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初戰(zhàn)慈悲
東極島,北部區(qū)域,昔日公元時期國家都城。 四周皆有高聳的大樓矗立,有些樓從中間被炸毀,有些則從或高或低的位置斷裂,斷裂的部分紛紛倒塌,形成頂部在地面,斷裂面朝天的慘烈景象。 整座城市已經沒有人煙,只有看不見的輻射污染蔓延整個空氣中,大量的不知名植被爬滿龜裂的地面,甚至攀附、包覆住久無人居的房屋,勉強可走的道路上偶爾出現(xiàn)三三兩兩畸變過的生物,或啃食植物,或翻找腐臭的骸骨。 路面的兩側尚有許多金屬殘骸,以及許多黑色漏氣的輪子,許多犄角旮旯,都成為變異昆蟲的巢xue,偶有低洼處匯聚了小攤液體,液體看起來清澈如水,但若仔細查看,水的邊緣懸浮著少量黑色的污漬,凹陷的地面則有少量殘留的褐色銹跡。 若是沿著有些毀損斑駁的指示牌走,能通往尚未完全破敗的階梯處,順著階梯往下,底層另有一番空間,相較路面,此處的環(huán)境略顯完整,破敗的氣息不減,但相對不那么雜亂無序。 粗壯厚實的大量圓柱撐起了整個地下空間,空間的兩側有專門向下挖掘做為軌道的部分,沿途有不少銹蝕的鐵欄桿,亦有公元時期以某種能源發(fā)動的特殊機器,機器的外觀大多完整,只不過缺少了驅動能源,此時呈現(xiàn)出一片漆黑與靜默。 一側的軌道上有幾節(jié)開著門的廂房,房內由諸多座位和狹小的走道組成,在某處座位與座位的縫隙間,幾道蜷縮著并且屏住氣息的身影幾乎融入了整個黑暗里。 「偉大的慈悲母神,您的信徒向您祈求光亮。」一個略顯沙啞的嗓音在廂房門口處響起,旋即以聲音來源為中心,刺眼的白光迅速擴散,驅散了這個廂房中的黑暗。 「老鼠們,別再躲躲藏藏了,慈悲母神已給過你們數(shù)次寬容,但你們還堅信著你們的神,不覺得可笑嗎?除了那如懦夫般的禱告,你們還能做些什么,看看我,一句話就能呼喚光明,而你們的神,連半點力量都未曾賜予你們?!?/br> 「給你們最后一次機會,這是母神的憐憫,跟隨我,成為我的麾下,修道院會以母神之名降下饋贈。」 這道嗓音自門口處緩緩逼近,其言語中帶著戲謔。 最終,他走到了三道身影蜷縮著的縫隙處,居高臨下的望著他們。 「看看,看看,我這身神袍彰顯出的高貴,你們這些老鼠,若是順從我,跟隨我,就可以脫離此時的衣衫襤褸,還有那令你們感到折磨的飢餓,瞧,你們這瘦弱的身軀,我看了都覺得不捨?!?/br> 說話的男子身形高大,赤裸的上身披著一件立領長袍,長袍漆黑,其上紋繡著各種亮綠色的捲曲條紋,背后用同樣顏色的繁體中文繡著歪歪斜斜的兩個大字: 「慈悲?!?/br> 長袍的前方是敞開著的,露出了男子佈滿肌rou的胸膛和腹部,他的下身是一件寬松的黑色長褲,雙腳穿著亮面的皮鞋,整個人乍看之下頗有風范且得體,然而他下體處的褲子被高高頂起,眼神荒yin,嘴角大大咧開,露出略顯張狂的笑容。 三道身影中,為首的年長少女將雙手抱在胸前,埋著秀發(fā)凌亂的頭顱,朗聲道: 「主耶穌!主耶穌!惡魔的爪牙已經逼近,請慈愛的您賜予我們勇氣,我們沒有對抗爪牙的能力,但我們可以從容的前往您的國,感謝您聆聽我們的禱告,我們會以最純凈的身軀去往您的國迎接永生,奉主耶穌基督的名,阿們!阿們!」 「等等我來擋住他,你們趁亂逃出這個廂房,愿你們留存生命繼續(xù)傳播福音,或是……我們可以在主耶穌的神國相見?!股倥畠墒謹堊蓚鹊纳碛?,使他們三人的頭靠向一起,低聲吩咐著。 少女的兩側身影分別抬頭望著她,此一男一女約莫十五、六歲,長相極為相似,兩人的身體雖然因為恐懼瑟瑟發(fā)抖,但他們的眼神明亮且堅定。 