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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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那些東西怎么緊追不放!』不知為何「我」在一座漆黑的林子里奔跑,一邊開口咒罵,聽起來要比我的聲音要年輕一點、應(yīng)該是個十初歲女孩。 『有人透露汝之行蹤給闇族?!荒X中響起一個聽不出是男是女的聲音、帶有怪異的腔調(diào)并用著奇怪的用字遣詞,像是在與「我」對話?!和O拢 晃伊⒖掏W∧_步,一群長相很奇怪、打扮也非常奇怪的人──或許只是像人的東西罷了──他們拿著漆黑的武器,自地面出現(xiàn)的瞬移陣中浮出,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 『你們最好滾遠(yuǎn)點!不然我就殺了你們!』我瞪著那些人、并握緊我手上那把通體黑鐵卻有紅色花紋的刀,同時感受到它正在變化。天空烏云密布,大雨毫不留情淋在我的身上,全身溼透的感覺很冷、不舒服。 那些長相與打扮接怪異非常的人面露兇狠地往我接近,并圍成一個包圍網(wǎng)。『那東西在你身上對吧?快交出來!』 『少做夢了,我身上才沒有你們要的東西?!晃蚁訍旱亻_口說道。 那些人中,看起來是帶頭的那個大笑了幾聲,然后對我舉起大斧:『別裝了,我們早已知道那把天族鑰匙就在你身上,就算你不交出來,我們也會讓你交出來?!?/br> 『我們知道一旦宿體死亡,那力量就無法轉(zhuǎn)移太遠(yuǎn)。這附近的人類都死光了,我倒想看看它還能轉(zhuǎn)到哪里去?!谎矍暗哪腥舜致暣謿獾靡獾卣f著,同時一個黑色底上繡有銀色符文斗篷的女人緩緩從男人后方的法陣浮現(xiàn)出。她向我抬起比一般人還要纖長細(xì)瘦、皮膚上還有詭異紋路的手,黑色的絲線從她手中射出、試圖想要將我抓住,但在她要抓住我的同時,我們身邊突然出現(xiàn)了一群能力者砍斷那些絲線、同時包圍住我和他們,緊接著他們就隔開我和我面前那些人、并和那些人進(jìn)入戰(zhàn)斗。 『保護(hù)摩爾絲!』一名像是領(lǐng)導(dǎo)者的棕色皮衣女人開口命令,我被兩名能力者帶到他們后方,同時站在最前面的她割開手臂、鮮血滴到地上,在接觸到地面瞬間化為紅色的氣息向上涌出,形成紅色的法陣。 很快地,那個法陣限制住前方的敵人們的行動,然而他們又召喚出更多冒著黑色氣息的同伴并且突破那個法陣。大量的黑色絲線涌出、幾乎要吞沒那女人與她的手下。他們所有人拿出武器與敵人戰(zhàn)斗,戰(zhàn)斗相當(dāng)激烈,在那些奇怪的人殺掉那群能力者、戰(zhàn)線崩潰之前,領(lǐng)頭的女性命令其中兩位能力者帶我走,于是那兩人忍著受重傷的身體施展了一個非常復(fù)雜的術(shù)法帶我離開那里。 『怎么回事???』一到達(dá)一個破舊的城堡門口,一名將黑發(fā)綁成雙馬尾的小女孩立刻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面色十分吃驚地問我們。帶我來的兩名能力者其中一人雖想開口,但只吐出幾個音節(jié)后兩人就倒在地上,鮮紅色的血液染紅了他們的外衣,我迅速蹲下來想?yún)f(xié)助他們,然而他們傷的太重,我無能為力。 我咬著牙說道:『根據(jù)地被入侵了,他們不知為何知道阿曼德斯不在我身邊,還能破壞結(jié)界進(jìn)去,我一個人沒辦法……』我的眼淚掉了下來?!簣D里絲她……』 『……先救這兩個小牌。』接著她似乎傳訊呼喚了誰,在那人到達(dá)之前我就昏了過去。 我再度睜開眼時,場景已轉(zhuǎn)換到一個夜晚,「我」站在發(fā)出溫暖的火紅壁爐旁,望著玻璃窗外烏云滿布、正刮著暴風(fēng)雨的天空,試圖想透過天空看到什么。過了許久,我聽到自己的喃喃自語:「到底該怎么辦?是誰透露我的行蹤?為何他們能確定薩利葉在我身上?還有,到底要怎么阻止被展示的未來?」我知道「我」很煩惱,但我并不明白她在煩惱什么。 我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然后我就在雨聲中醒來了。 