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燃一覺睡到中午。醒來的時候，周沉已經(jīng)不在床上了，似乎已經(jīng)起來做飯了。姜燃從枕頭底下翻出手機(jī)，一看，發(fā)現(xiàn)自己的卡被凍結(jié)了。

    姜燃把那條短信刪了。隨后發(fā)現(xiàn)下面還有一條短信，點(diǎn)進(jìn)去看，自己不知道什么時候多了一張卡，卡里余額是一千萬。

    ……

    一看就知道是誰干的。

    姜燃打了個電話過去。

    “什么情況?！?/br>
    姜煜語氣無辜?！八麄儼涯憧▋隽?。就給jiejie轉(zhuǎn)點(diǎn)。這是私賬。他們不知道的?！?/br>
    姜燃無語。她的卡里本來也只有六百多萬。姜燃雖然不管事，但是家里基本情況還是清楚的。一千萬的私賬。這個小孩私下里是偷偷攬了多少項(xiàng)目。估計(jì)把身上所有能給的錢都給她了。

    “別貪多嚼不爛。”

    “知道了jiejie?！鳖欏P邀功似的，“jiejie，顧錚那根爛玩意兒昨晚灰溜溜地從后門走了。消息是暫時被封鎖住了。只是……那么多人在，總有人想傳呢。”

    姜燃不想聽到任何有關(guān)顧錚的事，興致缺缺?！爸懒?。還有其他事嗎?！?/br>
    “jiejie。你在哪里呀。”姜煜語氣甜膩，像撒嬌一樣。

    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姜煜這么膩人？怎么越長越甜。什么做的。姜燃把話筒稍稍離耳朵遠(yuǎn)了點(diǎn)。

    “你姐在跟男人上床。”

    周沉剛好從門外端著午飯進(jìn)來，聞言看了姜燃一眼。

    ……

    電話里外氣氛一時有些凝滯。

    姜煜聽起來漫不經(jīng)心?！芭?。這次又是哪個。還是西遇找的嗎。”

    姜燃瞥了一眼周沉。“嗯。兩萬一晚。”

    周沉：……

    姜煜聲音又甜起來，姜燃聽著不知為何有些陰惻惻的。“好的jiejie。這種男人玩玩就算了。可別上心?！?/br>
    “知道了知道了?！?/br>
    “jiejie，那你什么時候搬過來住呀?！?/br>
    “哦……那個，”姜燃又偷偷瞥了一眼周沉，正對上周沉的目光，“我先不去了?！?/br>
    那邊情緒陡然低落起來。“jiejie為什么不來?！?/br>
    姜燃一時有些心虛，腦海里勾勒出那個總是等她回家的小小輪廓。

    “姐在外眠花宿柳呢。多大的人了還要跟jiejie住?！?/br>
    周沉慢慢上床靠近姜燃，姜燃明顯感覺到床在慢慢下陷。灼熱的氣息噴在姜燃身上。姜燃心虛又緊張。

    “jiejie明明說好要來的……”

    “好了乖。記得把jiejie的戶口本拿出來，在最底下那個柜子里?！?/br>
    姜煜聽到姜燃說戶口本的事，一時情緒似乎又好了些。

    “好吧。那……”

    周沉直接吻了上來。姜燃啪一下把電話掛了。

    姜燃被吻得喘不上氣來。一時腦袋暈暈乎乎的。

    周沉水霧朦朧地看了姜燃一眼，眼神里似有幽怨。姜燃看高興了，又抱著周沉啃了一口?；钕駛€見色昏庸的皇帝。

    周沉：……

    “剛剛是誰。”

    “我弟?！?/br>
    周沉挑眉?！坝H的？”

    姜燃瘋狂點(diǎn)頭。

    “多大?！?/br>
    “剛大學(xué)畢業(yè)。”

    周沉神色有些晦澀不明。

    姜燃有些莫名其妙?！霸趺戳?？”

    “沒什么?！敝艹羷e開話頭。

    “兩萬一晚？”

    姜燃少見周沉慍怒的樣子，周沉目光沉沉地看著姜燃，姜燃心里咯噔直跳。

    “沒想到我還挺值錢?！甭曇艉茌p，壓迫感十足。

    姜燃不知剛才多少被周沉聽去了。有種被當(dāng)場抓包的感覺。

    她突然想到什么，連忙轉(zhuǎn)移話題。

    “到我家去吧？”

    “嗯？”

    姜燃笑起來。“我的房子?！?/br>
    -

    姜燃周沉回去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了。姜燃先去洗了個澡。

    “你進(jìn)去洗澡。”姜燃催著周沉，似乎有什么事情要準(zhǔn)備。

    周沉出來后，見姜燃圍著一條浴巾。

    姜燃把周沉壓在身下，眼里藏著笑。

    周沉安靜地看著姜燃。姜燃的眉宇那樣疏朗，仿佛天生就不會有哀愁。

    姜燃緩緩解開浴巾。

    浴巾下，姜燃的身體一絲不掛，只有一樣?xùn)|西除外——

    銀腰帶。

    銀腰帶仿佛雕刻在姜燃的身體上，和姜燃的身體融為一體。月光落在姜燃身上，腰帶和皮膚一起，散發(fā)出柔和的光，一時不知是誰更亮。

    周沉的目光像孩童一樣干凈。

    “來?！?/br>
    姜燃朝周沉勾勾手指。

    “幫我解開?！?/br>
    周沉沒有直接解開。而是翻身將姜燃壓在身下，隨后輕輕吻了上去。

    銀質(zhì)冰涼。周沉匍匐在姜燃身下，神色不含半點(diǎn)欲念，甚至有些痛苦。仿佛在以身飼神。

    姜燃沒有見過這樣愛人的。顧錚的愛讓她感到窒息，周沉的愛卻讓她覺得很重。仿佛有她的整個生命那么重。他把他的一整個生命交到她手里。

    一吻落下。姜燃的神情也變了。她原來只是覺得這樣做有趣?？墒撬蝗挥X得這條腰帶比她想象得更重要。

    他們仿佛在進(jìn)行某種儀式。姜燃甚至怪異地生出了一絲鄭重感。

    姜燃忽然覺得自己看不清了。她處于霧天吊橋之上，不知自己下一步會走到哪里。

    隨即指尖相碰，上下交錯。

    咔噠。

    腰帶解了下來。

    腰帶勒得有些緊。姜燃腰上留下了淺淺的紅印。

    解開的腰帶仿佛隱喻著某種秩序的失控。

    每當(dāng)這種時候，姜燃就能窺見周沉的另一面。他并不是他呈現(xiàn)出來的那樣云淡風(fēng)輕。

    他的心底隱埋著狂暴的欲望。

    姜燃一直覺得，周沉身上有自己想要的。那種沉靜和純粹。她永遠(yuǎn)也不會擁有。是她一直在周沉身上探索著，尋找另外一種自己。

    現(xiàn)在姜燃卻突然覺得，自己身上或許也有他想要的東西。

    熱烈，強(qiáng)有力的愛恨，被摧折的痛苦，對欲望的無限坦蕩。

    火和水也許本彼此吸引。

    或許他們本來就是一樣的人。

    在荒野里互相擁抱，孤注一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