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強慘的be美學 第153節(jié)
仇澈頓了下:“你怎么和皇室扯上關系了?!?/br> 因為祖上的緣故,他對朝廷沒什么好感,他記得息眠對朝廷也很不感冒。這些年找人的時候,他一直往離朝廷遠的地方找,沒想到就這樣一直錯過。 當年追殺墜月流,是為了報仇,現(xiàn)在息眠身在皇室,難道浮渡山莊的事情和皇室有關系嗎。 除了這一點,他想不到別的原因。 世人傳攝政王權勢滔天,和小太子本該水火不容才對,但是息眠卻費盡心思救下小太子。這并不符合息眠的性情作風。 如果真的和浮渡山莊的屠殺有關系,那也就和仇澄有關系,他不是好奇心重的人,事關他弟弟,他必須問個清楚。 連慎微:“太子璟決……他是阿姐的孩子,我在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不過他不知道我的身份?!?/br> 仇澈對這件事確實有知情權,連慎微不擔心他亂說出去,三言兩語,把他和璟決的關系簡單解釋了一下。 “難怪?!?/br> 連慎微好奇:“難怪什么?” “他并不喜歡你,你下落不明,他只留下一些人去找,自己帶著其他人到了金陵,不在意你的死活。” 連慎微道:“我不在意,他最多不過殺了我,不過真到那一天,就說明他已經成為合格的帝王,我也就能放手離開,回到江湖了。” 等一切都了了,他養(yǎng)好身體,就在離山莊不遠的竹林里建一個竹屋,徹底歸隱。 仇澈想了想:“那孩子依稀有些像你。” 外甥肖舅。 “真的?” “嗯?!?/br> 連慎微聽著高興,抵唇輕咳幾聲,眼中浮起一抹純粹的笑意:“他不大像阿姐?!?/br> 仇澈看著他的樣子,想,小太子其實是有點像十年前的息眠,他從現(xiàn)在的大盛朝攝政王身上,看不見曾經的半分活力。 這話他沒說出來,轉而道:“明天是六月二日,你還去浮渡山莊嗎?” 連慎微:“你去嗎?” 仇澈:“我每年都去那里等你。” “……”連慎微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他不知道仇澈是懷著一種怎樣的心情去浮渡山莊,那里是他弟弟喪身的地方。 仇澈不怨恨他,他知道,可就是因為不怨恨,他才覺得愧疚和虧欠無法彌補。 為了避免有人查出他的身份,連慎微這些年,很少和浮渡山莊扯上關系,也很少出京城。 逢年過節(jié)的祭拜和掃灑,是風家和受過山莊恩惠的那些江湖人士在幫忙。 他手上沾了那么多血,早就已經將自己逐出了連家,按照家訓,沒有資格親自去祭拜亡者。 “我不去了,也去不了?!?/br> 連慎微垂眼:“下床都困難,如何去的了那么遠?!?/br> 仇澈:“你若想去,我雇輛馬車,帶你便是?!?/br> “明明很想去,為什么不去。” 連慎微笑著搖頭:“沒有很想,十年了,物是人非,那是個傷心地,我想忘都來不及。” 仇澈看了他一眼,轉而起身,把桌子上放溫了的清粥遞給他,然后轉身就走。 連慎微捧著粥怔?。骸澳闳ツ??” 仇澈背著自己的無量劍,頭也不回:“買明日的祭品?!?/br> 碗里的粥溫度正好,連慎微用勺子舀了幾下,出了會神。 過了片刻,他才平靜的抿了一小勺清粥。 這粥中的米熬的軟爛,很好消化,連慎微沒有胃口,但他先前放血需要補充營養(yǎng),也就習慣了逼自己吃飯。 忍著惡心吃了幾口,他忽的捂唇悶咳,咳了好一會,肺腔都震得發(fā)麻。 他咳完放下手,掌心卻多了零星的猩紅血色。 連慎微愣了一下。 第99章 (捉蟲) 掌心沾染的血色像是帶著某種不詳, 無端凄艷。 他之前沒有這樣的癥狀,是因為風恪給他的藥丸的緣故嗎。