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2(含非主角性行為描寫,微噁心,
雖然不太想承認(rèn),但是今天晚上謝燃失眠了。 他向來沒有失眠的問題,除非有煩惱,不過他很確定他現(xiàn)在沒有。 他思考了一下,把原因歸結(jié)為今天喝的那杯咖啡。 那間咖啡廳他沒去過,他點(diǎn)的咖啡也比他之前喝的要苦,可能是太濃了的緣故。 他閉上眼睛,今天明明幾乎要忙了一天,腦袋卻依然清醒。 他躺了一下,最后還是選擇坐起來。 如果睡不著的話就做點(diǎn)事情再睡。 「謝子絃?」 對方?jīng)]有應(yīng)答,大概是睡熟了,謝燃開了小燈,看到錶上寫的是一點(diǎn)半。 他悄無聲息的爬起來,想了想,從書柜中拿出英文雜志還有耳機(jī)聽它的講解內(nèi)容。 一男一女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有一種夜晚忽然變吵的錯覺,一點(diǎn)半的時候連車聲都幾乎要沒了,卻被英文講解打破死寂。 謝燃隨手做了下筆記,明明應(yīng)該是催眠的內(nèi)容,他現(xiàn)在一點(diǎn)想睡的心情都沒有。 weletoenglishclassroom.todayourtopicis…… 二十四分鐘聽完了,他無奈的又繼續(xù)看下一篇。 謝子絃覺得好像又什么東西死死壓住他,他的手腳動彈不得,想要叫喊卻發(fā)不出聲音。 雙手雙腳掙扎著扭動,彷彿要痙攣,忽然間床下一空,他摔了下去。 門外傳來一聲巨響,他的手一抖,不知道該不該出去。 他聽見了酒瓶破碎的聲音,玻璃片嘩啦嘩啦掉了滿地。 「你先冷靜一點(diǎn)!不要過來!」 他聽見了女人的哭叫,是他mama的聲音。 另一方?jīng)]有回答,他聽見了有人踩上玻璃片的聲音。 「啪。」酒瓶揮空了,砸在墻壁上,又是一聲碎裂響。 謝子絃的桌上還放著幼稚園畫圖作業(yè),然而他的手現(xiàn)在抖得不成樣子。 不能報警嗎?他很小的時候這樣問過mama。 不可以喔,mama摸著他的頭,報警的話,我們都活不下去。 我們吃的穿的都要靠爸爸啊。 很久以后謝子絃才開始有點(diǎn)明白,他的mama沒有工作,他們那時候吃的穿的都是靠著他爸爸的販毒錢。 「碰?!惯@次酒瓶沒有砸歪,砸到了mama身上發(fā)出悶響。 謝子絃害怕得出了一身雞皮疙瘩,手顫著顫著,還是將筆放下來,他走出了房間鼓起勇氣打開門。 酒瓶砸人的聲音已經(jīng)消失了,現(xiàn)在家里只出現(xiàn)悶響,以及碎片在地上被滑動與踩動的聲音。 「……別打mama了?!顾芎ε掳职?,不同于長大后的氣場,他現(xiàn)在說的話有氣無力。 他的爸爸和mama用著他看不懂的姿勢跪在客廳,四周是綠色的酒瓶碎片。mama的褲子包括內(nèi)褲被扒下來,雙腿張得很開,膝蓋被地上的玻璃刮出血,她的雙腿間也一直在流血,血絲順著大腿根留了下來,爸爸的褲子也脫下了一半,露出…… 謝子絃露出古怪的神色,他們在干嘛?而且mama好像很痛。 mama在看到謝子絃出來時,發(fā)出了一聲崩潰的慘叫。 「叫個屁!放松一點(diǎn)老子要被你夾斷了!」 「子絃快點(diǎn)回去!」 「……不要看……」 他看見mama的眼眶流出眼淚。 「他要看就給他看!不然他是怎么被生出來的?」 謝子絃看到他爸爸越動越快,mama血卻越流越多,像是血崩。 「不……不要這樣?!顾f道。 他鼓起勇氣,上去拉住他爸爸的袖子。 「停下來好不好?」 一股他完全無法抵抗的蠻力把他揮開。 「掃興!」 謝子絃跌到地上,身上也被玻璃割出血痕,夏天衣物很薄,根本起不到保護(hù)作用。 他爸爸氣得穿起褲子走了,只留下mama跪在地上,合不攏的腿中間有血,還有白白的不知道是什么的東西。 「mama?!顾琶ε苓^去想拉她起來,卻被一把推開。 「不要過來!」她赤紅著眼瞪著他。 謝子絃又被玻璃堆扎了一次。 兩人對視良久,他看見mama眼中流出了眼淚。 「……對不起……對不起……子絃……」 「對不起……」她哭號了出來。 謝子絃從床上彈了起來,瞪大眼睛看著前方。 不對,為什么開的是小燈! 他的mama丟下他跑走的那天,就是開著小燈悄悄的在收東西。 完蛋了他現(xiàn)在一下子坐起來會不會嚇到她,mama離開的那天晚上不知道自己其實(shí)有醒過來。 剛睡醒的腦袋還沒有完全清醒時,會有剛才做的夢是現(xiàn)實(shí)的錯覺。 