「記住我教過你們的嗎?在禱告詞的結尾,『阿們』這個詞必不可少,它的意思是,堅定的、確信的、必定會如此的,這個詞語會讓主耶穌感受到你們的誠懇,現(xiàn)在,讓我們一起說?!?/br> 「阿們!」 「阿們!」 「阿們!」 男子饒有興致的看著少女完成禱告,并且與兩個孩子竊竊私語的模樣,不知為何,這個場景讓他更加興奮了。 「我都聽見了哦,你們不可能保持純凈的,就算你們身死,我也會玷污你們,哈哈哈哈哈!」男子用陰惻惻的語氣調侃著,隨后右手掌向上平伸至胸前。 就在他準備施展神術的瞬間,一柄旗桿自他身后刺穿了他的心臟,少女先是側身一撞,將高大男子的身形從挾道上撞開,旋即轉頭示意兩個孩子快跑。 那一男一女沒有猶豫,連滾帶爬的竄出縫隙,直直朝門口而去。 「你……是歷史學家?」 刺穿高大男子的,是一位騎在白馬上的女性,她的面容籠罩在一層霧氣里無法看清,渾身穿著金色的甲冑,手持大旗,此時旗子的前端已經穿出男子的心臟,沾染著不斷滴落的鮮血。 「你可真能藏,我追了你們那么久,你現(xiàn)在才用出能力,怎么,你以為出奇不意就能殺掉我嗎?天真,天真,從你的英靈來看,充其量是第三境的歷史學家,你憑什么覺得能贏過第五境的我?難道你的主耶穌真的給了你勇氣?哈哈哈!」 男子一邊說著一邊握住身后的旗桿,將自己的身體緩緩拔出,先是一個巴掌扇倒少女,再將握住的旗桿硬生生折斷。 正當男子要對白馬女性出手時,少女果斷收回英靈,轉身就跑,她咬緊牙關忍受著腫脹的臉頰傳來的陣陣痛麻,她沒有哭泣,只是無聲的狂奔,喉嚨不斷吞嚥嘴內溢出的血絲,她已經好幾天沒有喝到水了。 高大男子也不急著追,在這極為偏僻的東極島,他自信不可能讓三人逃脫自己的掌握。 【神術,生機煥發(fā)】。 男子雙掌摀著自己的心臟,一道道綠色的光芒自掌心向傷口傳遞,光芒匯聚在傷口處不斷流轉,心臟的破口逐漸以rou眼可見的速度開始癒合。 辭別了春華夫人,情緒低沉的張衡中罕見的連續(xù)使用「編劇書頁」,帶領龍奉心和雷衣歡急速飛行,趕往東極島北部區(qū)域,根據(jù)傳訊,張衡中知曉賢者用其能力在此處架設了一道門戶,用以遠距離傳送。 儘管張衡中知道東極島是整個東夷最偏遠的地區(qū),又有賢者的領域籠罩,但他還是一刻都不想耽擱,打算用最快的速度帶領龍奉心兩人回到人文學院,免得夜長夢多。 用盡全力趕了三天路,墨池幾乎乾涸的張衡中攬著兩人緩緩落地,這是公元時期的一處捷運站入口,此時距離賢者架設的門戶已經不遠,他打算稍作休整,再一口氣到達門戶進行傳送。 「張爺爺,您辛苦了?!估滓職g乖巧的替張衡中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柔聲說道。 「嘿嘿,到了學院,你們得喊我院長?!挂宦逢幊林樀膹埡庵?,難得露出一抹笑容,沒辦法,雷衣歡這孩子確實討人喜歡。 「是的,院長!」雷衣歡開心的笑道。 去人文學院是雷衣歡的夢想,她長那么大,都一直被春華夫人保護得太好,沒怎么見識過外面的世界,這一次的機會,是她好不容易求來的,其中張衡中的勸說是促使春華夫人答應的一大助力,她自然對張衡中抱持著相當濃厚的感激之情。 更何況她心里打的算盤連提都不用提就直接實現(xiàn)了,雖然她還不知道春華夫人對她和龍奉心的「安排」。 龍奉心對于此行也抱持著很大的期待,在赤縣神州「誕生」的他,本是無根浮萍,在經過一連串離奇的遭遇后,他感覺自己已經不是那么格格不入,也迫切想要更多的認識這個世界。 