服下藥丸的一個月內要回到京城,他還有二十多天的時間。 只是咳血, 暫時沒有難以忍受的痛感。 連慎微沒將這件事太過放在心上,他把碗擱下,摸出枕下的帕子擦了擦, 把血跡處理干凈。 這樣沒一會,連慎微就感覺到了疲倦,沉沉睡去。 再次醒來,就已經是傍晚了。 房間里點上了燈, 桌子旁邊堆了一堆祭品, 應該是仇澈買來的,不過人卻不在屋里, 不知道去哪了。 明燭:“主子, 您交代的事情辦妥了?!?/br> “嗯?!?/br> 連慎微把明燭交還的扳指重新戴好, 他轉了轉,扳指就靈活的動了下,幾個月前戴著,分明正好, 現(xiàn)在卻大了點。 “主子, 你醒來后,就用了半碗清粥,要不要吃點東西?” “不太想吃。” “我要了菜, 就等你醒了, ”仇澈端著托盤進來, 上頭放著四個小菜兩壺酒兩碗甜羹, 他擺在桌子上, “不吃點嗎?” 連慎微揚唇:“陪你倒也無妨?!?/br> 雖然沒怎么吃東西,不過連慎微覺得自己比剛醒那會好了點,起碼有下床的力氣了。 衣服是新備好的,是他平時慣常黑色樣式,布料偏厚,邊角繡著紅金色暗紋。 沒束發(fā)也沒系腰封,連慎微很隨意的坐到仇澈對面,吩咐道:“明燭,把窗戶打開吧?!?/br> 明燭應下,窗戶推開之后,六月的晚風吹了進來,把波光粼粼的河面晃動的河燈、拱橋彎彎、高樓檐角、游人如織的熱鬧,一同送進眼底。 繁華如夢,恰是金陵。 明燭還記得之前主子說冷,就拿了件披風給連慎微披上。 連慎微拿起酒壺,聞了一下,“鳳凰臺的酒?” 仇澈:“嗯,前段時間出的新酒,月桂晚霜?!?/br> “三年月下摘桂,取北方深秋白霜,釀制后再深埋五年,得一壇?!?/br> “好雅致的名字,”連慎微少年時好美酒,來了興致,抬手倒了一杯,酒香甘冽,桂花香中裹著寒意,在此時節(jié)喝再合適不過。 “鳳凰臺的酒最得我心意。” 剛倒好,酒杯連同他手邊的酒壺,一同被仇澈拿走,冷面劍客把酒和菜挪到自己面前。 而甜羹則放在了連慎微前面,分得清清楚楚。 仇澈:“沒讓你喝,這才是你的?!?/br> 連慎微:“……” 更想喝了。 “仇澈,”他斟酌著要怎么說。 仇澈眸色淡淡,瞥了他一眼,然后拿起根沒用過的筷子,在酒杯里蘸了一下,擱在連慎微甜羹的碗上。 連慎微眼中疑惑。 仇澈言簡意賅道:“你可以舔舔?!?/br> 連慎微:“…………” 他靜了片刻,禮貌笑笑:“多謝仇兄,甜羹就很好?!?/br> 仇澈不以為意,吹著風慢慢吃著,“你明天真不去?” 連慎微:“嗯?!?/br> “璟決會去,如果撞上了我,也不好解釋。他不知道從前發(fā)生的事,但總歸體內流著連家的血,無論如何,他都該去看看阿姐。而且,他去比我去,要名正言順的多。” 仇澈:“外人只能在外莊祭奠?!?/br> 連慎微:“所以我想你幫個忙,帶他去內莊。內莊的雪輕亭前是祠堂,除了祠堂,亭子北邊的地下有個寒殿,我想……” “不是說想忘了浮渡山莊嗎,”仇澈淡淡道,“十年沒去,里面的布局你倒是清清楚楚。” 連慎微頓住,啞然片刻,失笑搖頭。 “你什么時候也計較起這些了?!?/br> “十年前你消失于江湖,七年前才在朝廷當了官,期間的三年你去哪了?” 仇澈喝了口酒,“總覺得你有事瞞著我?!?/br> “哪還有什么事瞞你,要當官,那三年我總得準備一下吧。其余的你怕是在外面都打聽得清清楚楚?!?/br> 連慎微用了幾口甜羹,就覺得肺腔有些發(fā)癢,壓著聲音低咳幾聲,不太想吃了。 他起身到窗邊,攏了攏披風,眸底映著璀璨燈火:“真熱鬧啊?!?/br> 祥和安泰的熱鬧。 “京城不也熱鬧嗎?” “不一樣?!?/br> 京城街巷對他不少罵聲,茶樓酒肆里講的也不全是恩怨情仇的話本,來往許多權勢貴胄,多了層拘束和勢力。他總不愿意出去。