氣變化莫測,一百公里外還陽光燦爛,雪地耀眼,這會兒好像又開始下雪了。青空黯淡,厚重云層遮住了所有的藍,遼闊大地霧蒙蒙的。 游真拿著充電器去而復返,還帶來了翟藍放在中鋪的手機,一同遞給他。 謝謝。他說。 游真扯了扯嘴角,不帶感情,是個疏離的微笑。 給已經(jīng)關機的手機充上電,翟藍繼續(xù)趴著,這次沒再用兩手下垂的姿勢,規(guī)規(guī)矩矩地枕著胳膊。但窗上是霧,窗外也是霧,他現(xiàn)在連山脈輪廓也看不見了,耳邊揮之不去的嗡鳴卻不知什么時候好了一點。 眼珠偶爾一轉,偷偷摸摸地瞥對面的男人又迅速移開。 翟藍想著上次見面。 那會兒游真的頭發(fā)是黑色,也更短點兒,雨天店里生意不好,他就耐煩地蹲在門口研究一張壞了的折疊椅,表情和現(xiàn)在一樣認真。 但那天他們也沒說上話。 翟藍微微出神,目光再一次轉到游真身上后有些發(fā)愣。 游真用一把小刀削蘋果,果皮薄厚均勻,狹長的一條從指間落在紙巾上,直到削完都沒有斷過。拎起整條蘋果皮打量了會兒,游真放松緊繃的肩,眉梢也微微一抬,好似對這個結果非常滿意,這才切開成兩半。 他把二分之一用一張紙墊著,往翟藍面前推:給。 我?翟藍的語氣不可置信。 游真點頭。 桌板的和游真手里的兩半大小幾乎均勻,表面沒有一點坑洞和殘余果皮,連蘋果核都被整齊地從中剖開,簡直是強迫癥福音。 翟藍被這手功夫震驚了,他坐直,幾乎兩手捧起半個蘋果,低聲說了句謝謝。 過分虔誠的動作逗得游真繃不住唇角上揚:吃吧。 不太甜,還有點兒酸,咬一口聲音清脆,配合對面游真逗小動物一般的微表情,莫名地讓翟藍煩悶了整天的心情有所好轉。他仔仔細細地吃蘋果,沒察覺車廂內開始逐漸升溫,被他抹開了霧氣的車窗重又模糊。 半個蘋果吃得很快,翟藍從上火車后就只喝了點水,這會兒被酸酸甜甜地開了胃,突然感覺到了餓,琢磨著一會兒去餐車或者買盒泡面。 他并不窘迫,只是總把自己折騰得不成人樣。 游真就是在這時喊住他的:那個,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翟藍沒正面回答:我也是成都來的。 聽見他這么說,游真愣了愣后笑得放肆:什么啊!原來你剛才在聽。 和上車后所見任何時候的表情都不同,他的冷冽一掃而光,更接近于翟藍藏在手機里的那個模樣,打趣翟藍:我還以為你跑了是因為聲音太大被吵醒。 翟藍突然沒那么怕他了。 不全是吧小聲說完,翟藍揉了揉干澀的眼。 游真用小刀繼續(xù)雕著剛才的蘋果皮:上車前好像在站臺看見過你。 他果然沒印象。 翟藍不否認站臺或許擦肩而過,說:我以前看過你的演出。 游真的笑容一斂。 翟藍補充:在Zone,冬天的時候。 哦游真微微偏著頭,思索他們冬天到底演出過幾次,又是哪次那么湊巧被翟藍看到,但到底想不起又不肯放棄追尋答案,執(zhí)著地繼續(xù)說,那段時間來的人不多,不過場地還可以,在Zone買演出票送飲料。 好像記得。 游真直勾勾望向了他:你那次喝的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