謝子絃僵硬的轉(zhuǎn)過身,看到一個人坐在書桌旁的背影。 「……媽?」 謝燃就是被謝子絃的那聲「媽」嚇到的。 他按下暫停鍵,錯愕的回頭。 謝子絃的情況看起來不太好,赤紅的眼睛死死盯著他,頭發(fā)全都濕了,應(yīng)該是汗水。 他一瞬間不敢說話。 過了良久。 「你……做惡夢嗎?」他盯著謝子絃緩緩清醒過來的臉,對方的衣服看起來也被汗水浸透了。 「要不要換一下衣服?」他猶豫了一下,拿下耳機(jī)走過去。 「……燈?!怪x子絃忽然緩緩?fù)鲁鲞@個字。 「蛤?」 「……以后可不可以不要開這種燈睡覺?」自從mama跑了以后,謝子絃就不再開小燈睡了,燈都是全關(guān),不過他也不知道他在小燈下睡覺會做惡夢。 明明是溫暖的黃光,他卻好像適應(yīng)不了。 「今天是因?yàn)槲宜恢艜@樣?!怪x燃解釋,隨即敏銳的捕捉道:「你開小燈會做惡夢?」 「大概……是吧?!?/br> 「……算了你先換衣服?!?/br> 謝子絃乖乖地起身,脫下了濕透的衣服,甚至褲子也被浸濕。 謝燃看了一下謝子絃的位置,竟然被汗浸濕一大片。 「你到底做了什么夢?流那么多汗?!?/br> 「……」 「不想說也沒關(guān)係,你要不要等汗乾一點(diǎn)再睡?」謝燃將電風(fēng)扇拿離謝子絃的床位近一點(diǎn),看能不能早點(diǎn)把它吹乾。 「……好。」謝子絃換了一件寬松的短袖。 夢里的情景也是在夏天,說不定就是發(fā)生在十幾年前的差不多這時候。 謝子絃坐在床上,睡意已經(jīng)完全消失。 「你怎么也沒睡?」謝子絃忽然發(fā)現(xiàn)了什么。 「我睡不著?!?/br> 謝子絃這次改躺在謝燃的位子,盯著天花板良久,燈早就在剛才又被謝燃關(guān)成全黑。 「謝燃?!?/br> 「嗯?」 「我夢到小時候的場景了?!?/br> 謝燃聞言止住了動作,看像謝子絃的臉,想看出什么訊息來,可是對方依然沒有表情。 「你的爸爸?」謝燃轉(zhuǎn)過身來,順著他的話問了下去。 「……還有mama?!姑髅靼堰@件事說出來沒有任何意義,可是謝子絃就是很想要說。彷彿這些話一直悶在心里,就會開始腐爛成一根刺。 「你爸媽關(guān)係不好?」 謝子絃以為謝燃一定對這些不感興趣的,畢竟小時候他對自己說話時都很敷衍,所以當(dāng)謝燃竟然真的有在聽,還回話了的時候,他是真的有點(diǎn)驚訝。 「不好?!怪x子絃頓了幾秒,發(fā)現(xiàn)謝燃沒有說話,才知道他是在等自己繼續(xù)說。 「我的mama她……好像沒有工作,我們那時候是靠爸爸生活下去的,不過那時候不知道他有販毒?!剐r候的記憶已經(jīng)十分模糊了,至于他的mama是沒有工作能力,還是不想找工作,這些他完全不知道,他一點(diǎn)也不了解自己的爸媽,以致于他的聲音聽起來也有點(diǎn)飄。 「我爸很少回家,可是他會家暴,我和mama都被他打過?!鼓切┐诩依锏目謶?,以及明知道m(xù)ama被欺負(fù)卻無能為力的害怕,謝子絃都一併略過不提。 「我剛才夢到,我爸和我媽在客廳zuoai?!怪x子絃以為這是很難以啟齒的東西,沒想到真的要說出來其實(shí)也挺容易。 謝燃聽到這一句時,終于皺起眉頭。 應(yīng)該說,他聽到家暴那里,一切都還在可預(yù)料之中,可是謝子絃夢境的內(nèi)容著實(shí)…… 令人不知道該如何評價。 「是真的有這件事嗎?」他忍不住問。 「有?!怪x子絃想起夢中的場景,忍不住皺起眉頭,他的性教育被迫提早了很多年。 感覺就是讓人不太舒服的畫面,謝燃繃著臉。 「他們知道你在看?」 「知道。」謝子絃想了想又補(bǔ)一句:「我媽那時候很崩潰?!?/br> 他那時候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在干嘛,還以為這是家暴的一種形式,直到長大后滑手機(jī),看到一些會動的色情廣告,才終于明白了過來,然后衝去廁所,想吐卻吐不出任何東西。 「那你爸還真禽獸?!怪x燃答道。 「……后來沒多久,我媽就丟下我跑了?!?/br> 短短七年生活,被謝子絃用寥寥幾句話帶過,不是沒事講,而是有意義的事情沒幾件。 「這也不是不能理解。」謝燃輕聲回答:「如果你媽那時候沒工作,帶著你一起走負(fù)擔(dān)會很大。」 「我沒怪她。」謝子絃在黑暗中也輕聲回答。 「我現(xiàn)在才知道,她在那時候可能已經(jīng)向我道過歉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