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他為老不尊 第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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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貴妃來了! 外間正廳里, 張貴妃端坐在椅子上,哭著抱怨。 “皇上,臣妾并非有意夜深叨擾,您半年不入后宮,心里還有沒有臣妾了,是否臣妾哪里做的不夠好?” 張元敏來福寧殿送醒酒茶又一次被拒,張貴妃慌了,仗著酒勁與今夜宮里不設(shè)宵禁,特跑來質(zhì)問蕭詢。 深宮寂寥,她雖為大周貴妃,半年無恩寵,說出去會令人恥笑,她的貴妃殿與冷宮又有何區(qū)別。 迄今為止,她未能誕下子嗣,家族施壓,雙重壓力之下,她rou眼可見地憔悴,她不求兒女雙全,只求有個孩子。 深更半夜,堂堂貴妃委曲求全懇請皇帝恩寵,旁觀的姜德一不忍目睹。 人比人氣死人,再漂亮的牡丹花不如別人家院里栽種的芍藥來得驚艷,天下男人皆薄信,皇上也不例外,張貴妃苦苦哀求,里邊那位卻睡得香甜。 蕭詢放下手中筆,眸光掃向張貴妃,答非所問道:“貴妃不必如此自貶,這半年后宮事務(wù)你處理得井井有條,太后也曾在朕面前夸贊過你幾次?!?/br> “大長公主生辰宴與太子妃生辰宴,你辦得不錯,是朕疏忽你了,該賞賜你,姜得一,你去朕的庫房取南詔使節(jié)進(jìn)宮的珊瑚玉?!?/br> 被點(diǎn)名的姜德一疾步上前,“諾,老奴這就去,貴妃娘娘稍等片刻?!?/br> “皇上,妾身不要任何賞賜,只厚臉懇求皇上陪妾身一晚?!睆堎F妃驀然拔高音調(diào),反駁蕭詢的賞賜,大膽提出要求。 姜德一眼皮抖了抖,貴妃要失望了,皇上對里邊那位正在興頭上,怎會棄之于不顧呢。 蕭詢眼尾上挑,不怒反笑,“貴妃把朕當(dāng)成了什么,大長公主在外養(yǎng)的面首?” 提及蕭錦儀私底下養(yǎng)的面首,張貴妃心里一慌,不明白皇上此刻說這話的用意。 外人眼里,蕭錦儀與大駙馬恩愛二十余年,大駙馬去世后,蕭錦儀四處周游散心,身邊只跟著兩名護(hù)衛(wèi),一時間傳位佳話。 實(shí)則不然,自大駙馬在世,蕭錦儀就有了面首,大駙馬管不著她,也不管她,夫婦倆矛盾極深。 張貴妃猛地跪下哭訴,“妾身萬萬不敢,皇上何出此言?妾身對您的情意天地可鑒?!?/br> “皇上,三年前孝敬皇后過世,太子殿下為孝敬皇后守孝三年,您不入后宮便罷了,之后您又去了邊關(guān)慰問將士,臣妾們毫無怨言,如今您……” “您是否嫌棄臣妾人老珠黃?臣妾心想著,許是皇上喜歡更年輕鮮嫩的,便三番五次叫元敏過來送茶食,但您對元敏并不不同……” “后宮不止妾身一女子,還有其他姐妹,妾身夾在中間也很為難,不求皇上多加恩寵妾身,只求皇上雨露均沾?!?/br> 一番剖白的話說得令旁人動容。 躲在內(nèi)間的江晨曦臉色難堪,心里越發(fā)愧疚,她攥緊衾被,無顏面對張貴妃一眾人等。 她萬不該與蕭詢攪合在一起,否則她與盧柳之流又有何區(qū)別,豈不是賊喊捉賊? 外間,姜德一也跟著跪趴在地上,生怕龍顏震怒。 殿內(nèi)氣氛僵持,針落可聞。 