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單幢樓 [七]
清終會堂的會客室主要是用來接見客戶使用的,裝潢有如一般辦公室內(nèi)的會客室般簡潔,看不出其實多處設置了錄像,還有一些護衛(wèi)。始終這里會接見一些城中逹人,有時更可能是事主,為了可以仔細觀察他們的異狀要有錄影也無可厚非,當然事前也會知會客人,免得給人拿下什么把柄。 這里一向都有護衛(wèi)守護大家都能明白的,除了本來就有的堂中門生外,還有滋養(yǎng)著的陰魂在房內(nèi)駐守。 越兒看了一眼掛在辦公枱上的那個人頭,人頭的眼珠子直盯著她看,她也瞪了對方一眼就撇了臉不理會對方,但單憑對方身上的陰氣可以知道對方是一隻千年老鬼,越兒心想,放這種老鬼在這里不會嚇死客人嗎? 王泊行好像知道越兒的想法似的就帶她來到房間中央靠墻的會客梳化處坐下來。 他又把剛扣上的鈕釦解開,兩手一擺就坐在越兒對面,越兒第一時間就看到自己蹭在襯衣上的口紅印。 王泊行繞起二郎腿耍帥的挽起頭髪向后,瞇眼淺笑看著越兒。 原本還有些沉迷男色的越兒一瞬間有種反胃噁心的感覺,她此刻有些慶幸自己和王泊行取消婚禮,這糟心男仔細看其實并不是她杯茶。 越兒料理好自我情緒后便開口說︰“我們收到一位朋友說那幢樓有些東西可以幫到我們,說那些東西可以牽引住當家,那樣我們就可以趁機下個符咒讓他睡上多天削弱他本來就不強的靈氣,誰不知這不是單單的一個睡法,根本就是取他命,但我們符咒并沒有這樣多大的能量可以做出這種效果,所以事后我都覺得可能踩進陷阱了?!?/br> 王泊行說︰“知道跟你們連絡的人的身份嗎?” 越兒搖頭︰“只知是男人,他一直用太空咭跟我們連絡?!?/br> 咯咯敲門聲響起,簡先生端了兩杯茶進來,輕巧地放在他們二人談話的中間那茶幾上。 王泊行沒理會簡先生,逕自繼續(xù)說︰“那單幢樓有邪靈,一家三口都沒命了?!?/br> 還差少許距離便放下茶杯的手指微微的抖動了一下,這細微的動作同時引起越兒的關注,她抬頭看了一眼這位多年服侍王家主家的忠僕,心領神回的“呵”了一聲。 簡先生不敢看越兒,輕輕點了點頭準備出去。 越兒把握住機會問道︰“全都死在單幢樓了嗎?” 王泊行道︰“他們不是死在單幢樓里的,不過女的是給男的殺了,而男的則打算和兒子一併去死,結果就只死了他一個,可惜的是兒子到最后也都救不回,這種死法怨氣極深,聽聞說女的父親發(fā)現(xiàn)自己女兒魂魄被鎖在以前所住的單幢樓里,找了位師傳幫忙順利超渡,到后來連他的外孫也不在了才發(fā)現(xiàn)那男鬼仍然一直留在那里。” 越兒好奇道︰“那位師傅是誰呢?” 王泊行說︰“這么多年前的事誰知道?” 越兒想了想,打趣道︰“不會是清終會堂吧~” 隨后便大笑了起來,伴隨著低磁的輕笑聲傳進到簡先生的耳膜內(nèi),因為過度心虛不小心踉蹌了一步。 王泊行叫住了簡先生,“你沒事吧?不舒服?” 簡先生微彎著腰向后方坐著的王泊行和越兒斜睨了一眼,假笑道︰“沒事…有勞少當家關心。” 王泊行站起來︰“簡先生多年來替王家辦事,王家人當然會關心你了,你身體這樣虛浮是否近日做太多法事傷及元氣了?要我找些人替你凈身嗎?” 越兒挺胸伸了一個懶腰,體態(tài)完美的側線條表露無遺,可惜得不到任何一位男人青睞,反倒一直在辦公枱上的某頭就移到越兒對面那張梳化邊上盯著她看,越兒看著它有點不舒服,她瞇了他一眼,放棄,把目光放回房門邊上的兩人。 “是你吧?給我電話的人?!?/br> 越兒覺得自己也有不對,但不想一個家族來承擔責任,可以的話還是想多濫一個家族一起死一死。 “不出聲作答不代表你無辜,相信跟在你身邊的使魂也會告訴我們的?!?/br> 基本上天師身邊總會收了若干隻有用的使魂來當傀儡,就像越燕身上的狗靈,而越兒自己都帶上一隻已用上多年的使魂,雖然看不清王泊行有沒有使魂跟身,但天師絕沒有凡人所想般神通,有時滅鬼也有機會用上同類來幫手。 簡先生哆嗦了好一會都不敢站起來,王泊行那身俯下的壓力正逼迫著他。 王泊行冷聲問︰“什么原因?” 簡先生肩膀抖動,暗咬著下唇沉默,直至王泊行下一句話開口,他才終于抬頭看著他。 “王叔叔叫你的吧?”王泊行淡然輕嘆,捂嘴失笑了好一回,“他就這么想我快點當上當家嗎?” 簡先生軟了身子,也苦笑了一聲,擺出了終于都結束了的安心相,說道︰“請你不要責怪當家,他也沒法子呀,誰叫你就不愿走上當家位置,老人們都逼迫著他,加上當家也精氣乾枯,早已不能再帶領清終會堂?!?/br> 越兒啞著看了看簡先生又看了看王泊行,“哦”了好大的一聲,難堪道︰“你們玩我們越家嗎?” 王泊行冷嗤︰“那都只能怪你們越家有心思才會中計?!?/br> 越兒︰“……” 好,你果然不是我杯茶。 由于接下來說的話比較隱蔽,王泊行便送客了,越兒咬牙切齒的瞪了王泊行一眼就哼哼唧唧的離開清終會堂。 簡先生又被安排坐在梳化面對著那個已躺在茶幾上的頭冒汗,他喝了一口自己帶進來的茶,不敢把茶杯放在茶幾上,就這樣一直握在手里。 王泊行瞅了頭一眼不理會它,說︰“當年替那女人超渡的人是王叔叔吧?” 簡先生點頭慘笑道︰“是。當年那事也挺可怕的,因為當家想多點歷練就往外接些間活做,但又不想人發(fā)現(xiàn)是王家直系人士,所以就常掛簡家名號出來。那家男住戶近乎偏執(zhí)狂,多番跟他對話他都不讓他太太離開單幢樓,當家可費了一番功夫才把男住戶壓下解放女住戶,可能就在那時也結下一點因果吧!?而當時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小孩的魂魄,直至多年后那老人又找上門來,說要替孫兒做場法事,由于之前一直說是簡家人處理的,我們也不好說其實是當家那年干的法事,所以我就代替當家出面處理,誰不知那里早已變天,邪靈的能力變得更強,而我們發(fā)現(xiàn)了那位孫兒在那里,但男住戶的陰魂雖不知所蹤,卻又感覺不出它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