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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悄悄地起身,穿上了一件外衣,打算出去走走。 漫步在寂靜的樹林里,我繞過了守夜的族人,避開了一堆又一堆的篝火,四處亂走,靜夜寒冷,我拉緊了身上衣服。 即將黎明,塔斯木族的扎營地一片靜悄悄,除了火堆的微微亮光,所有皆為黑暗。 但轉過了幾個帳子后,發(fā)現(xiàn)不遠處居然有一個灰色的帳子在微微透著光亮,似乎還有隱隱的聲音傳來。這個時間點了,居然還有人像我一樣睡不著,還是早起?我好奇地輕輕走近。 小心翼翼地接近了灰色帳子,蹲在一旁的暗角,確定沒有火光能把我的影子照射在帳子上。 第五十章 賽 前(二) “叔叔,我們派出的人已經(jīng)回來,整整一個月,居然查不出來他們的來歷?!毙鼓燃毤毜穆曇魝鱽?。 “哦?怎么會這樣?此次派出的人是探查老手,沒有理由會查不出來。”達爾布低聲道。 “是的,這件事情非常奇怪,探查的人回來說,他們走遍了四國,四處打聽,多方滲入,可始終也沒查到哪個部族有私奔的情侶逃出?!?/br> “難道,他們的部落人口極少,小得讓人幾乎不知道這個部族的存在,或者,他們在撒謊,他們根本不是部族的人,或者他們并不是私奔的情侶關系?” “叔叔,你想太多了,”玄斯娜撒嬌起來,“只要他們能教會我舞蹈就好,讓我在聚會上一鳴驚人,最好能被赤鷹君王看上再納入后宮,就像飛云族的明月王妃一樣,管這兩個人是從哪里來的,一點兒都不重要?!?/br> 我呆立在外,震震地回不了神。 達爾布悶笑道:“我還以為你一直中意的人是我,原來是看上了那個花名在外的赤鷹國君啊?!?/br> “哪兒,叔叔我也愛……”玄斯娜的聲音越來越低,逐漸變成了軟軟的嚶嚀聲,達爾布也喘起粗氣來,兩個人的聲音糾纏在一起化為了一縷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欲曖昧,男女時起時伏讓人臉紅心跳的呻吟聲,不斷地隱隱傳了出來。 難道他們不是普通的叔侄關系,我的腦袋“轟”的一聲響,然后開始發(fā)暈。這時,帳內火光“噗”地一下熄了,那種飽含情欲與饑渴的壓抑聲音仍一波又一波地涌來,我宛若變成了石頭,愣在原地,一動不動。 也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小鳥開始啾啾地叫,也許是天色微明,我才驀地清醒過來,躡手躡腳地起身,悄悄地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通jianluanlun的事情,真的是哪個世界都有,玄斯娜和她的叔叔,原來如此。我早前就為玄斯娜年紀輕輕就能當上一族的總管而迷惑不解,原來竟是這樣。我冷笑,算了,別人的事情我也不管,他們只要對我們沒有惡意,不會蓄意算計,我們還是會繼續(xù)留下來,直到任務完成為止,必竟,食君之祿,又收了他們的東西,我是不會棄承諾而不顧的。 天大亮后,塔斯木族浩蕩的隊伍又開始了繼續(xù)自己的行程,坐在馬車上,我靠在一角,一夜未曾有足夠的休息,我疲憊地閉著眼。 車上只有我和玄斯娜兩人,小弟剛被一群女孩子叫去表演唱歌。 “艾達,”玄斯娜凝望著我,說道:“今天天還沒有亮,你就到我的帳子那邊去了,對嗎?” 我睜開了眼,看著她,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玄斯娜見我不理她,深深地嘆了口氣,“是一個巡夜的族人告訴我的?!?/br> “你們的事,與我無關?!蔽揖従彽亻_了口,然后又閉上了眼。關于他們刻意調查我與小弟一事,我也沒有質問,必竟,留兩個來歷不明的人下來,任誰都會去調查一番。 一路便在這樣的壓抑無言的氛圍中度過。 從塔斯木族的出發(fā)地到赤鷹國,足足需要一個半月,這一路行來,遇上了不少大小風波,包括遇上攔路搶劫的流盜,部族內部發(fā)生的偷盜事件,還有一些族人的扯皮拉筋的是是非非。 但我是個喜歡旁觀熱鬧的閑人,除了每天按時教玄斯娜跳舞外,其它的一概不管,甚至當部族碰到強盜時,我也沒有像族內一些勇猛的男人女人們那樣沖上前去奮力搏擊,而是和小弟躲在某僻靜處,靜觀風云起變,直至確定四周安全才出來。遇到流盜尚且如此,至于其它在族內發(fā)生的事情,我看到什么,聽到了什么,全都裝作視而不見,充耳不聞。據(jù)說,達爾布對我的這種言行很是欣賞。 從秋天到冬天,我們穿越了一個季節(jié),就快結束這長長的旅程,抵達赤鷹國。 深夜,我心事重重,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著。就快到赤鷹國了,我該怎么辦?翻來覆去間,我輾轉難眠,只得再次起身,披上了厚重的披肩,走出了帳門。 靜靜的夜里,避開了巡夜的族人,朝僻靜處走去??拷芰稚钐帟r,忽然一陣若有若無的女人的哭聲低低傳來,如泣如訴,嚶嚶嗡嗡。我聽得毛骨悚然,這深更半夜,尤其是在這樣寂靜寒冷的冬夜里,女人凄慘的哭聲,不亞于冤死女鬼的痛苦哀泣,想到那青面獠牙,披頭散發(fā)的女鬼形象,我全身的汗毛倒豎,血液剎那凝固,驚恐不已,啞聲道:“是誰,誰在那里?” 第五十章 賽 前(三) 哭聲驟然停止,但仍可以聽到一陣又一陣的吸泣聲音,這個女人正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 我捂住亂跳的心口,拔開長長的樹枝綠葉,踩著枯葉,一步一步向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