除了將要面臨的危險,龍奉心還想要搞清楚同伴失蹤的真正緣由,如果可以,他想盡快找到辦法與他們會合,這一切都建立在自己足夠強大的前提之下。 人文學院就是他變強的基礎,在那里他可以有系統(tǒng)的學習,也可以真正見識到更多的修練者并與之交流,這些都是他應對未來的助力。 「院長,下面有情況?!过埛钚暮鋈恢钢h處向下階梯的位置說道。 沒有開啟領域的張衡中,感知能力甚至比不過龍奉心,當然這是因為后者有「神器」加持的緣故。 尚未恢復過來的張衡中一邊警戒一邊說道: 「別靠近,以靜制動。」 張衡中自己是沒有什么顧忌的,整個赤縣神州的第九境就那么多,雙途徑的他確實可以橫著走,只不過他現(xiàn)在帶著兩個拖油瓶,而且都是千萬不能出事的拖油瓶,自然而然就變得非常謹慎。 一個是春華夫人的心肝寶貝,一個是全神州覬覦的寶貝,后者還是九祖的同伴!兩個都是必須供著的小祖宗啊!張衡中心里感嘆著,忽然覺得自己這個院長任重道遠。 三人先是見到一對形似雙胞胎的孩子從階梯處向上衝出,隔了不久又出現(xiàn)了一個與龍奉心差不多大的少女,三道身影皆是衣衫破爛,骨瘦如柴。 較為年長的少女滿臉焦急,她身旁的兩個孩子因為體力不支已經無法有效率的逃跑,她自己也已是強弩之末,即將絕望的她驟然看見龍奉心三人,雖然在這種偏僻的地方遇上的人未必是善類,但她認得帶頭的那個白發(fā)男子。 「快,快,那是人文學院的院長,他可以庇護我們!」少女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不斷推動著兩個孩子向龍奉心三人跑來。 「院長……救……命……」 早已透支的體力讓她們的動作無法跟上大腦,狂奔一小段路就踉蹌倒地,少女脖子上的項鍊因猛烈的撞擊斷裂飛出,勉強喊出了幾個字,就徹底暈厥過去,她身旁的兩個孩子,早在倒地的瞬間就失去意識。 龍奉心走向前拾起地上的項鍊,項鍊是一個閃爍著銀色光輝的小型十字架,他不清楚此物來歷,便將之交給了張衡中。 張衡中將項鍊拿近看了一眼,冷笑道: 「她們是公元時期的基督教或天主教信徒,看樣子是遭遇追殺,呵,慈悲教派?!?/br> 「院長,她們之中有一個應該是歷史學家途徑的,雖然很微弱,但我剛剛有在那個樓梯下方感應到與我相似的氣息?!?/br> 「哦?這個最稀有的途徑竟然讓我短時間遇上了兩個,人文學院何愁不興!」大略判斷了敵人可能的實力后,張衡中不再那么小心翼翼,甚至有心思開玩笑了。 「這三個孩子交給我吧,你們倆去練練手,對方應該是慈悲教派的慈悲者,實力最強不會超過第五境,你們聯(lián)手看能不能試著把他殺了,記得不要動用化身?!?/br> 張衡中從墨池空間取出衣物蓋在少女三人身上,又取出水抹在他們乾裂的嘴唇,隨手虛寫了幾個字,穩(wěn)定住她們狀態(tài)后,便原地盤坐在那。 距離傳送門戶已經很近,加上判斷出敵人的大概實力,張衡中也不再那么謹慎,再不濟他可以直接讓這些孩子進行傳送,敵人也拿他沒有辦法。 「歡歡,我想先嘗試一下英靈的戰(zhàn)斗力,你在我身邊見機行事?!?/br> 雷衣歡沒有說話,只是白了龍奉心一眼,他對自己的稱呼是無法糾正了,雷衣歡一邊感嘆一邊跟著他走向樓梯口。 【英靈召喚】。 在龍奉心的精神指揮下,前三行的軍陣有條不紊的衝下樓梯尋找敵人,留下九名弓弩鐵甲軍守護在兩人周圍。 「還好指揮起來頗為輕松,一開始我還以為得分心三十六用,但英靈不是傀儡,有相對的接收和執(zhí)行指令的思維能力。」龍奉心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為雷衣歡說明。 