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愿陽光攜著現(xiàn)實淌進(jìn)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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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之后父女之間少了劍拔弩張,取代之的是揮之不去的尷尬。然而時光流逝從不等人,兩人尚未調(diào)節(jié)好相處模式,時間便已來到了海選當(dāng)天。 濱海市和首都市離得不遠(yuǎn),開車只要一小時。江啟銘堅持要載她去,說是安全。 要是放在以前,江韶打死都想不到會有這么一天。 車內(nèi)只有空調(diào)運轉(zhuǎn)的聲音嗡嗡地響,江啟銘開車時不喜歡聽廣播,那是許瑾的習(xí)慣,江韶戴著耳機也聽不了。吉他被細(xì)心固定好安在后座,汽車顛簸也不曾移動半分,倒是江韶被顛得搖搖晃晃。沒辦法,這車還比她長一歲。 她摘了耳機打算轉(zhuǎn)開廣播。江啟銘卻彷彿等待已久,在她耳機摘下的瞬間便出了聲: 「放輕松,別有壓力?!瓜袷请S口一提,又像是百般思索后的提醒,此刻江啟銘直望前方的目光倒像是種閃躲。或許正是因為開著車,不必直視江韶的眼睛,才選擇這時候說出口罷。「無論最后有沒有獲選,駐唱的事我都會再考慮?!?/br> 江啟銘沒說他私下里去找過周浦深了。 對方給他看了江韶駐唱時候的影像,包含鐘先生求婚那天的全程錄影,他深受觸動的同時也心生愧疚。那天讀過許瑾留下的信件后江啟銘胸中酸澀難止,他恍然意識到女兒因為自己的誤解與一意孤行受了多少委屈,心里終究是感到虧欠的,想彌補又不知從何做起。 賭約已定,饒是他想毀約,江韶也不一定肯── 「不用,沒選上就是我實力不足,算了?!顾齽e過臉,面朝車窗,腿上捏著衣襬的指尖又收緊了些?!负螞r做人不能言而無信?!?/br> 那天晚上她讀著信件想了很多。她其實可以理解江啟銘的憂慮和用意,但她依舊覺得他的作法不對,逃避也是,限制她也是,明明有其他更好的方法,他偏偏選了自己最反感的一種。這不能怪她叛逆吧? 而且其實,江韶也有件事沒說。 可她瞥了眼后照鏡,決定還是先不告訴江啟銘吃藥的事了。 最后她也只是望著窗外閃逝的景色心不在焉,視線始終不曾從遠(yuǎn)方那片藍(lán)天挪開。冬日的首都市一向難見日光,晴朗的天還有點稀奇。 下了車,她仰頭凝視天邊掠過的團(tuán)團(tuán)浮絮,心想,希望濱海市的好天氣能持續(xù)久一點吧。 海選從早上開始,結(jié)束全部流程怎么也得等到下午。江啟銘沒留在這,江韶讓他到附近咖啡廳去處理工作,也算是再給彼此學(xué)習(xí)相處的緩衝時間。另一方面則是她還得吃藥,讓江啟銘看見了她不好交代,待在一起的話她又找不到合適的時機。 ──到廁所去?想都別想。 報名手續(xù)都是提前在網(wǎng)路上申辦的,江韶出示手機里截圖的通行證介面,核對個人資料,順利在名單上簽了名,揣著兜慢慢悠悠晃進(jìn)臨洋高中,也就是音樂祭海選的舉辦場地。 和景明相比起來臨洋是真的小,設(shè)施也算不上新,卻多了幾分說不上的自由氣息。 海風(fēng)或遠(yuǎn)方的浪潮,以及盤旋沙灘之上的海鷗鳴叫,快活愜意的浪漫。 海選舞臺就在cao場,江韶很快找到選手座位,將隨身物品鎖進(jìn)置物柜里,她遠(yuǎn)遠(yuǎn)掃了眼評審席:中間一對男女是近幾年大火的古風(fēng)電音組合「非花令」,左右則是各大音樂選秀節(jié)目中的固定導(dǎo)師。 江韶隨便挑了邊角位置落座。場務(wù)很快開始點名上臺。 