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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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陽?飛陽?」 飛陽眨了眨眼終于不再發(fā)空,他有時候會忘了自己是在做夢還是在現(xiàn)實,畢竟醒著也能做白日夢。他總覺得白日夢聽著很夢幻,有點像棉花糖和白云,嘴里好像也想念那甜味,他決定結(jié)束后就去買。 「嗯?」 他盯著喬納手里的鉛筆,跟他褲袋里的一樣也是六菱角的,但筆頭很尖很尖,他想像著如果筆尖劃過手臂的皮膚一定很痛。今天早上他沒有課,印象中他還是清晨就出了門,然后徒步走到這里。 「所以還有做惡夢嗎?」 喬納握著鉛筆在板子上寫了幾筆,藍(lán)色的眼瞳和金發(fā)搭配著亞洲人的輪廓,據(jù)他所說他是個混血兒,飛陽也沒有追問是哪個國家的,但他比較好奇那雙藍(lán)眼睛是否只是隱形眼鏡的效果。 「藥有記得吃吧?」 喬納又在紙上寫了幾筆他看不懂的符號,他拿出了空空如也的藥瓶放到桌面,瓶子上貼著他看不懂的標(biāo)籤。喬納喜歡別人喚他的名字而不是醫(yī)生,飛陽猜這可能是與精神病人親近的方法,喬納經(jīng)常皺眉,就如飛陽喚他做醫(yī)生的時候,又例如不小心把藥吃光的時候。 「上次開的藥是讓你吃到月底的,吃太多也沒用,副作用會更大的。」 喬納皺著眉嘆了口氣,端詳著飛陽的臉,面無血色不是今天的事了,但黑眼圈又深了些,眼球的血絲又多了些。他的雙眼在板子上的資料和飛陽身上來回,「中度思覺失調(diào)」、「輕度妄想癥狀」、「嚴(yán)重失眠」、「抑鬱焦慮傾向」,然后他將板子蓋上俯身上前看著飛陽有點失焦的雙眼。 「我等一下再開一個月的藥給你,這次的藥效比較輕但副作用也比較低。拜托你別把藥當(dāng)糖吃啊?!?/br> 飛陽點了點頭便推開了門,隱約好像聽見喬納說再見,他輕輕合上玻璃門后便坐在沙發(fā)上等待。他不太懂醫(yī)生的意思,他當(dāng)然沒有把藥當(dāng)糖果,藥留在嘴里的苦澀味讓他很是討厭,所以他要去買真正的糖,這樣他吃藥后便能嘗到一些甜。 他想不太起來上次嚐到甜味是甚么時候,他也有點忘記棉花糖的味道,但他依稀記得自己是喜歡棉花糖的。 「??小花??可以取藥了?!?/br> 小花聽起來是個很甜的名字,突然夢里的那朵紅花浮現(xiàn)在他的腦海里,他猛然睜開眼睛,看見一個女生走出了診所。他馬上追出去,不假思索便衝口而出,「小花!」 一喊完他便后悔了,他合緊了雙唇,有點害怕又期待前方的她會否停下腳步??墒遣]有,女生在聽見他的呼叫后反而加快了腳步,匆匆地跑走。飛陽也沒有追,他責(zé)怪自己的不細(xì)心,在精神病診所被認(rèn)出來可能嚇倒她了。 「飛陽?可以取藥了。」 他有點氣餒地回到診所,剛好遇著抬頭相對而視的藍(lán)眼睛,他本想問喬納關(guān)于那個女生的事,但他決定給自己一個月的時間,反正下次可能又能再遇見了。 下午他來到學(xué)校的畫室,今天他有人體素描的課,這是他最喜歡的環(huán)節(jié)。每次看著像雕像般的人擺著各種姿勢,他都會想像如果是自己的話應(yīng)該會動個不停,就連手里的鉛筆他都忍不住地轉(zhuǎn)動。他總是第一個來到畫室,他喜歡這里充斥著顏料的氣味,喜歡地上染了顏色的瓷磚,喜歡自己畫畫時變得灰黑的手。 「請我吃一個吧!」黑子和幾個同學(xué)打鬧著坐到前后的位置,每人面前都是張大畫紙。黑子伸手示意飛陽給他分享自己買來了棉花糖,飛陽拿了一顆放進(jìn)自己的嘴里,然后將包裝紙扔到面前的手,嘴角難得地上揚(yáng)了些。 「真是的,我自己拿!」黑子也沒有生氣,飛陽隨他拿去手中的棉花糖,他專注地感受黏在舌頭上的粉末,溶化在牙齒之間的柔軟,還有口腔里的甜味,他滿足地動了動喉結(jié)。 不知是否棉花糖太甜,一陣清甜的味道從喉嚨流到鼻腔,他深呼吸了一下才發(fā)現(xiàn)不是棉花糖的氣味。這是附近傳來的新鮮的氣味,有點像雨天下的青草,又如陽光下的鮮花,是鮮花! 飛陽四處張望尋找著氣味的來源,然后他找到一角白色的裙擺,這次他終于看見了外套之下的裙子和小皮鞋。女孩就坐在右前方的座位,她在畫架上挑選著畫具,然后拿起了最淺細(xì)的素描筆準(zhǔn)備起稿。 他甚至沒有注意過臺上的模特,他也拿起口袋里的鉛筆輕輕重重地在畫紙上來回,他的雙眼沒有離開過女孩的背影,他一直畫一直畫,勾勒了她纖細(xì)的手腕、白凈的耳背,就像房間里角落的那幅畫。 「叫你畫模特,你畫這個??」 黑子的聲音感覺很遙遠(yuǎn),因為飛陽隔絕了所有聲音,甚至自己的呼吸。這一刻他的雙眼貪濫地捕捉所有細(xì)節(jié),比如她的眼睛,比如她的嘴唇,比如她的睫毛,因為女孩終于轉(zhuǎn)過身看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