就在張貴妃以為蕭詢又一次避而不談時,只聽他重重一嘆,拋下一句石破天驚的話。 “朕去歲巡視邊關(guān),上陣殺敵時不幸傷了根本,相國寺智空大師替朕治療,大師嚴(yán)令要求朕一年內(nèi)不得與女子行房,否則恐連累后半生,貴妃半夜苦苦哀求,朕不忍目睹,便直言告知,萬望貴妃替朕保守秘密?!?/br> 張貴妃及姜德一:“……” 張貴妃面露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她猜對了,轉(zhuǎn)念一想,她把皇上苦苦隱藏的秘密逼出來,不見得是好事,若皇上起了殺心,她們張家豈不是…… 思及此,張貴妃萬分后悔自己行事莽撞,喝酒誤事。 她忙不迭表忠心,“妾身發(fā)誓,定當(dāng)替皇上保守秘密,若有違背,就罰妾身死無葬身之地。” 蕭詢嗯了一聲,照例吩咐姜德一去庫房去貢品,一盞茶后,姜德一親自送張貴妃出了福寧殿。 待人一走,蕭詢招手示意,李衛(wèi)從橫梁上落地,“皇上?!?/br> 蕭詢冷笑,“待姜德一回來,關(guān)了福寧殿的大門,以免再有人借酒過來撒潑。” 李衛(wèi)頷首,“諾?!?/br> 蕭詢起身返回內(nèi)間,不無意外撞上江晨曦愕然的視線,她額頭冷汗涔涔,眼里混合著震驚、懷疑、同情等種種復(fù)雜情緒。 “皇上……” “嚇到了?”蕭詢疾步走向她,落座到床榻上,“何時醒來的?都聽見朕和貴妃說的話了?” 江晨曦往床榻里側(cè)避了避,避開他探向她額頭的手,復(fù)又驚覺不對,連忙掀開被子爬起來,跪趴在側(cè)。 “晨曦并非有意偷聽,晨曦噩夢驚醒時——” “做了噩夢?夢見什么了?聽見了也不要緊,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 蕭詢聞言忙伸手?jǐn)v扶起她,替她擦去額頭冷汗,見她汗?jié)窈蟊常忠馑囊律馈?/br> 江晨曦心跳漏跳了半拍,眼疾手快摁住他的手,不讓他胡來,“晨曦沒事,不過夢到一只惡犬罷了。” 惡犬? 蕭詢豈會聽不出她的含沙射影、指桑罵槐,這丫頭變著法子罵他藐視禮義廉恥、常規(guī)禮法。 他哂笑,從枕頭下拿出匕首,遞給她,“你的生辰賀禮,以后晚上就寢放在枕頭下方,如此便夢不到那只惡犬。” 江晨曦腦子發(fā)懵,怎就從惡犬轉(zhuǎn)到她的生辰賀禮上來了? 她接過匕首,只覺得眼熟,仔細(xì)一想,旋即雙眼一亮,正是在芙蕖山莊那晚,蕭詢臨時給她的護(hù)身符。 匕首護(hù)套通體漆黑,雕刻其上的花紋繁復(fù),好似某個隱世部落的圖騰,且觸手厚重。 蕭詢趁機(jī)把她摟入懷里,握著她的手,教她如何拆下護(hù)套,隨后鋒芒一顯,利刃削鐵如泥,懸掛一側(cè)的床簾瞬間被割成兩半。 好生鋒利的匕首。 江晨曦見蕭詢重新戴上護(hù)套,不由自主地問,“皇上,此匕首可有名字?” 蕭詢把匕首擱進(jìn)她手里,“防身利器,沒有名字,朕既已轉(zhuǎn)贈給你,你便是它的主人?!?/br> “既如此,晨曦便卻之不恭?!苯筷赝滋者M(jìn)袖子里,便宜都被他占了,收他一個匕首不過分。 她忽然意識到自己被他摟在懷里,且又在龍床上,先前她睡著了,無知者無罪,眼下醒來還賴在這里,甚為不妥。 她連忙央求,“皇上,子時過半,可否送我回水榭?” “朕的福寧殿不配你待?” “這……” “朕的龍床你睡得不香?” 