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陣手忙腳亂，佳伶跟梁頤寧都被送往保健室。

    「老師！老師在嗎？出事了！」徐九舟火急火燎地拉開保健室的門，喊得迫切。

    「怎么……」保健室老師從休息區(qū)的布簾子后走出來，正要訓斥徐九舟大聲嚷嚷時，又看到一個成年男子背著一個女學生匆匆跑進來。

    女學生雙手無力地垂跨在男子的胸前、雙眼緊閉，像是失去意識的樣子。

    「怎么了這是？快進來快進來，把她放在這里讓我看看！」保健室老師見狀也顧不了其他，馬上拉開簾子、催促著男子的動作。

    「老師您快給她看一下，也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就昏倒了。」背著佳伶的體育老師把佳伶放在休息室的診療床上后，喘著氣說。

    保健室老師一邊翻看佳伶的眼皮，一邊詢問細節(jié)，「突然昏倒？在哪里昏倒？昏倒前有什么狀況嗎？」

    「在cao場，剛剛上體育課，在測一百公尺短跑……跑完之后，她有腿軟跌倒過一次?！贵w育老師回憶著課堂中發(fā)生的細節(jié)。

    「腿軟跌倒？」

    「對。我問她怎么了，她只說腿軟。然后站起來走了……大概兩、三分鐘吧，她就昏倒了?！?/br>
    「昏倒的時候頭有撞到地板還是什么的嗎？」

    「沒有，她倒下去的時候我手抱著她，她倒在我身上?！箯暮竺?zhèn)鱽砹硗庖坏琅穆曇簟?/br>
    梁頤寧右手放在身上、左手壓著右手上臂肩關(guān)節(jié)的地方，眉頭皺起、一臉痛苦的神態(tài)被周呈衍橫抱著快步進入保健室。

    休息室里的人聽見聲音都轉(zhuǎn)頭看向來人，保健室老師見又有傷患，馬上上前查看。

    「你什么狀況？」保健室老師問。

    「她剛剛沒接穩(wěn)昏倒的同學，兩個人一起摔到地上，然后她就說手很痛、沒辦法動?！共坏攘侯U寧開口，周呈衍就先一步回答。

    「手不能動？」保健室老師才剛抬手搭上梁頤寧左手抓住右肩關(guān)節(jié)的手，梁頤寧就縮著身體，倒吸一口氣。

    保健室老師只好讓梁頤寧也坐到另一張診療床上。

    梁頤寧疼痛到坐不直，弓著身體往右邊傾斜，額角已經(jīng)躺著點點汗珠。

    周呈衍只好也跟著坐到床沿，扶住梁頤寧另一邊沒有受傷的肩膀，以防她重心不穩(wěn)又從床上摔下來，造成二次傷害。

    「你剛剛說她昏倒的時候你有接住她，知道她為什么昏倒嗎？」保健室老師彎腰看著梁頤寧的手，邊更深入地問著當時的前因后果。

    「我不太確定，但有可能是低血糖？跑步前我看她臉色不是很好，我就問了一句，她說她沒吃早餐?！?/br>
    梁頤寧的聲音半實半虛地，一陣解釋完后還有些小喘?！高€有沒有其他的原因……我就不知道了?！?/br>
    保健室老師大概了解事情的原委后，轉(zhuǎn)身回到佳伶的診療床，去按佳伶的人中，企圖要讓佳伶清醒。

    可惜佳伶眼皮動了動，睜開沒幾秒又闔上了。

    「不行，這個送醫(yī)院比較保險?！贡＝∈依蠋熥龀鰶Q斷?；仡^又對梁頤寧說明，「你這大概率不是關(guān)節(jié)錯位就是脫臼了，也要一起送醫(yī)院。」