雖然夢醒了,但那股難過擔(dān)心的感覺仍縈繞著我,即使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使得夢中的那個「我」如此擔(dān)心。她好像說要阻止什么……什么未來的? 正如夢里的雨,窗外的雨下得很大,還伴隨著白色的濃霧,讓我有種不知身在何處的感覺。濕濕的感覺讓我覺得很不舒服,而且淅瀝嘩啦的雨聲總讓我覺得應(yīng)該要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但卻想不起來。我伸出手,抹了一下臉頰打算起床,卻發(fā)現(xiàn)臉的溫度頗高。 「不會吧……該不會發(fā)燒了???」雖然我昨天好像是一直在有點恍惚的狀態(tài),但我很確定我淋雨回來后立刻就去洗澡了!而且雨是在我快到宿舍時才開始下的,我也只有淋了幾滴水,怎么會發(fā)燒呢!一邊亂七八糟的想著,一邊忍著令人不適的熾熱以及不明原因的痠痛感,我起身下床,想去找點水喝。 打開房門的同時,我被站在門口、正舉起手打算敲門叫我起床的小蘋嚇一大跳。她的臉上在看到我時也露出驚訝,看來她也被嚇到了,不過短短時間內(nèi),小蘋的表情就從驚嚇改為擔(dān)心:「小玫你……」我什么話都還沒說,她就衝過來伸手探我的額溫:「小玫你怎么發(fā)燒了!臉上的瘀青好像還比昨天嚴(yán)重的樣子欸?快回去躺著,我叫俞晅去找安卮姊姊……」 「呃,不用啦。」我阻止她的大驚小怪:「小發(fā)燒而已,休息一天就會好了?!?/br> 「是嗎?」她不太放心地問我,不過也沒有停止推我回床上的動作:「不過你還是躺著休息比較好,我今天幫你請假吧。」 「那就麻煩你了。對了,我要去拿水……」我只是想喝個水,不會有問題的啦!小蘋擔(dān)心過頭啦! 「請小乖拿就可以了?!剐√O說完就轉(zhuǎn)頭向門外、窩在沙發(fā)上睡覺的黑貓吩咐拿熱開水過來,「啊,還有溫度計!」接著她往她的房間跑過去。真是的……我苦笑著聽她一邊叫著找不到然后跑來跑去翻找。不一會兒,小乖化作人型端著冒著熱氣的馬克杯走進(jìn)來,恭敬地遞給我?!该荡笕苏堄盟??!?/br> 「呃……謝謝你?!贡蝗朔痰母杏X有點微妙。 接著聽到外面?zhèn)鱽韼茁暸鲎猜?,小蘋似乎撞到了什么,還聽到她一邊念著「毛巾、毛巾」。 「主人請讓我來就好了,」小乖嘆了一口氣,往小蘋的方向走去:「玫大人請交給我照顧,您快點準(zhǔn)備去上課吧。」 「啊……那就麻煩你了?!剐√O將手上的東西交給小乖,然后探身進(jìn)我的房門對我說道:「那小玫不好意思,我先去上課囉?!?/br> 「快點去吧,不然你會遲到?!刮掖咚?。 「那我走囉,中午會幫你帶午餐回來,晚點見?!?/br> 「嗯,掰?!?/br> 小乖送走了小蘋之后回來我的床邊,手腳俐落地將毛巾浸水、擰乾,輕放到我的額頭上。感覺得出來平常小蘋身體不舒服時,應(yīng)該都是她在照顧的,雖然自從我進(jìn)入宿舍認(rèn)識她以來還沒看過小蘋感冒。 「嗯,體溫三十八點七度,滿高的呢?!剐」阅闷痼w溫計,想了一下后,對我說道:「在下去宿舍廚房幫您帶點熱食回來,順便向舍監(jiān)大人要些退燒藥?!?/br> 「不好意思,麻煩了。」超級體貼的貓咪呀,我也要去收一隻這樣的侍使!小乖輕輕頷首,退身出去。 隨著寢室安靜下來,雨聲重新籠罩了我,隱隱約約地,似乎聽到了歌聲,是一種很特別的輕柔旋律,像是古老民族會吟唱的歌謠,而歌詞則是我完全沒聽過的語言;不過不等我多想,睡意很快地又襲捲而來。 再次醒來時,外面的雨已經(jīng)停了。睜開眼,窗外烏云似乎散了一點,可以看到些微日光穿透云層的縫隙灑下。接著我聽到旁邊傳來的詢問聲:「玫大人您醒了嗎?」 「嗯?!罐D(zhuǎn)過頭,看到原本端坐在旁邊椅子上的小乖站起身來,快步走向門外去叫小蘋。而剛睡醒的我,不知怎的仍感到有些疲累,但比起早上好多了。 「啊,小玫你終于醒了,已經(jīng)快下午一點了說?!剐√O手上端著一只冒著熱氣的碗,身后跟著俞晅走進(jìn)我的房間并且遞給我:「還好粥還沒冷掉。」我看了一下桌上的小時鐘,沒想到已經(jīng)這么晚了。 我竟然睡了那么久!一邊驚訝于自己睡了如此多時間,我一邊端詳手上的碗。這個瓷碗上面的雕刻和花樣還真精緻,這是學(xué)校餐廳的東西嗎?我坐起身,接過俞晅遞給我和碗成套的陶瓷湯匙并向他們道謝后開始撥弄碗里的東西??