蕭詢耍賴,不等江晨曦回話,便擁著她順勢往后一趟,“不急,陪朕小憩一會兒,三更天再送你回去,眼下出門容易遇到貴妃?!?/br> 江晨曦被迫與他躺到床上,一顆心七上八下,他不提貴妃還好,一提到貴妃,她哪還待得下去,恨不能插上雙翅飛走! “皇上,萬萬不可,于理不合……” 她試圖爬起來,奈何蕭詢力氣大,輕松制住她的手腳,不讓她隨便動彈,她臊得滿臉通紅,被他吃豆腐就當(dāng)被狗啃了,再與他睡一塊,成何體統(tǒng)! 惡向膽邊生,她從袖子里取出匕首,下一瞬她又塞了回去。 她不能,不能連累大哥,連累遠(yuǎn)在青州的外祖父及族人,還有不能令太后傷心。 懷里的人掙扎得厲害,蕭詢雙眼酸澀,卻能感知到一切,她拿起匕首時,他耐心等著,做好被她刺一刀的準(zhǔn)備。 權(quán)當(dāng)養(yǎng)了一只小白眼狼。 當(dāng)她放下匕首那刻,他繃不住了,胸腔里的歡愉快要溢出來,一個翻身把她壓在身下,下顎抵在她的脖頸處,朝她耳畔吹氣。 “乖,別亂動,否則點(diǎn)了火,你今夜別想出福寧殿?!?/br> 轟地一聲,一股燥火從腳底竄上四肢百骸,江晨曦羞得滿臉嫣紅,嚇得緊緊閉上眼睛。 她不是無知幼兒,宮里嬤嬤教過她男女之事,也給她看過避火圖。 此刻蕭詢趴在她身上,那處的異樣太過明顯,壓根不是他對貴妃說的什么傷了根本—— 大騙子,他未受傷,且生龍活虎! 作者有話說: 寫不動了,明天見~ 第34章 咳血(二合一) 福寧殿內(nèi)燭火熄了近乎大半, 室內(nèi)光線轉(zhuǎn)暗,四周靜悄悄的,連一只野貓叫春的聲音也無。 懸掛在床尾的驅(qū)蚊香囊裝著艾草, 淡淡的艾草清香縈繞在床榻四周。 然而提神醒腦的艾草香也拯救不了猶墜火爐中的江晨曦,她漲紅了臉, 一動也不敢動, 生怕今夜出不了福寧殿。 她迫使自己轉(zhuǎn)移注意力,聚精會神分析先前聽到的話。 蕭詢?yōu)槭裁匆趶堎F妃面前撒謊? 蕭錦儀與駙馬竟然貌合神離,蕭錦儀甚至還養(yǎng)了面首, 那她苦心搜尋古籍到底有何用意?芙蕖山莊到底藏著什么秘密? 半年后, 蕭詢是否心甘情愿翻牌子寵幸后宮妃嬪? 一樁樁、一件件疑團(tuán)襲上心頭, 她偏偏不能打破砂鍋問到底, 否則就徹底陷入蕭詢?yōu)樗幙椀木W(wǎng)里,跳不出去。 躁動過后,蕭詢重歸冷靜,他雙手撐在江晨曦頭部兩側(cè),上半身微微懸空,眸光鎖住她。 “你為何不趁今日生辰宴,向朕開口, 解除你與太子的婚約?!?/br> 今夜注定太平不了。 江晨曦猶如困搜, 被蕭詢困守方寸之地, 面對他虎視眈眈、咄咄逼人的眸光,她若隨口胡謅, 他必定會狠狠懲罰她。 她可不愿天亮后無顏見人,既如此, 不如索性挑明。 “回稟皇上, 太后壽誕在即, 晨曦打算等過了她老人家的壽誕再提此事,以免傷了她的心?!?/br> 蕭詢一瞬也不瞬研判她的表情,她與他對視,視線不躲不閃,眼里含著一絲絲哀怨,倒是沒有對太子的不舍。 “此話當(dāng)真?” 江晨曦見他挑眉,黑眸里閃著興味,便已明了他聽信了她的話,偏還故作不信,假意逗她。 她才不會蠢到當(dāng)他的面發(fā)誓,偏過頭去,“不日便可揭曉,皇上不如拭目以待?!?/br> 小丫頭生氣了。 蕭詢勾唇一笑,力道一卸掉,改為側(cè)躺在床沿,左手撐額,右手探向她的臉,膚如凝脂,愛不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