    「出什么問題了嗎？干什么都擠在保健室？都不去上課嗎？」教官見是上課時間，但是從保健室延伸到走廊上，還站著好幾位沒有在上課的學生。

    保健室跟教官室就見隔了一條走廊的寬度，同學們的議論聲引起教官得注意。

    走到辦公區(qū)，拿起電話就要打給救護車的保健室老師看到教官的人后，也沒來得及說明狀況。

    教官也沒有重復問題，只是在一旁靜靜地聽完保健室老師的電話對話內(nèi)容后，默默地安排著后續(xù)的行政通報工作。

    保健室老師結(jié)束電話，又進到休息室給兩人進行后續(xù)的處置跟監(jiān)控。

    梁頤寧被告知說要去醫(yī)院，也只是虛弱地點頭表示自己知道。

    安靜地坐在診療床上，借力使力地靠在身后周呈衍的懷中，不喊不叫，只是雙眼緊閉，等待救護車的到來。

    保健室老師拿了兩三袋的小冰塊，用一塊毛巾包裹著，拿給梁頤寧冰敷用。

    見梁頤寧左手緊緊固定著右手，已經(jīng)沒有空間的手可以用，便將冰塊遞給周呈衍，讓周呈衍幫忙冰敷在患處。

    周呈衍，緩緩地把毛巾貼上梁頤寧右手得上臂處，感受到女孩瞬間呼吸深淺不一的節(jié)奏，手更加不敢亂動，就怕自己牽扯到對方的傷處。

    周呈衍低頭注意著梁頤寧的狀況，抽起旁邊置物桌上的衛(wèi)生紙就往女孩的額邊擦去，點壓掉拿因為隱忍著痛意而冒出的汗水。

    救護車的聲音由遠至近，最后在目的地停止鳴笛。

    走廊傳來救護車擔架床跟急切的步伐，踩得地板陣陣震動。訓練有素的救護人員搬過佳伶、推著擔架就先行一步前往醫(yī)院。

    救護人員接過周呈衍手上的冰塊，將梁頤寧也被安置到擔架上，扣上綁帶固定。

    周呈衍握了握微涼的手心，拿來托徐九舟保管的外套，上前一步蓋到梁頤寧的腿上。

    擔架剛被推出保健室的門就遇到匆匆而來的班導師。

    「不好意思，剛剛才安排好事情，來晚了。我是孩子的導師?！?/br>
    「剛好，那就麻煩您先隨車去醫(yī)院，我等同事外出回來就會跟著去?！贡＝∈依蠋熣f。

    「小頤，這個是你的錢包跟手機，帶著走吧?！沽宙汉亓艘惶私淌覍⒘侯U寧的手機跟錢包拿出來，放到梁頤寧蓋著外套的腿邊。

    梁頤寧眨了一下眼睛表示感謝。

    佳伶的好友也把她的隨身物品轉(zhuǎn)交給老師，以便不時之需。

    「好了，你們也趕快回去吧，不要都擠在這里。讓班長管管秩序，不要讓大家這么浮躁?！拱鄬煻谕?，跟著救護人員的腳步趕往醫(yī)院。

    「……走吧，她手機在帶在身上，結(jié)束了會連絡(luò)我們的?！怪艹恃芸粗侯U寧被帶離的方向，對著一旁的徐九舟、林婧涵兩人說道。

    「你們怎么也來了？我只有跟她們說而已……」梁頤寧剛走進校門口，遠遠地就看到周呈衍跟徐九舟也隨著林婧涵跟黎謹知站在中央穿堂。

    「還用說嘛，當然是來接你唄?！剐炀胖劾硭斎坏卣f。

    「你手是怎么樣？還吊起來，是很嚴重嗎？」黎謹知看著梁頤寧被吊起來固定的手，上前左右觀看了一番?！冈趺催@么不小心？我聽到消息的時候差點沒嚇死?！?/br>
    「喔，醫(yī)生說是脫臼，然后就給我推回去了，讓我用固定帶保養(yǎng)幾個星期。」

    「……就、就這樣？」

    「嗯，就這樣?！?/br>
    「回教室再聊吧，現(xiàn)在打掃時間外面人太多，萬一再撞到，那隻手就可能就要打石膏了?！剐炀胖圻m時開口。

    「……嘖，怎么說話的！你早上還笑我跑步丑，我還沒——」

    「徐九舟說得沒錯，」周呈衍話才說到一半就看見梁頤寧轉(zhuǎn)過來的臉上，那不可置信的表情，趕緊補充道：「啊哈，我是說徐九舟提議回教室再聊這件事沒錯?！?/br>
    「大哥，你下次說話能一口氣說完嗎？」梁頤寧露出無奈地笑，轉(zhuǎn)頭對著徐九舟大發(fā)慈悲，「算了，本人我大難不死，就不跟你一個屁孩計較了?！?/br>
    「哼哼……走吧，我們護送你回教室?！拐f完，徐九舟率先抬腳就走。

    林婧涵跟黎謹知一左一右地跟在梁頤寧旁邊，周呈衍則是走在一行人的最后。

    到教室門口，梁頤寧就被眼尖的同學發(fā)現(xiàn)回了學校，被幾個或八卦或關(guān)心狀況的同學團團圍住、簇擁進教室。

    林婧涵稍稍落后，喊住了也要進教室的周呈衍，兩人在外面說了幾句話才回到室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