磥硎呛ur粥,里面的料十分地豐富,舀了幾下后發(fā)現(xiàn)里面不但有蟹rou、蝦仁、青菜,甚至還有干貝、鮑魚。我吃了一小口,發(fā)現(xiàn)它的味道雖然很淡,卻因鮮美食材散發(fā)著微微的甘甜,令人食慾大開,我忍不住加快進(jìn)食的速度。 「那是玲娜拿來的帝王蟹海鮮什錦粥喔?!褂釙t笑嘻嘻地說著。 「噗!」差點把口中的東西噴出來!這也太高級了! 「這是我吩咐下人做的營養(yǎng)食品,里面還加了好些靈氣純凈之地採摘的藥草,聽說你們這一帶的人生病時都這樣吃,如果你覺得不好吃的話可以叫他們重做?!箘倓傆釙t提到的人撥弄著金色長捲發(fā)從外室走進(jìn)來一邊解說,她的后方則跟著班長,小小的房間里一下變得擁擠。 「噢,我覺得很好,好到讓人感動。」這已經(jīng)營養(yǎng)豐富到超乎我的想像了,我非常滿意。是說一般人生病應(yīng)該也不會吃這個才對,是誰告訴玲娜的?「咦?玲娜和班長怎么在這里?」我很意外在這里看到他們倆。 「聽說你生病了所以玲娜和我就跟著小蘋回來看看你噢?!拱嚅L輕柔的語氣一如平常帶著奇妙的抑揚頓挫回答我的疑問,「我剛剛使用治療法術(shù)幫你做治療了,感覺如何?」原來班長幫我治療過了啊,難怪我覺得好多了。之前在班上聽說班長擅長治癒法術(shù)、不時還會前往醫(yī)務(wù)室協(xié)助安巵醫(yī)生,今天還真是見識到了呢。 「好很多了,謝謝班長和玲娜!有你們真好?!?/br> 「哼,那又沒什么大不了的。」玲娜應(yīng)了一聲撇過頭去,班長則回給我一個微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剛剛好像看到轉(zhuǎn)頭前的玲娜滿臉通紅……那是在害羞嗎? 「既然還不錯那我們就不打擾你了,充分的休息后記得明天來上課噢?!共焕⑹前嚅L,探病之馀還記得要交代我要回去上課。接著,我們又間聊了下后,她和小蘋、俞晅說完一些話后就偕同玲娜和我們道別后離開。 吃完這碗超高級的粥后,我打算將餐具拿到茶水間清洗,經(jīng)過正在客廳和小蘋研究作業(yè)的俞晅,我便問道:「對了,玹呢?」沒看到他跟俞晅一起出現(xiàn)覺得有點奇怪。 「他啊,」俞晅偏著頭想了一下,「小玹他今天離校了吧,他沒跟你說?」我搖搖頭。「這樣啊,我早上醒來后就沒看到他人,估計又翹課去了。通常他手機(jī)都會關(guān)機(jī),我從來沒在他無故離校時聯(lián)系到他過?!惯祝窟@么說來,我之前有問過他翹課是去哪遛達(dá)了,他只回我說沒什么,不要問了,原來連俞晅也是完全不知道詳細(xì)情況。 「我們該準(zhǔn)備去上下午的課了?!贵@覺停留在這兒很久的小蘋看了一下時鐘,倏地從沙發(fā)站起,一邊轉(zhuǎn)頭對我說道:「小玫你還是在房間里休息吧,畢竟剛剛蘿希亞只是做了簡單的治療而已,還是不要出門比較好。」我愣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蘿希亞就是班長……平常大家都是叫她班長的嘛。 「嗯好,你們慢走喔?!?/br> 「好,晚上見。」 「啊,對了,」聽到我的話,小蘋和俞晅轉(zhuǎn)過來帶著疑惑看著我:「謝謝你們特地回來這趟。」 「不會喔,早日康復(fù)!」小蘋和俞晅回予我一個大大的笑容,便步出寢室外。 「那么玫大人,接下來您要繼續(xù)休息嗎?」待小蘋和俞晅的身影消失在門外后,小乖問道:「若有需要在下的部份請告知在下?!剐」赃@么恭敬的態(tài)度真的是讓我受寵若驚……小蘋到底是怎么教的? 「嗯,我現(xiàn)在還是覺得很疲累……」我想了一下:「可是也不是很想睡覺耶?!挂呀?jīng)睡掉一個早上了,再睡下去恐怕晚上會失眠。小乖有點疑惑地偏著頭看著我,不過也沒有任何發(fā)言。過了好一下子,我問小乖道:「不然陪我聊聊天好嗎?我想多知道一些你跟小蘋的事情。」也順便多了解這個存在已久、但我卻不知道的世界。 小乖眨著一眼天藍(lán)色、另一眼琥珀黃的大眼盯著我,看來是不太明白我想問什么。 「呃,我想,你可以跟我說說關(guān)于侍使、還有以前的小蘋俞晅的事?!?/br> 「可以的,不過在下想,在沙發(fā)上聊這些事可能會更好。」小乖這么對站在門口附近的我說著,一邊舉起手示意我到沙發(fā)那邊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