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八)教皇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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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踏入紅色布幔,我的視線一度無法適應(yīng)要比剛剛那個陰暗走廊要亮許多倍的光線。 像是太陽光的光線從上方灑落下來,照亮這個空間。但現(xiàn)在明明是夜晚,不知道怎么辦到的。 離布幔大約十公尺的距離有兩階樓梯,上面的檯子中間有個很巨大的椅子。 一名在年末彌撒臺上看過的那名穿著一身寬金邊白袍、戴著白色象徵教皇身分的高帽,高帽上垂掛一塊白色布遮住一半臉、約六七歲的小孩子。他坐在一張舖有許多層紅色坐墊的金漆木製寬大椅子上,一手靠在椅子扶手上、撐著臉看我走進(jìn)去。 我按修女們和拉格爾提醒過我的禮儀低著頭不去看教皇的臉,慢慢地走到他前方的階梯下。一站定到他面前,我便行了禮、并按照規(guī)矩問候教皇后跪在地板上。 「過來。」他說,是小孩子稚嫩的聲音、語氣卻是相當(dāng)?shù)耐?yán)。 我愣了一下,抬頭看他,他見我沒動作,伸出手比了個招我過去的手勢。我有些不解,雖然規(guī)則上說我們不能踏上臺階靠近教皇,但既然是教皇的指示……我猶豫了一下,站了起來,慢慢地踏出腳步。 教皇讓我到他的面前跪下,接著以我猝不及防的速度伸出手捉住我的下巴,打量我好一會兒,我被這舉動嚇到,卻也不能怎么樣。 在他摘下從帽子垂下遮住臉的那塊白布打量我的同時,我居然感到恐懼,但跟拉格爾或米凱爾、甚至是闇族我的恐懼不同……是一種對于比自己還高等的生物所自然產(chǎn)生的敬畏而畏懼的心情。 教皇難道有第一代天族的血統(tǒng)? 「嗯哼。果然是一樣的臉,看來那人是你沒錯?!菇袒史砰_手后咳了一聲,接著他用的語言變成我在教廷里常聽到的拉丁文,而非之前那個拗口的那種。 一樣的臉?「跟誰一樣的臉?」我直接問出口,忘記該有的尊敬語氣,問完我才后悔是否太失禮。 「哦,那女孩有過來露臉與吾打招呼,只是吾并未透露給教廷那些小孩子知道?!顾茈S意地解釋,我嚇了一大跳。 「您說入侵走廊傷害米凱爾大人的那個闇族女孩!?」我震驚地確認(rèn)。 「她跟吾下了戰(zhàn)帖,看誰會在這個時間線中贏得你?!菇袒世^續(xù)若無其事地解釋,但內(nèi)容聽起來根本不是打招呼說嗨而已。 「請問……時間線是什么意思?」 「薩利葉不是讓你看過了嗎?他的能力能看到不同時間線,自然那女孩也能穿梭在不同時間線?!菇袒嗜匀挥媚莻€云淡風(fēng)輕的語氣敘述薩利葉那可怕的能力?!赶胂脒@代的米凱爾也差不多該知道這些事了,既然吃了苦頭就比較好說了?!菇袒仕坪醪⒉辉谝饷讋P爾受傷的事,不過我也不好評論,畢竟我一點也不瞭解他們教廷里的狀態(tài)。接著教皇給了我指示:「叫薩利葉出來,該是讓他直接跟吾談?wù)劻??!?/br> 我又愣了一會兒,才說:「現(xiàn)在我無法直接呼喚他……他的狀況似乎很差,幾乎都是在沉睡的狀態(tài)?!?/br> 教皇用他那張如瓷器般白皙、金色睫毛下淡金色的眼瞳冷淡地看著我的臉,接著突然伸手抓住我的臉、灌入靈力。 我不但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到、也被他那純粹到難以負(fù)荷的靈力壓迫到難以適應(yīng),發(fā)出不適的聲音。 并沒有過很久,我感覺到薩利葉被喚醒,教皇的靈力似乎給了他幫助,他嘆一口氣──接管我的身體,正確來說,只有嘴。 『又見面了呢,天族后裔?!凰梦业穆曇艉臀业淖煺f道,向教皇打了招呼。 教皇的手放開我的臉,向后靠在他的寬大椅子上。「你身為正統(tǒng)天族居然輸給那女人的力量,反過來被她吸收?當(dāng)初一發(fā)現(xiàn)就做了處決,卻沒料到她留下的力量居然還是在紅家的子嗣中流竄潛藏在深處,而你竟還依附到繼承她力量的子嗣身上,怎能如此愚蠢?!?/br> 『吾只按照與吾相容之力量尋找宿體,怎知竟會在人界遇上直接繼承主神陰暗面之后裔,甚至迎來最不想見的未來?!晃铱梢愿杏X到我正在苦笑,無奈的心情充滿著我。『繼承到主神陰暗面之力量本非吾之本意,見此最不想見的發(fā)展也是無奈?!?