「本來歷史學家就足夠猥瑣了,現(xiàn)在出了你這么一個異類,作戰(zhàn)方式簡直不要太變態(tài)?!?/br> 「安全為上嘛,好像找到敵人了,我們跟下去看看?!?/br> 龍奉心讓弓弩隊跟在兩人身后,帶頭向樓梯下方走去,不料走沒兩步,雷衣歡就拉住他的衣袍。 「我有點緊張,雖然我很痛恨慈悲教派,但我是第一次對敵,也沒殺過人。」 「那什么,其實我也是第一次,你摸,我都留手汗了?!过埛钚霓D身順勢牽起雷衣歡的手說道。 氣氛被龍奉心一攪和,雷衣歡緊張的情緒頓時消減大半,手掌捏了捏,確實有一層黏膩的濕潤感。 「走吧,我得習慣歷史學家的作戰(zhàn)方式?!?/br> 兩人牽著手走下樓梯,看見一個高大的男子被二十七名鐵甲軍圍在中間,男子的周身似乎撐起了一圈護罩,英靈的武器難以傷害到他。 【神術,生命光環(huán)】。 齊爾的內心非常崩潰,他才剛剛治療好自己,就被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英靈團團圍攻,他這輩子還沒見過數(shù)量這么龐大的英靈,好在他及時施展神術,英靈的攻擊無法對他造成損傷。 【神術,災異荊棘】。 又一次施展神術的齊爾,周身竄出了黑綠兩色光芒流轉的大量荊棘,捆縛住二十七名英靈,只見他手掌一握,荊棘猛的繃緊,英靈們承受不住攻擊,頓時如煙消散。 「人文脈絡的傢伙就沒一個好東西!」齊爾撤去護罩的同時看見了龍奉心兩人出現(xiàn)在不遠處。 「就是你們兩個小傢伙?這英靈看著雖多,卻沒什么作用。」齊爾嗤笑道。 接著他用貪婪的眼神不停掃視著雷衣歡,下身緩緩的膨脹,就在他抬手之際,雷衣歡右手連續(xù)撥弦,一聲聲低沉渾厚的箏響打斷了齊爾的動作。 雷衣歡顧不得噁心的反胃感,一邊撥弦一邊語速極快的說道: 「這是中三境音樂家的震盪效果,可以打斷他施展神術,也可以附加在我們的武器之上,你趁現(xiàn)在解決他?!?/br> 龍奉心心思急轉,剎那間想到了殺敵方法。 【竄改歷史】。 他首次嘗試了中三境歷史學家的能力,在能力的作用下,被他精神鎖定的目標幾秒鐘之前的行為會被強制改動。 忽然間,齊爾周圍又浮現(xiàn)出了二十七名英靈,他們保持在被荊棘的捆縛狀態(tài)下,龍奉心竄改了齊爾之前的握拳姿勢! 【神術,生命光環(huán)】。 【神術,生機煥發(fā)】。 伴隨雷衣歡不斷的震盪箏響,齊爾只能免強的施展出保全自身的神術,只見英靈同時在受制的狀態(tài)下將武器刺入齊爾施展的光圈,隱約間光圈已有破裂的趨勢。 「你能把震盪集中在一個英靈身上嗎?」龍奉心的指揮有些生疏,但對于敵人的應對方式他想到了辦法。 雷衣歡聞言點了點頭,眼神專注施展第二層的引流效果。 雷衣歡的額頭瞬間沁出汗水,她本就用了一道引流控制著齊爾的動作,現(xiàn)在又一道引流與震盪同時施展,對于墨池積累不那么深厚的她來說,是非常吃力的一個cao作,然而她不能停歇,一旦停歇,齊爾就能毫無阻礙的施展神術,以兩人目前的狀態(tài),面對可以施展神術的齊爾,會遭遇極大的危險。 龍奉心看見震盪的箏響凝聚成一道氣流席捲在一名手持長槍的騎兵英靈身上,他cao控其他的英靈斬斷騎兵身上的荊棘,那名騎兵的長槍在沒了束縛之后猛得向齊爾突刺! 「噗哧!」 挾帶震盪效果的長槍直接刺穿了齊爾的護罩,更是穿透了他的心臟,然而齊爾并沒有死去,他奮力拔出長槍開始治療自己的傷口。 「怎么捅穿心臟還不會死?」 「必須斬首!慈悲者有極為頑強的生命力和恢復力,只有一擊必殺才能讓他真正死亡,你快點,我要撐不住了?!?/br> 「你那把劍借我一下!」 