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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異便停下來,等著程陽說。 程陽嘗試著道:“血是用來召喚殺人的,在夜里被召喚出來的就貓和那東西,所以紙條的血液要么屬于貓要么屬于那東西,或者兩者的血液都有。” 說完,程陽用求夸獎的語氣問林異:“林異兄,我理解的對不對?” 林異點頭,“但血液應該只屬于貓。” 難得跟上林異思路的程陽又不理解了,林異說:“詛咒信的本質(zhì),在方術上叫‘傳伺’。” 程陽提醒道:“林異兄,這個你說過了?!?/br> “我知道?!绷之惱^續(xù)說:“傳伺的具體cao作把死人的毛發(fā)和符咒夾在一只喂了慢性毒藥的鴿子身上,然后將鴿子放飛。喂食過慢性毒藥的鴿子就會在飛行中毒發(fā)身亡,隨后墜入某個人家。鴿子墜落后,它就會將身上的污穢投放在此,這家人的霉運就會接踵而來①?!?/br> “鴿子就相當于詛咒信,死人的毛發(fā)就是詛咒信的血液,符咒就是你的氣息。”林異停頓了一下,隨后問程陽:“程陽兄,能理解嗎?” 程陽肯定地點了下頭,林異的類比很清楚,他是智商不高但不是智商有缺陷。 林異又繼續(xù)說:“之所以用死人的毛發(fā),是因為死者為大逝者安息,但死者的毛發(fā)卻被利用,根本沒法安息,這樣死者就會心生怨念,報復鴿子掉落的那家人。同理,紙條上的血液必然也是死物的血液?!?/br> 說到這里,林異又停下來看程陽。 他需要程陽完全理解,這樣才能進行后續(xù)的主線探索,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拉一把程陽,讓程陽能成長起來。 程陽垂眸思考了一會兒,然后點頭:“嗯?!?/br> “但是血液是死物的血,這跟血液屬于貓又有什么關系?” 程陽想不明白這個邏輯因果關系。 林異問程陽:“你聽見貓撓門的聲音了嗎?” 程陽點頭,昨晚貓撓門撓得他心慌,就好像貓爪一下下?lián)显谒纳窠?jīng)上。 “能察覺得到貓的憤恨嗎?”林異問。 程陽點頭:“那必須能啊,昨晚上那貓恨不得把門給我抓出幾個窟漏來?!?/br> 林異說:“你覺得由貓指路的那東西憤恨嗎?” “我不知道啊。”程陽說:“我還沒跟它碰見過?!?/br> “對啊?!绷之惥偷戎剃栠@么說了:“那東西要是憤恨自己的安息被打攪,它就不會姍姍來遲。” 程陽一下愣住,隨即:“我靠。” 林異又給程陽講了昨晚上他和那東西的對峙,那東西的狀態(tài)明顯和貓的狀態(tài)相反,明明貓已經(jīng)指路202寢室有和包裹氣息相同的人,但那東西卻是先推開一條門縫,靜靜地朝里窺視。 林異繼續(xù)給程陽講傳伺,“放飛鴿子的人,會在家里用線繩拴住一只跟鴿子相對應的青蛙的左腿,青蛙身上也會貼有同一個死人的毛發(fā)和符咒。假如污穢落地的這家人有懷孕的女眷,青蛙就會活蹦亂跳想要四處亂竄,反之則是閉目養(yǎng)神食水不進。②” “如果是前者,放鴿子的人就會用一塊青石,把青蛙拍死,然后活剝生吞。之后這家孕婦肚里的胎兒就會成為死胎,因為孩子的陽氣和壽運都被放鴿子的人偷走了,孩子自然就會早夭。③”林異說:“并且死胎的模樣會和死者無限接近,你知道為什么嗎?” 程陽:“我想知道,但我不是很敢知道?!?/br> “……”林異說:“因為放鴿子的人打攪了死者的安息,也害怕被死者報復,所以一般給死者一個甜頭來安撫死者的怨氣。如果是你你會給死者什么甜頭?” 程陽說:“錢?” 林異:“……人家死了,有錢也用不了?!?/br> 算了,他決定終止和程陽這樣無意義的問答,直接道:“陽壽?!?/br> 程陽愣了下:“還能給死人陽壽,那要怎么給?把從胎兒那里偷來的陽壽分給死者嗎?” “就好比一個好不容易得來的寶貝,是不會愿意和別人分享的,死者其實是被哄騙了。”林異說:“胎兒在母親肚子里的那段時間就是他們給死者的陽壽?!?/br> 程陽一頓,看向隔壁:“林異兄,我好像知道什么了。” 林異點頭。 如果鴿子就是詛咒信,死人毛發(fā)就是貓的血液,符咒就是寢室門寫著姓名的油漆,那么被殺掉的夏輝就是被奪走陽氣和壽運的胎兒。 林異也是因為聽到夏輝喉中的那聲‘喵’,繼而才想到了傳伺。 “那那東西呢?”程陽消化后趕緊問:“相當于就是放鴿子的人嗎?” “不是?!绷之愓f:“放鴿子的人根本不需要露面,如果那東西就是放鴿子的人,他都親自動手了,何必再弄詛咒信。” 被林異這么一說,程陽感覺自己問了個弱智問題,不過他忍不住又問了林異另一個弱智問題:“那那東西是用來拍死青蛙的石頭嗎?” 不等林異回答,程陽立馬說:“不對。石頭和青蛙都在放鴿子人身邊,也不會直接出現(xiàn)在詛咒現(xiàn)場?!?/br> 其實程陽疑惑的點也是困擾著林異。 貓其實沒有動手殺人的能力,就像死者毛發(fā)一樣,只是為了傳播污穢。 真正可以殺人的應該是放鴿子的人,他可以隨時拿起石頭砸向與鴿子有羈絆的青蛙。 但他們現(xiàn)在遇到的情況,是那東西在殺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