/br> 「也就念在繼承那力量并非你本愿,吾才會花了如此多時間就為了遵照天族大人的指示,依照你的請求讓你徘徊在人間直到你的力量完全消滅,結(jié)果竟敗在這個沒有清乾凈的老鼠身上,還走向這個最棘手的未來?!菇袒仕坪跤悬c不悅,身邊的氣氛變得壓抑起來?!溉粼缰绱?,當(dāng)初就應(yīng)該讓天族們直接將你撕成碎片。」 薩利葉繼續(xù)苦笑:『失去一片飛翔之翼已是痛苦不堪,若非護(hù)衛(wèi)長的阻止,痛苦至極的吾大概也會喚醒主神陰暗面罷。』 教皇咋了下嘴,「的確,那力量麻煩之處便是若不妥善處理就會發(fā)生不可預(yù)測的影響。」放棄繼續(xù)追究這個話題,教皇又說:「如今你曾提過的不祥未來正在實現(xiàn),還知道什么就盡快告訴吾。」 薩利葉透過我的身體搖了搖頭,『汝讓吾于此交談越久,那力量的影響越大,能知的事吾愛已知,她與汝說罷?!?/br> 教皇眼神露出懷疑?!负冒桑瓦@么做。吾要告訴你,你與此代之宿體必須找方法分離,但你的力量或那女人的力量都有可能因為逸散造成不可知的變化,若技術(shù)許可,吾將優(yōu)先消滅你的存在,接著是她?!菇袒世淇岬恼f,「你的力量已經(jīng)虛弱到不足以喚醒主神陰暗面,消除你的時刻已來到。而主神的陰暗面與其被封印的力量不可被探知接觸,因此你們兩方的存在都不被允許?!拐f完,他擺擺手:「行了,退下。」擺手的同時,教皇似乎從我的身體抽走他的力量,薩利葉很快地又陷入了沉睡。 接著教皇指示我將知道關(guān)于芙蘿妮公主的事告訴他,我告訴他了關(guān)于她……或是闇族我打算利用闇榕木復(fù)活她的計畫,已經(jīng)包含我曾在夢中所見過、且還有印象的未來。 教皇沉下臉,明明是小孩子的臉,但他的表情總是讓我感到恐懼,彷彿不是人類會有的表情。 「那顆闇榕木力量已經(jīng)被削弱到極低,不可能提供足以塑造rou身的能量才是,他們在計畫什么?」教皇抬眼看著我后方的布幔,似乎是在思考?!冈瓉砣绱?,重點不是復(fù)活,而是繼承?!顾坪跸氲绞裁?,完全不明白的我倒也不敢問他想到什么。 「芙蘿妮不是最棘手的事,而是那個已經(jīng)來到現(xiàn)世的闇族你,徹底消滅你就能徹底消滅她?!顾坪跻延薪Y(jié)論的教皇抬手讓我后退回階梯下,「吾想知的事都知道了,你目前的情況也大概清楚,只需要再確認(rèn)一件事?!菇袒收铝烁吒叩拿弊樱S手往旁邊地上一丟。「你有什么想問的嗎?」 我想了一下,問道:「您剛剛的意思是……我與天族閣下都難逃一死是嗎?」 「沒錯,除非你能證明你們的存在能抑止主神陰暗面的復(fù)甦,否則你們活著便是一項威脅。」 「那么……除了我以外,紅家的人都包含在消滅的選項里?」 教皇瞇了下淡金色的眼,淡色的睫毛和發(fā)色在陽光的照耀下相當(dāng)耀眼?!嘎斆髁胬男『⒆印!顾麤]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但我知道他的答案是「是」。 「還有什么想問的?」 我知道這問題對現(xiàn)況沒有幫助,但仍問出一個我很在意的問題。「克拉維斯的意義到底是什么?為什么在教廷騎士團(tuán)的存在之外,還要弄一個遵守您命令卻又會被教廷騎士團(tuán)追殺的組織?」 「有意思的問題,然而答案很簡單?!菇袒收酒鹕?,華麗的白色袍子垂墜到地上?!溉祟愋枰适拢麄兿矏酃适?。讓他們專注在故事上,可以省去許多不必要的麻煩,你應(yīng)該最清楚的不是嗎──」 「誰會想到這些罪犯拼死守護(hù)的竟是傳說中的神圣天族?」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改銈儾粌H得與闇族作戰(zhàn)、又有教廷的人追殺,而這樣拼死戰(zhàn)斗的過程,也能加速天族的消失。」他收起那份帶有輕視意味在的笑容,換上一幅純真卻又慈悲到我以為真的是天族的笑容?!高@是吾對先代天族的承諾、也是對墮落天族的慈悲,同時也是維護(hù)人界安寧的方法?!?/br> 我皺著眉聽著他的解說,并不太能理解,然而我也認(rèn)為我不可能理解。 「問題問完了?那么吾要完成并確認(rèn)最后一件事,之后你便可離開。」他帶著微笑繼續(xù)說道,然而我完全不明白他要做什么,只遲疑的點頭。 ──就在我點完頭一瞬間,教皇竟抽出銀白色長劍、直直往我胸口刺入! 可怕且無法承受的劇痛從我的胸口瞬間炸裂開。 難道……我就這樣死在教皇手下……? 我無法發(fā)出大叫、只能發(fā)出錯愕的微弱聲音,緊接著失去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