她一面聽著其他選手的演出;很有意思,其中有組樂隊和她是同樣的選曲,主唱的唱功也挺扎實,微啞的嗓音很適合詮釋這首帶了幾分遺憾味道的青春曲子。另一面則分神思索昨晚的那封信,思索許瑾為什么要把信夾在那個相框里。她想不通。 就好像她一早猜到他們會吵架、相框背板總會被他們掀開一樣。 口袋里的手機震動一聲,她終于從疑問中抽離。是林辰逸傳來的訊息: 「那天不好意思,麻煩你了。」后面還附了張摀臉冒汗的北極熊貼圖。 江韶瞅著訊息,虛了眼,難得起了壞心思。 她勾著壞笑,故作委屈的語氣打字:「不麻煩,只是現(xiàn)在手有點沒力,打字都變慢了?!顾斎胪赀€特意等了幾秒才送出,營造手速真的變慢的假象。 林辰逸遲了很久才回覆。 看著如此情真意切的「對不起」三個字,江韶也沒再逗他,乖乖坦白了剛才是鬧他的。 對面發(fā)了串刪節(jié)號過來,江韶抱著手機哈哈大笑。 她思量著,話鋒一轉(zhuǎn):「對了林辰逸,你有沒有什么笑話可以講?」 林辰逸發(fā)了個問號。 江韶對著輸入框沉吟,挑揀著合適的理由:間著無聊?心血來潮?還是…… 算了,都坦白成那樣了,現(xiàn)在再隱瞞他也挺沒意思的。 她笑著,索性老實交代:「心情不好?!?/br> 對面又是遲遲未回,氣泡框旁的已讀字樣令江韶有點忐忑──雖然她也不曉得為什么。 她抿著唇,正打算解釋是開玩笑的,林辰逸的訊息氣泡先她一步在聊天室里彈了出來:「某天白氣球揍了黑氣球一拳,黑氣球很痛很生氣,所以他決定……」 「告白氣球?!共⒏缴媳蛔岬帽乔嗄樐[的黑熊貼圖。 「……噗?!?/br> 不得不說,真的是爛到爆的冷笑話。 但江韶還是忍俊不禁,前彎伏低了身子將手機抱在懷里悶聲忍笑。 許久她才直起身,唇邊卻是未完全退去的笑意。江韶想了想,抽出手機摁著語音鍵,低低的、柔柔的,溫聲哼唱起來。 親愛的,愛上你,從那天起甜蜜得很輕易。 親愛的,別任性,你的眼睛,在說我愿意。 超商內(nèi)的暖氣吹在身上,烘得林辰逸的臉紅撲撲的。又或者其實烘熱他的是內(nèi)心的羞澀。 江韶……這樣太犯規(guī)了…… 馀光瞄了眼手邊的咖啡,儘管林辰逸心里清楚那只是隨處可見的超商咖啡,跟塞納河畔沒有半點關(guān)係,他卻總是忍不住聯(lián)想到歌詞── ……留下唇印的嘴、什么的。 「mama,那個哥哥為什么趴在桌子上?」 小女孩的母親沒有解答她的疑惑,只是將她的口罩拉好,牽著女孩的手快步離開超商。 林辰逸無言摀著自己燙紅的耳根,另一手戳著螢?zāi)淮蜃郑?/br> 「那是笑話,不是點歌?!?/br> 「我知道啊,但我突然想唱歌嘛。不行嗎?」 又是一串刪節(jié)號和看著就很勉強的「可以」。江韶再度大笑出聲。 「不過林辰逸,你在網(wǎng)路上是不是話更多了點?竟然還會講笑話!」她突然道,配上一隻從墻后探出頭的三花貓貼圖。小小三花貓的目光直直穿透屏幕看得林辰逸心虛。 ……面對面聊天和網(wǎng)路上打字聊天,當(dāng)然是后者更自在一點。 他紅著耳朵回覆道:「錯覺吧?!?/br> 江韶笑笑,沒再深究這到底是不是錯覺──輪到她上臺了。 「我先去忙,忙完回你。」匆匆輸入字符,江韶熄了手機扔進(jìn)口袋,背起吉他大步上臺。 照例向評審做了自我介紹,江韶迅速進(jìn)入表演狀態(tài),儘管她總覺得自在得有些不真實:江韶自認(rèn)此刻的情緒很正常,很放松,好像回到最初開始唱歌的時候。困擾她許久焦慮情緒莫名緩解不少,是提前吃了藥的緣故?但她想也許更多得歸功于林辰逸的爛笑話。 「等一個自然而然的晴天,我想要帶你去海邊……」 濱海市的陽光正好,舞臺又高,即使隔著距離江韶也能看清遠(yuǎn)方海面的粼粼波光。 她忽然想,要不暑假邀林辰逸去海邊玩吧。當(dāng)作謝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