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男人(3)
他們的相處依然以舞蹈方式進行,男人自大得令人厭惡卻又叫人心動,堪稱二十一世紀悖論,難有女性不暈船。金綰岑告誡自己會因為這樣的方式被撕裂,那個男人佔據(jù)滿腦子,她害怕,簡直像是一頭還不會走就打算奔跑的小鹿。 「很漂亮的gucci包?!?/br> 杜佑南品頭論足,金綰岑馬上打開抽屜把包包丟進去。 「朋友送的禮物?!?/br> 四萬塊的gucci包?真該見識這位朋友,項鍊卻從沒見你戴了。」 「我們沒有關係吧?況且不是真心……」 戴著就承認心情,金綰岑不愿做出承諾。 杜佑南也不氣惱,把在旁偷聽的劉彥同一併連椅子推開,他一如既往旋轉(zhuǎn)尖叫,叫聲漸遠。杜佑南佔滿她的私人領域,唇線貼上耳頰,他的言行在在塑造一個金綰岑越來越難抵抗的模板。 「我以為你愿意戴上便是真心?!?/br> 「你滿嘴謊言?!?/br> 「huh?」杜佑南兩手一攤微笑。 「你的態(tài)度也是謊言?!?/br> 金綰岑不該講出這番話,美麗驕傲的自尊使她一腳踩進杜佑南的地雷區(qū),她寧可杜佑南大發(fā)脾氣而不是露出狼狽的神情。 她想傷害自己前就被杜佑南一把抓住。 不痛嗎?」 「會?!?/br> 「那么就不要再做傷害自己的事?!?/br> 女人是如此倔強,男人勢必得聰明。金綰岑恨他的小聰明,對談之間看進深山處,她回望時卻拼命閃躲,佔據(jù)了優(yōu)勢地位。 一座山,無法跨越;南投有許多山,她的上學路總是往上再往上,以為會翻越過去,終究只能循原路回頭。當時在她心中深植著只能仰望的絕望,她懼怕習慣后的自己。 「我要下班了?!?/br> 金綰岑沒有勇氣拒絕,總是如此,她只能透過傷害自己聊以自慰。 「這么早?」 「朝九晚五,夜晚的杜佑南恐怕不清楚一般人的生活作息?!?/br> 杜佑南佇在原地,擅自打開金綰岑的水壺倒了一杯,味道很好似的飲用?!改憧梢該Q個想法,不是說謊而是沒有把話說盡。我不做菜但是會做菜,你不喝氣泡飲料但是喝氣泡水?!?/br> 「好吧,難道你就不能好好放我走?」 「你可以走也可以留?!苟庞幽夏闷鸪閷侠锏陌?,她以為要被丟掉,然而杜佑南將包包掛在她的肩膀上?!肝业哪X袋全是你踏遍的足跡,我對你的好奇不亞于你,如果你確實有這種想法,你就知道哪部分是真實。」 「真或假并不重要。」金綰岑穿上鞋面膠皮都翹起來的nike運動鞋?!改阋灰掖蛞粋€賭?」 「賭什么?」 「賭我絕對不會跟你在一起。」 「你知道我最喜歡的字眼是什么?!?/br> 「看看這里!看吧!」金綰岑高舉雙手彷若君王詔告,也不曉得公司的玻璃門有什么好看,杜佑南冷眼以對?!副?。」她說。 「是征服?!顾麑嵲谝步薪鹁U岑佩服,被嘲諷后面不改色捧著她的臉,這人若不是單純就是城府深到不形于色。 金綰岑想被人征服嗎? 她不知道。 正如她從未征服過。 那天新聞寫降雨機率只有20%,金綰岑雖然帶了傘卻因為是大晴天而忘記從公司拿走。她在公司附近的麥當勞吃遲來的晚餐,也沒特意在等待誰,只是思考著杜佑南的習性,直到雨開始滴滴答答落下才驚覺不妙,轉(zhuǎn)眼間,臺北上空風云色變,遠方鈍重的悶哼聲震動腳底,她可以趁大雨淹沒這座城市前趕去捷運站,或是選擇回公司取傘。 那并不代表她想見他。 盡量避免見面,下午的班她早上上完,坐在速食店兩、三個鐘頭,金綰岑又在想什么? 女人總是矛盾,那也是女人的優(yōu)勢。 她沒想過的是,這項優(yōu)勢將使她萬劫不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