臉色開始發(fā)白的雷衣歡咬牙從墨池空間中扔出了古箏,龍奉心打開箏蓋取出長劍,一邊cao控弓弩隊持續(xù)射箭干擾,一邊全力奔向齊爾身前。 沒有震盪效果加持的箭矢只能稍微影響到齊爾的神術護罩,龍奉心在箭矢第二輪齊射時竄到了齊爾面前,再次施展能力。 【竄改歷史】。 龍奉心竄改了自己與刺穿齊爾英靈的位置,同一時間召回英靈,只見龍奉心長劍橫掃,先是藉著震盪效果劃破了神術護罩,接著手臂發(fā)力,對著齊爾的頭顱奮力一斬。 糟糕!力度被護罩抵銷太多!龍奉心心里一凜。 長劍以一種停滯的狀態(tài)卡在齊爾脖頸的一半處,面臨生死威脅的齊爾,一邊全力催動治療神術,一邊抬手掐住了龍奉心的脖子。 「現(xiàn)在,震盪!」龍奉心全身緊繃,用盡最后的力氣朝雷衣歡喊了一聲。 墨池即將乾涸的雷衣歡,左手奮力做了一個掃弦,多重低音狂亂的炸開之后,箏響嘎然而止。 龍奉心雙腿夾著齊爾的腰間,在齊爾恢復動作的那一刻整個人雙手握劍借力一扭! 「嗡!」 掃弦的強力震盪效果使長劍rou眼可見的急速震動,順著龍奉心最后的力量,完整切開了齊爾的頭顱。 「砰!」 掉落的頭顱眼神中充滿著狠辣以及不甘心。 從齊爾身上掙脫開來的龍奉心倒在一旁,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咳咳咳!」 卻見剛從窒息狀態(tài)恢復過來的龍奉心忽然摀著喉嚨瘋狂咳嗽著。 「糟了!那個男的死前在你脖子上種下災異力量,我去找院長!」雷衣歡看見龍奉心的脖子開始有詭異的黑紋蔓延,頓時不顧疲憊的身軀向樓梯口狂奔。 「別緊張,別緊張?!箯埡庵性缇驮跇翘菘诳粗鴥煞讲ⅲ牧伺睦滓職g的頭溫聲說道。 走到龍奉心身前,張衡中在他脖子寫了兩個字: 「驅除。」 蔓延的黑紋瞬間消退,龍奉心看了雷衣歡一眼,發(fā)出慘澹的笑容。 「雖然是越級殺敵,但確實是你們沒有經驗,否則以你們兩個的能力相互配合,殺他只需要一個呼吸的時間?!?/br> 「怎么樣,第一次的殺敵經驗,有什么感想?」張衡中笑呵呵的說道,一個第五境的慈悲者他是沒有放在眼里的,趁著這個機會讓兩人磨練一番,反正有他在不可能出事。 龍奉心和雷衣歡的內心并不平靜,第一次將一條鮮活的生命親手斬落,看著斷開的頭顱所噴灑的guntang血液,以及那死亡后依然瞪大的眼眶,一幕幕都在衝擊著他們的感官和心緒。 雷衣歡做為公元時期傳統(tǒng)信仰的馀民,她見過血,那是在逃亡、反擊中,死去的同伴或是敵人流淌的,因此相較于龍奉心來說,她在此一方面的接受程度要高出許多,只留下后怕、驚恐、脫力的虛弱以及一絲絲茫然。 龍奉心內心的衝擊確實非常大,然而這些情緒已經被掩蓋了,他深知若不是張衡中在場,自己必定死于敵人的后手,最重要的是,這次的勝利屬于僥倖,若自己沒有急中生智,若雷衣歡提早力竭,那么他也會先窒息而死。 他不是沒想過在最后被掐住脖子時使用竄改,但是錯過那次斬殺的機會,雷衣歡就真正支撐不住,下場仍然不會改變,他潛意識里排除了張衡中這個前提,他不習慣讓自己的命運掌握在他人手中,唯有依靠自己才是真正的選擇,否則哪天如果沒有人護著他時,他就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可以思考和總結的機會了。 兩人聽見張衡中的問題后,靜默沉淀了一番,用尚顯呆滯的眼神互望一眼后,便聽雷衣歡低聲咒道: 「噁心至極的慈悲者,就該剁碎餵狗?!?/br> 「我想狗也是挑食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